魏国忠心中虽有些忐忑,但回答的还是斩钉截铁。 他是大夏顶级的将领,这种事自是当仁不让的。 况且是箫尘亲自下的令,不行也必须行。 而且他心里清楚,如果他说不行,那箫尘肯定会自己带队去。 魏国忠宁肯自己战死了,也不愿箫尘面临危险。 “此事凶险。” 箫尘看着魏国忠,沉声道:“你需和将士们明说。” “此战关乎我大夏基业,若被敌军得逞,后果不堪设想。” “殿下放心。” 魏国忠闻言,咧嘴一笑,道:“自此末将带出来的都是百战老兵,个顶个的都是好手。” “且一听是和殿下出征,都是嗷嗷叫。” “您放心,末将定不辱命。” “如此最好。” 箫尘点头,随即缓缓起身,看向远处的山脉。 耳边传来马蹄声响,箫尘便知是探查的斥候回来了,他转头看向魏国忠,道。 “国朝之后二十年气运,且看这一战。” “我们既然要打,就要把他炎国打疼,打的他再也不敢和咱们呲牙。” “此事全靠你了,珍重。” 魏国忠闻言有些诧异,且见箫尘拽过战马的缰绳,翻身上去,焦急问道。 “殿下要去何处?” “去凝水关。” 箫尘笑道:“去之前,再见一下博阳侯。” “你只管做你的事,明日在此地修整,明日入夜,自小路入敌腹地。” “殿下……” 魏国忠还想再说什么,箫尘却已一夹马腹,策马而去了。 箫尘一走,一旁刚刚歇息没多久的五百亲兵也立刻上马,快速跟上。 箫尘只携一支轻骑,长驱直入,丝毫不顾个人安危,看的魏国忠心中翻涌,某种滚烫的情愫在心底化开。 “黄凯,齐昊!” “在!” 魏国忠一声呼喝,两个副将立刻上前。 “所有百户都叫来,本帅有将令要传。” “也通知下去,这次咱们是要去拼命,如果怕了的,赶紧给老子滚。” …… 山丘在战马的四蹄之下向后掠去,箫尘策马上前,迎上了迎面而来的斥候。 他的速度不减,那斥候立刻调转战马跟了上来,到了箫尘身侧,高声道。 “禀殿下,博阳侯兵马已占据吴岭坡,小的已经通知他们了!” “好!” 箫尘只回了一声,再次抽打战马,加快了速度。 皓月之下,五百骑兵在平原之上拉成一条直线,像是一条快速向前奔行的巨蟒。 吴岭坡,很快便到了。 王静堂治军的确严明,此时吴岭坡山下已建成了简易营寨,将上山的要道全部占据。 箫尘带兵至此,立刻便有人拦住,口中喝道。 “站住!此处不准通行!” 箫尘拉了一下战马的缰绳,缓缓停下,看了一眼左右。 两侧兵弩齐备,刀光霍霍,若是发现箫尘一行人有任何不妥,当即便是万箭齐发。 箫尘看了一眼守门的将领,随即取出自己腰牌扔了过去,沉声问道。 “博阳侯可在?” 看到腰牌的瞬间,那将领立刻跪地,沉声道:“叩见千岁!” “回千岁的话,大帅在坡上,正等着您。” 眼前,也只有这将领一人朝箫尘行礼,其他将士依旧严正戒备,没有丝毫怠慢。 战时没那么多讲究,箫尘也并不在乎,开口道。 “好。” 随即,箫尘直接带着亲兵自打开的营门长驱直入,直奔坡上而去。 坡上,简易的大帐之外,博阳侯王静堂正安静的等着,身后站着十几个将领,都是他手下的副将和幕僚。 见箫尘策马而来,博阳侯立刻跪地,口中呼道:“微臣王静堂,恭迎千岁!” 身后众人也齐齐下拜,口中山呼。 “恭迎千岁。” 箫尘拉动缰绳,直接跳下战马,上前几步将王静堂扶起,笑道:“岳丈大人快快请起,不必如此。” “礼不可废。” 王静堂脸上带着笑,却被箫尘抓住手掌,直接拉入大帐中。 同时,箫尘对左右的幕僚和将领道:“你们也一并进来,孤有话要说。” 众人齐齐起身,跟在后面入了大帐。 临时的大帐中,也只有一个简易的沙盘和几张椅子,布置十分简单。 箫尘大步流星的进入,直接在主位上坐下,开口道:“给孤弄碗水来。” 大帐前一个兵丁听了,立刻一溜小跑的下去。 箫尘见众人都已落座,这才朝王静堂开口问道。 “您在此驻扎,可查探到什么消息了?” 王静堂闻言,立刻起身,站在沙盘之前,沉声道:“臣已查明,炎国的确有犯边之意,其军在谷地中集结。” 王静堂指了一下沙盘中的山脉,虽说这沙盘制作的很简易,但还是比箫尘画的草图直观多了。 事实并未偏离他的预判,敌军果然把部队集结在山脉之中了。 这也无可厚非,毕竟这块地方是炎国两城之外最平坦之地,方便驻军,也方便补给运输。 四周山丘平缓,距离两城又近,进可攻退可守。 “谷地之外,都有暗哨,粗略估算,三处碍口的守军和暗哨均有三百以上。” “凝水关处,敌军集结了一万人马,正和守军对峙,已到了一日有余了。” “臣收到下报,凝水关前的敌军已开始修建营寨,看起来是有长期驻扎的打算。” “目前,还未发现敌军大举进入国朝的痕迹,但外出的斥候也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臣已下令,让他们设法抓几个舌头回来。” “嗯。” 箫尘点头,此时也起身,看着眼前的沙盘,若有所思。 顿了一下,开口问道:“凝水关方向,守将怎么说?” “凝水关守将方宁已收到圣旨,正在加紧备防。” “但依臣看,凝水关三十年无战事,关内守军士气……” 王静堂的话并未说完,但箫尘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凝水关战力不足。 近些年来,大夏的确武备松弛,也只有七年前,前身率军出征那一次振奋人心的事。 加上和炎国三十年之间不曾有战事,守军松弛,朝廷又不鞭策,战力低下是显而易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