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错了？哪里错了？”　　“刚才审侯明志的时候，我突然有个想法，也许我们的方向错了，马先锋的案子可能跟矿井杀人案是没有关系的。”童爱国说道。　　“没有关系？那马先锋抓这些流浪汉又是做什么？贩卖器官？还是弄去黑作坊当苦力？”桑陌成皱起了眉头，如果是那样的话，案子查起来会更加麻烦的。　　“这些都有可能，因为把人弄去做这些事情还是很容易的，只要控制了人就可以了。但是弄到矿井下杀死，是需要对方配合的，因为要过矿井方面的人员面试和健康检查。马先锋他们这么把流浪汉直接控制，这个步骤是很简单，但是接下来想要把人骗到矿井去，那可就麻烦大了。这些流浪汉本身就是很没有安全感的人，他们在经历过一次伤害之后，想要再次哄骗，难度是非常大的。”　　“也对，抓到人只是第一步，想要取得信任才是最困难的。老童，你继续。”桑陌成也反应过来，点头说道。　　“我们换个思维，如果马先锋真的是矿井杀人案犯罪团伙中的一员的话，他对流浪汉应该是诱拐才对，从一开始就取得对方的信任，给对方好吃的，慢慢的跟对方搞好关系，接下来谎称给流浪汉好日子过，带去矿上，接下来就可以实施他们的犯罪计划了。这样的逻辑才合理，是不是？”童爱国分析道。　　“老童，听你这么一说，我们之前的想法还真的错了，马先锋的案子很可能是独立的案子，现在的问题是，马先锋捉了这些流浪汉，到底是要做什么？”　　“无非还是之前我们猜测的几个方面，弄去黑作坊当免费劳动力，器官贩卖。”童爱国耸了耸肩。　　“是应该在这几个方面下手，可是不管是查黑作坊还是器官贩卖，都不是一件容易事儿，还不如直接追查马先锋本人，真是棘手啊！”桑陌成感慨道。　　“谁说不是呢！马先锋这小子当初选择对流浪汉下手，说不定就是考虑到了流浪汉不容易被警方追查，安全系数高。现在这小子逃了，咱们想要找他都没有线索。”　　“现在只有先等等了，看通缉令发布之后，有没有人看到他。”桑陌成叹气道。　　“也只能这样了。”　　通缉犯罪嫌疑人，让民众作为警方的补充视线发现犯罪嫌疑人的行踪，这是警方常用的一种方式，但是这种方式也存在很大的弊端，那就是你不知道多久才能等到确切的信息，有可能是几天之后，也可能是几个月之后，甚至是几年之后，桑陌成他们可是耗不起的。　　但是就这样放弃马先锋的案子，继续去追矿井杀人案，桑陌成又良心过不去，那些流浪汉到底被马先锋弄去了哪里？他们是否在遭受非人的虐待和折磨？或者，他们已经被杀死，取走器官？桑陌成自问做不到无视这样的惨案不去追查。　　“看来要在榆林县住上一段时间，尽快把这个案子了结了。”桑陌成站在县公安局的大门口，看着街道上拥挤的车辆说道。　　童爱国默然的站在一旁，他太了解桑陌成的脾气了，这样的案子桑陌成不可能置之不理的。　　正当两个人看着街景出神，远处传来了唢呐和喇叭的声音，隐隐还有哭声传来。　　“这是有白事？现在还有吹唢呐的？”桑陌成也是在农村长大的，对这些民俗还是很清楚的。不过在他的印象里，现在农村很多时候办白事都变味了，用音响和大喇叭放流行乐，很少见到吹唢呐的了。　　“吹唢呐的还是有的，只是越来越少了，也许再过十年二十年，就再也看不到这些旧时的民俗了。”童爱国作为上了年纪的老人，心中的感触更深，他见到的时代变迁更加深刻。　　说话间，远处的送葬队伍走近了，桑陌成看着队伍前面装着纸扎的那个车子，忍不住开口道：“这些纸扎也真是与时俱进，连苹果手机和iPad都有，这些老人生前有几个会用的？还好乔布斯已经下去了，说不定现在正在阴间办苹果手机速成培训班呢。”　　童爱国忍不住笑了起来，摇头道：“你这张嘴什么时候这么贫了？队里怕是没几个人听你这么贫过。”　　“在别人面前我就不这么说了。”桑陌成的嘴角带着笑意，他又回忆起最初进入警队跟着童爱国一起出警的岁月了。　　童爱国看了桑陌成一眼，掩饰道：“说起来纸扎还真的是与时俱进，前些年刚改革开放的时候，纸扎都是烧小洋楼，彩电冰箱，再往前纸扎又不一样。说白了，这些东西都是人们对物质的需求，不同的时代需求不一样。”　　“老童，你小时候所见到的白事，是烧什么纸扎？那个时候人都吃不饱饭，该不会烧馒头纸扎吧？”　　“我小时候啊？那个时候虽说打土豪分田地，各个都以贫下中农的身份自豪，不过人们羡慕的还是地主老财的日子。我记得当时办白事烧的纸扎都是高头大马，大瓦房和四合院，还有就是一对对童男童女，说是到了阴间可以给主人当仆人用。”说到这里，童爱国猛然停了下来：“童男童女？！我怎么没想到！”　　“童男童女怎么了？”桑陌成有些摸不到头脑。不是正在闲聊旧时的民俗吗？老童怎么突然这么一副表情？　　“小桑，我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我可能猜到马先锋抓这些流浪汉是做什么用的了。”童爱国一脸激动的说道。　　“做什么用的？”桑陌成急切的问道，他现在最希望的就是找到可以抓捕马先锋的线索。　　“小桑，你不是本地人，这里的有些民俗你不太清楚，你以前听过阴婚没有？”　　“阴婚？就是给死人结婚？我听过，可这跟马先锋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我怀疑马先锋抓了流浪汉之后，都是直接杀死，然后卖给人配阴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