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远悬浮于半空之中,脚下罡歩踏动,一步一惊雷,步步而起,惊雷片片,黑发飞扬,衣衫舞动,身周是数枚黑白龟甲缭绕转动,将其映托的恍如天神下凡。 “砰!” 一枚黑色龟甲燃烧出紫红火焰,紧接着巨响炸开,粉末燃烧飞溅,但没有随着炸裂远去,而是快速凝聚成一头巨大火狼。 这些龟甲乃是上等法器,被符云平用来作为灵力引导与存储的阵枢,其中自然蕴藏着大量灵力,秦远以点龙术将其点化为火焰贪狼,不仅点化速度极快,而且贪狼战力奇大,远超其本身所具有的能力。 “不能让这小子继续下去,打断他的施法!”唐松纵横沙场百十年,眼光独到而精准,一眼就瞧出关键所在,当即喝破。 齐凤不以为然地骂道:“废话少说,怎么破掉这些畜生?” 说话间,第五头贪狼围绕而上,堵住其退路,另外三头一起扑杀,烈火炙烤的焦糊声滋滋响起,齐凤手忙脚乱,连忙将钢叉挥舞的密不透风,这才将这四头火焰巨狼逼退,没有落得个无需火化,直接下土的凄惨下场。 “两位前辈,若是再不出全力,在下可是要乘胜而归了。”秦远悬浮于半空之中,笑眯眯看着两人,脚下不停,继续踏动罡歩。 其实他的心中也是捏了一把汗,后怕不已,若非此处是最紧要的阵枢之处,龙脉无数,龟甲中蕴含海量灵力,他绝对无法施展此等手段。 “老皮球,先打碎这些火狼!” 齐凤眼见帮手赶来,心神大震,一扫之前颓势,快速往唐松身畔靠拢,两人汇合一起,五头火狼趁机将两人包围。 “金甲附体!” 唐松一声爆喝,忽地身放光明。 其坚韧如妖兽的皮肤,竟是块块凝结,犹如岩石,绽放金光,又像金甲,防御力提升了几倍不止。 这是他的压箱底绝技,消耗极大,后遗症也极大,一经施展,三五日内浑身剧痛,犹如刀削,因此轻易不会施展。 齐凤同样一声怒斥,整个人似是拔高了起来,骨节爆响,身量增长,哪怕是瘦长的老脸,也拉长如马脸,衣衫晃动之下,飘然欲飞,灵动非常,似是一片落叶,又像一只大鸟,衣衫震动,随风而起。 凤翔九天! 这同样是他的压箱底绝学,一旦施展,身法增快数倍,如风似电,难以寻觅。 只不过他这个人的形象太过奇葩,本就瘦长,施展“凤翔九天”这等绝学,却没有凤凰起舞之时的威武仪态,反而一张马脸似是阎王爷手下的勾魂鬼马面,也因此得了个“催命官”的雅号。 “杀!” 唐松火爆脾气,当先冲杀,一拳击出,一头火狼惨嚎分裂,化为点点流火,飘落而下。 “小子,蚂蚱再能蹦跶,始终是个蚂蚱!” 齐凤冷笑大喝,钢叉舞动,身形飘摇,电光般射出,一插插进一头火狼头颅之内,用力搅动,而后双臂猛震,又是一头火狼飘散。 秦远面色凝重如水,脚下罡歩踏动不停,但显然速度缓慢了许多。 最开始的他,是三步一头贪狼,后来到了五步七步,此时却是十几步才能生出一头,终于,又是两头火狼成形,奔杀而去。 “哈哈,小子,等着受死吧!” 唐松疯狂大笑,身前五匹火狼已经碎了三匹,当然他也受创不轻,衣衫 几乎尽数燃烧,头发烧去半边,身上皮肤更是一块焦一块糊,疼痛难忍。 可越是如此,他的心中越是充满了变态的兴奋。 因为他此时遭受的痛苦越大,稍后折磨起这个奸猾小崽子就越是畅快,那种满心的憋屈愤怒瞬间得到释放的快感,一直都另他痴迷无比,比喝酒吃肉玩女人更加快意! “砰!” 他凌空跃起,冲入两匹火狼中间,双拳左右开弓,一拳一个,将两匹火狼打成粉碎。 齐凤身上也是伤痕累累,而他的神色也如唐松般带着变态的兴奋之感,越战越勇,钢叉挥舞,同样将两匹火狼绞成粉碎。 秦远汗流浃背,大口喘气,七匹火狼已然全部被破开,可新的火狼还未出现,这让他看起来焦急焦躁,脚下罡歩步伐也似是乱了许多。 “呵呵,小崽子,敢烧老子,老子定要将你挫骨扬灰!” 齐凤冷冷笑道,大步上前。 眼前已经没有再能阻挡他们的东西,哪怕秦远再次凝聚火狼,他们也照样将其一一击破。 唐松嘿嘿直笑,一双覆盖金光金甲的大手捏的“嘎嘣”直响,上下打量着秦远,仿佛是在寻思,该从哪里动手更好! 两人快步上前,眼看就要到了秦远身边,而秦远终于落下了最后一脚。 “吼!” 一枚白色龟甲炸碎,又是一匹巨狼生出。 “雕虫小技!” “小子受死!” 两人看着满头汗水的秦远,皆是大笑起来,同时展开身形,快速冲杀而去,一拳一叉,不分先后,便要将那匹火狼击碎。 可是,下一刻,两人的脸色猛地变得难看起来。 承受了两人重击的火狼,并未如之前的火狼般炸裂,反而双目流露凶光,张开大嘴,一道紫蓝色火柱喷出。 “不好,这小子又在耍阴招!” 唐松手臂沾上犹如岩浆般粘稠的火舌,金光破碎,剧痛难当,怒骂一声,连忙侧身翻滚,闪躲过去。 齐凤更是好不到哪里去,虽说行动快速,但防御力较之唐松着实低了一个档次,火柱燎上,直烧的嗷嗷叫唤。 “阴的就是你们!” 秦远咧嘴大笑,自战斗开始之后的第一次畅快大笑。 脚下接连踏动,一步一贪狼,两枚白色龟甲炸开,两匹火狼出现,似是早有料定般,向着齐凤唐松落脚之处扑去。 两人被烧的剧痛难当,连连后退。 秦远脚下罡歩忽地震动,如最急鼓点,密布震耳,他们的身后,前七匹火狼消散之地,点点火光重新聚拢,忽地又生出一匹巨大火狼。 那火狼足有十数米高,凶猛扑跃,不待他们有所反应,猛地炸开。 这才是秦远的布的阵。 不仅仅是以地脉形成阵法,凝聚火狼,更是步步诱导,将他们引入腹地,再前追后堵,来一个瓮中捉鳖,两只老鳖! “啊呀!” “小子,耍诈!” 齐凤唐松一辈子杀人无数,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折在这里,被后方贪狼炸开,直往前扑,嗷嗷叫唤,谩骂不休。 “挫骨扬灰?呵呵,倒是个好下场!” 秦远提起最后一口灵力,再次踏动罡歩,又是两匹火狼出现,连同之前三匹,一跃而上,瞬间将两 人湮没。 齐凤唐松哪里会甘心这般落幕,两个火人横冲直撞,一个翻滚扑打,一个高跃躲避,可是再如何挣扎,也无法逃过五匹火狼的追杀。 它们或是张嘴撕咬,或是凌空扑跃,三下五除二,将两人重新按回原地,五匹贪狼聚在一起,化成一团巨大火焰,疯狂燃烧。 坚硬的地面烧成了琉璃,远处的任鹤与尉迟锋感觉自己仿佛都被点燃,整个被封锁住的神庙热浪滚滚,仿佛一个巨大的炼丹炉般。 齐凤唐松惨嚎怪叫,挣扎了足足十多分钟,也遭受了足足十多分钟烈焰地狱般的摧残,这才渐无声息,化成两抔飞灰。 他们一生虐杀对手不知凡几,到最后却也落得个凄惨而亡的下场,不知在九幽之下,又会作何感想! “噗通!” 秦远从天空跌落,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连续的点龙生狼,让他的灵力透支,几近枯竭,能够支撑到灭掉这两大强敌,最后几乎全部是依靠意志力在死撑着。 大敌已逝,秦远心中骤然放松,浑身上下有着说不出的酸涩难受,每一根经络都像是在被烧红的刀子切割。 汗水如雨,瞬间将其全身衣衫湿了透。 “啪啪啪!” 几声响亮的拍掌声在秦远耳畔响起,施念瑶摇曳着纤细腰肢,款款而来,“好一场大戏,秦城主果然是连玉尚书都看好的人,以一己之力,灭杀催命官开碑手两大老牌强者,小女子发自内心的钦佩敬畏!” 秦远转过头,看着她,双手撑地想要站起身来,但不知是力量透支,还是懒得起来,仅仅试了一下就重新坐回地上。 “怎么,施大小姐想要坐收渔翁之利?”秦远笑眯眯说道。 施念瑶面色一寒,道:“不是我想要渔翁得利,而是你自作自受,让我捡了这个便宜!哈哈,拿下你秦远的人头,我施家的骂名便可就此除去!” “事情恐怕没你想象的那么容易!”秦远乐呵呵地摇了摇头。 “受死吧!” 施念瑶不想与秦远多废话,更不敢与他多说废话,若是被其稍稍恢复,那纵然是十个八个她绑在一起,也难是其敌手。 长剑如虹,直奔秦远面门。 秦远唯有苦笑。 与唐松齐凤对战之时的慌乱是假慌乱,为的是引敌入瓮,而现在的镇定也是假镇定,只不过是想多拖延些时间,可是这施念瑶较之唐松齐凤要小心的多,也要谨慎的多,根本不给他任何拖延的机会。 “噗嗤!” 一声闷响。 殷红的鲜血泼洒。 长剑染血透体而出。 只不过那长剑刺穿的不是秦远的身体,而是尉迟锋! 秦远愣住了,施念瑶也愣住了。 “老子的命令就是保护秦城主,齐凤和唐松我不是对手,但你,呵呵,也敢造次?”被一剑透体的尉迟锋仿佛觉察不到疼痛,冷笑一声,一拳轰在施念瑶胸口,施念瑶惨叫一声,撞在神庙废墟墙壁上,登时昏迷过去。 “我日,你丫是小强转世吗?”秦远看着满身鲜血的尉迟锋,从牙缝里艰难挤出几个字来。 尉迟锋也瘫在地上,呼哧穿着粗气,道:“纯爷们,就是能抗,可能打不死人,但一定不能被人打死……妈的,这一剑,真特么够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