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退下!” 无风狠狠地瞪了苏络一眼,这才将剑放回了剑鞘,回到了姜寒笙身后。 青香看着像阵风一样消失在她剑下的无风,跺了跺脚,脆生生道:“喂,你出来,我们再比比,你上次趁我不备突袭我的事情我还没有找你算账!” 苏络抚了抚眉,要不,她换个人进府?总觉得会武功的青香还不如不会武功的青素靠谱。 就在苏络一脸抑郁的时候,青香收了剑,慢慢靠近姜寒笙,“九皇子,你叫他和我比一场,我就不阻拦你接近主子,好不好?” 青香一脸谄笑地看着姜寒笙,她记得青璃姐说过,九皇子不是一般人,如果主子能嫁给九皇子,主子便不用这么辛苦了。既然如此,她可要为主子和九皇子创造机会啊! 苏络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些人给卖了,青璃如此,现在连青香也这样! “九皇子不要介意,青香刚进府没多久,对这些规矩也不熟悉……”苏络前进一步就要去将青香拉回来,姜寒笙却挑了挑眉,点头道:“好啊,无风,你和这位青香姑娘好好比一场。” “那就这么说定了!”青香拍拍手,转过头一脸笑意地看向苏络,“主子,九皇子真是个好人呢!” 是嘛,你给了人家方便,人家给你个好处,这算什么好人?苏络眼角抽了抽,这明明是狼狈为奸嘛! “主子!”无风没想到姜寒笙这么就把他卖了,无奈地喊了一声,并给了那个笑得一脸灿烂的小姑娘一个白眼。 “去吧去吧,别在这儿给我碍眼。”姜寒笙推了推无风,随处指了个方向,“就去那儿吧,天没亮不许回来打扰我和苏络。” 无风认命地看了姜寒笙一眼,还有些不放心,刚想说话,就被姜寒笙给瞪了回去,只得点点头,消失在了他们眼前。 “喂,你等等我!”青香小声地喊了一句,随后跟了过去。 这丫头!苏络撇撇嘴,卖主求荣! “我都受伤了,你也不关心关心我这个病人?”姜寒笙一步步靠近苏络,苏络便一步步后退,直退到门边,不知该进还是继续退。 如果前进,似乎捞不到好处。 可是后退……那就是引狼入室了啊! “我看你说话中气十足,哪里像是个受伤的人?” “你刚刚不是都看到了嘛。”姜寒笙瘪瘪嘴,动了动受伤的胳膊。苏络善用毒,那么灵的鼻子,肯定嗅出了他身上的血腥味,不然怎么会准确无误地捏到了他受伤的右臂? 苏络眨了眨眼睛,寻思着,要怎么做,才能将姜寒笙赶走。 姜寒笙看着苏络这模样就知道她在打什么小九九,邪魅一笑,“反正我今晚就赖在你这儿不走了。若是你不理我,我就将整个丞相府的人叫起来陪我说说话,我想,苏丞相不会介意吧?” 苏络磨着牙,恶狠狠地瞪了姜寒笙一眼,姜寒笙每次就是拿捏住她点,才敢这么放肆,要不,她一把毒药将他毒晕了,省得他在这里碍眼? “诶我跟你说,你若是敢对我用毒,我就敢天天赖在你这儿,什么时候身子好了什么时候走,你不信的话也可以试试。” “姜寒笙,你能不能再无赖点?” “能。”知道将苏络说动了,姜寒笙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眼见着苏络率先走进内室,立即跟在她身后,悠悠地走了进去。 “你好歹也是个丞相府的嫡小姐,夜里都没有婢女在这儿守着吗?”在桌边坐定,姜寒笙看着苏络熟练地拿出纱布、剪刀和清水,四处看了看,疑惑道。他上次来的时候,苏络房间外好像也只有青璃和那个叫青香的婢女吧?今天倒好,竟然一个婢女都没有,难道是天赐良机? “有啊,今夜值守的是那个刚被你骗出去的青香。”苏络娴熟地剪开姜寒笙受伤处的衣物,随口道:“我喜静,院子里便没有多少婢女。而且,我睡眠浅,夜里有点声音就容易醒,所以也不需要多少婢女守着我睡觉。” “那你这儿岂不是很危险?”姜寒笙看着低头的苏络,她薄如蝉翼的睫毛扇啊扇,仿佛扇在他心间一样,痒痒的,他伸出手想要去碰一碰,苏络又转过身去拿纱布了,他只得讪讪地放下了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般轻咳了一声。 苏络看着已经露出森森骨头的伤口,有些咋舌,姜寒笙穿的本就是红衣,又是在夜里,所以根本看不出来他到底受了多重的伤,她见他言笑晏晏,以为只是小伤而已,没想到这伤口竟这般深。 “要不,我派些人在你这儿守着?或者我每晚到你这儿守着?你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我不放心。” 苏络头也不抬,只是将拿在手中的药放下,换成了另外一种药,撒在姜寒笙伤口上,就听见姜寒笙闷哼一声,这才勾了勾嘴角。她刚刚拿的只是普通的金创药,见姜寒笙嘴这么欠,就故意拿了另一种金创药,这种金创药药效比刚刚那瓶好,只是药性太强,撒在伤口上,就如同伤口上撒盐那般疼痛。 见姜寒笙安静了,苏络这才露出笑意,替他缠上纱布,“你派人守着或者你守着,我更不放心。而且……我的院子可不是那么好进的,毒药多着呢。” 姜寒笙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没那么好欺负,“我刚刚进来的时候,不会也中毒了吧?” “这次没有,不代表下次没有,九皇子,命就只有一条,您还是悠着点吧。” 见苏络就这么背对着自己站在桌前收拾着东西,瘦弱的身躯似乎只用一只手就能揽住,这忙碌的背影,竟像是老夫老妻般的生活。姜寒笙挑了挑眉,用那只没受伤的胳膊揽住苏络的腰肢,慢慢站起来,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戳了戳她的肩膀。 “噗嗤”,苏络一下子笑着跳开,明明想怒视着姜寒笙,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隔了好一会儿,才严肃了起来,“姜寒笙,能不能老实点!” 姜寒笙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原来这是你的敏感点啊!” 苏络不语,只是瞪了瞪姜寒笙。 不过,现在应该做什么?苏络迷茫地咬了咬唇,放下了手中的事,她竟不知道做什么,一时间,气氛尴尬了起来,姜寒笙见她这般手足无措的模样,有些发笑,这明明是她的地方,怎么成了她无措了? 这个女人啊,害羞的时候像个小姑娘,说话的时候狡黠得像只狐狸,处理起事情来又像个洞察世事的智者。而那双眼睛,时时透露出历经沧桑的无奈,深邃而悠远。 怎么办,他好像越来越喜欢这个女人,越来越想要拥有她了! “你喜欢荡秋千?” 他记得他进来的时候,苏络正坐在秋千上,姿势……似乎有些奇怪。 苏络站在窗前,抿了抿唇,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道,“你为何要杀王扬?” “王扬?”姜寒笙皱眉想了想,恍然大悟,“哦,那个长得又丑又矮又黑,还没钱的男人?” 苏络愣了愣,这个形容……她能答是吗?不过王扬虽然不是长得一表人才,虽然和姜寒笙比起来是差了一大截,但人家好歹也没差到那个地步吧? “怎么,坏了你的计划?”姜寒笙反正是绝对不会相信,苏络会对这样的男人上心――除非她瞎! 苏络不说话,但看着姜寒笙的眼神里,明明满是埋怨,既然知道,你还杀了他! 姜寒笙鼓了鼓腮帮子,一脸没商量的模样,“计划是可以改的啊,可是他敢碰你,我就绝不会放过他!” 明明是一副撒娇的神情,说出的话却让苏络心头一颤,那种阴森森的感觉,就像上次他在船头同自己说话,苏络还记忆犹新。 也许这就是皇室的残忍,一个人可以有多种模样,可以一脸天真地说出残忍的话,也可以笑着谈论别人的生死。那种无情,就像是他们与生俱来的贵气,别人怎么学,也都只能是东施效颦。 见苏络失了神,姜寒笙这才意识到自己又吓着她了,叹了口气,站起来一把将她搂在自己怀里,声音轻柔,却又铿锵有力,“谁都不能从我手中抢走你,苏络。” 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 苏络觉得,自己就像是姜寒笙的玩具,一个他现在感兴趣的玩具。因为他喜欢,所以他就想占有她,连别人碰一下,他都觉得别人碰的不是她,而是他的高傲。 这是该笑还是该哭? 上一世,她努力让自己变得更优秀,姜天衡还是对她爱理不理,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那时候的她,连让别人快乐的玩具都不如。 这一世,她依然努力让自己变得更优秀,却是为了报仇,为了让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能平安快乐地生活下去。她带着仇恨而来,像只展开了刺的刺猬,终于有了一点进步――她至少有资格成为别人的玩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