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感觉不到痛,胸膛如磐石坚硬,可我忍不住以卵击石,在他面前永远犯傻……也不知撞了多久,见他毫无反应,我凄楚扬脸,他正深深注视着我…… 他眼中如镜映着我的模样,鬓发凌乱,额间红肿,竟有种楚楚可怜的风情,我的眼瞳红如玛瑙。 他看得痴醉,将我扛上肩头,一路健步如飞,我听到自己喉间的呜咽,受了天大的委屈,摔在床榻那刻,我脑中晕眩,心都绷紧痛颤,素白的帘帷迎风摇曳…… 我意识到危险,他迅速拔掉我的绣鞋,我吓得钻进暖帐角落,牙齿咯咯打颤,方才勇猛攻击的阿夙消失,我一直都欺软怕硬,只要他凶狠起来就弱成废物。 “阿夙……”他欺压而来,眼中欲|火燃烧,鼻息浊重。那夜他也是这样的疯狂的开始,轻易毁掉我的一生。 我抱着膝头哭得歇斯底里,似砧板上待宰的羔羊,喉间的低吼,如被白绫绞杀。他紧逼而来,庞大的阴影笼罩住我,轻轻拭去我的泪痕,“阿夙,别怕……” 我扭头躲开他的手,他辗转着吻去我的泪,滚烫的鼻息喷在耳畔,我骤然伸爪狠狠一挠,他低低痛哼。 这回彻底激怒他,他硬掰过我的脸,贴面而来,彼此间呼吸都饱含痛苦,交融着纠缠着,好残酷的血吻。 这场缠绵而残酷的血吻,僵持到天荒地老,回首一幕幕罪恶的往事,我感到满心痛快,如中罂粟的毒瘾,想要尝到更多的血腥,喝他的血,暖自己的心。 窒息的前一刻,他按着我的肩将我推开,唇如饮血般鲜红,胸膛剧烈起伏,“你……你就这么恨我?” “你若……纠缠,我和你同归于尽!”我急促喘息,明知自不量力斗不过他,还是享受玩命厮杀的快感。 他妖娆一笑,是触目惊心的凄艳,似三途河畔色曼珠沙华,他疯癫的笑声太可怕,我连指尖都在惊颤。 “我不信!我偏不信!不信你对我毫无情意!” 他像拖拽布袋般将我揪住,撕扯前襟的珍珠纽扣,一颗颗如泪崩溅,我很快衣襟敞开,他目光落到那件熟悉的肚兜,粉红牡丹绣纹,是他在冥界给我买的。 一滴晶莹的泪从他眼角渗落,似鲛人珠泪,接着第二滴、第三滴、第四滴……他默默流泪,眼神忧伤。 “你还留着它,你还爱我对不对?”他继续撕扯我的衣裳,急着证明自己的妄想,我备受屈辱,蓦然握住他的手低头咬住,牙龈酸软,而他任我咬着不吭声…… 恨意在我脑中接连轰炸,我晕眩震颤,眼泪一滴滴滴溅,我不肯松齿,将他咬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这只手曾拂过元姝蓬松如云的秀发,抚摸她深情含笑的脸庞,揉捏她温软娇嫩的肌肤……我在想象中越来越悲愤,一遍遍提醒自己,一遍遍凌虐自己的心。 我突然觉得他好脏,脏得不忍目睹,我觉得恶心,非常非常恶心!很想呕吐,将五脏六腑都吐个干净。 而那些发生过的龌蹉事,不容更改,这是我崩溃的事实!我只能疯狂给他制造痛苦,让自己好受些。 他任我残暴撕咬,耐心等待我平复狂躁,帐中诡异寂静,如同坟冢,终于……我缓缓伏倒痛哭,他的背叛永远烙在我心头上,我永生永世都不能原谅…… 抽搐的烛影缭绕着我,似无数鬼魅向我张扬舞爪,他温柔擦去我的泪水,仍不忘解开我肚兜的系带。 只是……我永远难忘他刹那的受伤,他眼瞳眦裂,看着我肚皮上的妊娠纹,眼泪一颗颗掉落,悲愤从眼中喷薄而出,唇线紧抿,墨发狂舞,“你……你竟然……” 我慌乱地合拢衣襟,连手指都僵硬笨拙,急着遮住那些耻辱的烙痕,扬起脸残忍一笑:“我生过孩子。” 他抬手狠狠扇来一掌,打偏我的脸,清脆落响。 我七荤八素地晕,牙齿磕破唇角,汩汩冒血,我很快振作起来,红着眼怒视他,一巴掌百倍凶狠奉还! 他硬生生受着,像发怒的狂狮,脖颈青筋暴起。 “贱人……贱人……背叛我……给我滚!”他咬牙切齿。 最后我衣裳不整逃出暖帐,眼前重复他嫌恶的脸,热泪扑簌簌滑落,心痛得撕裂一般,滴答淌血。 黑夜似无尽的深渊,我绝望地坠落……其实我早就知道我们绝无可能,互相嫌弃埋怨,折磨对方。但我不想解释,他是瑕疵的玉壁,宁可舍弃也不要捡起…… 适逢暴雨淋漓,敲落一地莹白梨花,我逃回客房,蜷缩在角落里放声大哭,滚滚雷声如天公的怒叱,我找不到小吱吱,孤独地度过黑夜,好漫长好痛苦…… 雨收云霁的清晨,我顶着黑眼圈推门而出,阳光中华予翩翩而来,长袍风雅,檀木簪发,像从诗词歌赋中出来,我扑进他怀里,嚎啕:“我好想你啊!夫君……” 他温柔拍着我的背脊,似笑非笑:“好啦好啦。” 我将鼻涕眼泪在他衣襟上乱蹭,扬起脸委屈瘪嘴,终于不用再辛苦流泪了,我想一件件诉苦,却哽咽着,语无伦次:“他百般刁难我……打骂我……欺负我……” “我在我在……”他将我抱得更紧,我呜咽着,越过他肩头,看见廊檐下那犊子,脸色阴沉,眉宇颦蹙,我正心惊胆战,好在他很快转身离去,徒留妖风徘徊。 昨夜我没按规定时间跟华予汇合,他担心我,亲自来接我回家,我恨不能立刻逃离这鬼地方,可恨昨夜在雨中哭了一宿,轰然病倒,高烧不退。 病去如抽丝,华予陪我煎熬三日三夜,我却奇怪地越病越重,一直高烧,任他医术精湛也毫无头绪,等我们要离开白府外出寻医,我又突然一夜之间痊愈。 白清偃借口我身体虚弱,劝我们多留几日,华予面对他假惺惺的说辞,竟微笑道:“清偃君所言有理。” 我拼命对他使眼色,见他同意颓然倒床,他抱着半死不活的我,深以为然道:“清偃君所言果然不错。” 等他阴谋得逞离开,我爬起来质问华予,他却勾起唇角,轻飘飘道:“有我在你怕什么,他还能怎样?” 那夜后我认清他的本质,虚伪的贱男,于他而言,我就是丢弃的猫狗,任他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他风流|成性染指元姝,而华予是清清白白的,思及此我一阵沮丧,其实我也是肮脏的破货,好在华予不嫌弃我,痴情难报,我好想攥牢他,为他相夫教子。 他欠我一个圆房,这桩婚姻还不完整,我要尽快把他办了,以免夜长梦多,我翻查黄历,谷雨宜交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