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青,雨轻轻。 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神京城的大街小巷,洗刷了空气中浮动的尘埃,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彷佛能够一扫前几日的阴霾。 在几个宫女的陪伴下,赢仙蕙打着雨伞提着食盒,来到了天师府。 沈宁正坐在屋里研读术法书籍的,正如先前所言,他一刻也不会放松对于术法的修炼提升。 看到赢仙蕙的到来,沈宁有些意外,接过食盒,笑着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听郑伯伯说,你前些日子去吕家庄除妖,险象丛生,所以来看看你。”赢仙蕙笑容甜美,让宫女在外面等候,自己走进了沈宁的道居。“处理妖患本就是九死一生的事情,谈不上险不险的。”沈宁笑着打开食盒,里面装着各色的糕点,色香味俱全,拿起一块桃花酥尝了尝,不由赞叹道:“味道不错,是在安乐坊买的吗?” “哪有。”赢仙蕙害羞道:“是我自己做的。” “那我可得好好尝尝,毕竟公主殿下亲手做的糕点,普天之下怕是没有几人有这个口福。”沈宁细细咀嚼,不得不说赢仙蕙虽然贵为公主,但在做糕点方面的天赋属实是点满了。 赢仙蕙坐在沈宁的旁边,看着自己宁哥哥吃着她亲手做的糕点,心里甜蜜不已,只是看着他脸上那道新添的伤害,有些心疼,犹豫许久才将原本的话语,改为了,“宁哥哥,你脸上的伤还疼吗?” 沈宁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脸上刚结疤的伤口,毫不在意的说道:“不过是小伤罢了,不用在意。” “可是我会心疼的。”赢仙蕙精致的面庞浮现出一抹忧色,“宁哥哥每次出去处理妖患,我都会很担心,我很害怕,宁哥哥会......。” 剩下的那几个字,赢仙蕙是怎么都说不出口的,沈宁见她忧虑的模样,宽慰道:“你瞧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难不成我毁容了你就不喜欢我了?那你可吃大亏了,身为修行者,这道疤痕要不了多久就会痊愈的,到时候不知道多少神京城的女子会对我心向往之。” 说着,沈宁在赢仙蕙的高挺的鼻梁上轻轻刮了一下。 “人家哪里是像宁哥哥说的那样。”赢仙蕙捂住鼻梁,气鼓鼓的说道:“我只是担心你,倒是宁哥哥是不是想着其她的女子。” 沈宁愣了愣,脑海里浮现出一道清冷的身影,不过此时他断然是不会承认的,“怎么会,一天天的别瞎想。” “真的吗?”赢仙蕙凑近沈宁的眼前,看起来像是像在他眼里看到异样的情绪。 沈宁当然不会给她这个机会,见道居外的宫人守着,悄悄的施展了幻术,让她们察觉不到里面的异样,一把将赢仙蕙拽入了怀中,贴近她的耳畔,轻声道:“你要是不信,我找个机会就向陛下求道旨意,迎娶我大晋的平阳公主,到时候我身为驸马有着宗人府看管,你是不是就放心了。” “宁哥哥,外面还有人。” “她们看不见。” 感受到耳边的热气,赢仙蕙面红耳赤,缩在沈宁怀里不肯言语。 见她一副待宰羔羊的模样,沈宁凑近红唇吻了上去。 赢仙蕙玉容如火滚烫,柳叶细眉之下的美眸颤了下,弯弯眼睫垂下,琼鼻之中,不由发出一声哼腻。 红霞染绯,赢仙蕙青涩却又热情的回应着,她忽然惊觉,自己的衣裳已经被沈宁褪去了大半,露出雪白嫩滑的肌肤,正欲制止游走在白皙腿间的那只邪手,沈宁却提前收手替她整理起了宫装。 赢仙蕙气喘如丝,眼神中满是嗔怪,心里好像是有小蚂蚁在爬一样。 这副娇俏可人的模样,让沈宁倍加怜惜。揉着她柔嫩的听户,爱不释手。 赢仙蕙被揉的心猿意马,趴在沈宁胸前,嘤咛道:“宁哥哥,皇兄他后日就要率大军出征了,来之前,皇兄让我告诉你,明日听潮亭与君别。” 沈宁点点头,大晋北方局势危急,按照他的判断赢秦这几日确实是到了出征的日子。 应下了这件事,沈宁与赢仙蕙一同走去皇宫。 倒不是刻意护送赢仙蕙回去,而是自从平定吕家庄妖患后,宫里就有人带来了景皇帝的口谕,令他闲暇时,每日申时,前往养心殿侍奉。 这个时间段是景皇帝忙碌的一天中,唯一为自己留下的休憩时间。 来到养心殿,景皇帝手里还在翻阅着奏折,沈宁恭敬的侍立在一旁。 待景皇帝放下手中奏折,一旁的内侍才摆上了棋盘。 “啪嗒!” 清脆的落字声在养心殿响起。 这些日子沈宁与景皇帝对弈的棋局不在少数,两人对各自的棋风也大概有了个了解。 尽管是这样,棋局依然是焦灼的,大多数时候是景皇帝以微小的优势取胜,沈宁偶尔会超长发挥屠杀掉景皇帝的大龙。 毕竟没有悬念的棋局,任谁也不会太喜欢。 “吕家庄一事,你功劳不小,为何不向朕讨要赏赐。”棋局间,景皇帝落下一子,开口问到。 沈宁眼神微动,“除妖,辟邪本就是天师府弟子分内之事。臣如何敢居功求赏。” “古时圣人门下有一弟子,救人不求回报,反被圣人训诫。”景皇帝淡淡道:“赏功罚过,方可得其上,今日过后,你可前往皇家的藏经阁修习术法。” “臣,多谢陛下厚爱。”沈宁起身拜谢。 宫中的藏经阁乃是汇聚了历代先贤圣人所留下的玄奇术法,若不是有大功于社稷,寻常人难以登阁半步,要知道上一个有资格登临藏经阁的人,还是现在的天师府天师李玄机。 如今沈宁可以随意浏览,景皇帝的赏赐不可谓不丰富。 然而,以沈宁现在的功劳远远还没到领取这样一份赏赐的地步,此举无意间透露出了景皇帝对他的厚爱与期望。 景皇帝刚刚提起聊到吕家庄一事。 倒是让沈宁想起了之前的一些疑虑,比如诡山众所布置下的妖雾已经散去,按理来说,邪神教教徒库尔,在这个时候就应该会舍弃与他们的战场,逃离吕家庄才是,为何会继续与他们纠缠,从而被郑阳镇压在山河社稷图之中。 不过,想到库尔已经被关押在了戒备森严的大昭寺,沈宁也就暂且放下了心中的疑虑。 棋局终了,沈宁便起身辞别了景皇帝,出了养心殿,天色昏暗,打起内侍递过来的伞,走在宫闱红墙下,身影萧索清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