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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引仙令

仙梦狐言 雪念狐 6284 2024-06-12 10:37
  现在想起来,果然真是好幼稚啊。  燕舒灵唇边挂着浅浅的笑意,手里拿着一包瓜子,迈着轻松的步伐在京城最热闹的集市上闲逛——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这还是她吗?那位高高在上、清高冷傲,举手投足都是规矩礼法的燕舒灵,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一样。  呵,男人,神仙又怎么样?  表面上一本正经,似乎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这么严肃认真、一丝不苟的正派道长,实际上呢?又馋,又懒,做事没有规划,永远都是想起一出是一出;内心极其幼稚,由于说话不爱走脑子,于是在人前干脆就沉默寡言装深沉,背后却各种吐槽不着边际……简直让人抓狂。  说得好听点,她是首座弟子,也代表了整个武陵观的威仪和脸面,所以镇守道场、在俗家弟子中树立威信也是应该的。可他呢?不声不响消失了一千多年,连个口信都没捎回来,竟是跟个小狐狸精跑啦?  人干事?你在逗我吗?当神仙就能这么办事吗?!  “嗯,味道不错,这种再给我来一份!”  燕舒灵指着巴掌大的猪肉火烧,又指指边上的馅饼对老板说道:“这种也要!……唔,就一样来一个好了!”  ——指着良心说话:京城的小吃真是太特喵好吃了!尤其是有肉的!……什么?辟谷?我可以不用吃饭,但并不代表我不馋,谢谢。  “你这个人,还真是出人意料啊!”  银杏树下置了个小酒桌,花烈看着毫无顾忌啃鸡腿的慕白,笑道:“把那两个女人都给惹毛了,却完全不自知,还能如此悠闲地在家烤山鸡吃?你可真行。”  慕白一脸茫然:“啊?”  “你真的就完全没发觉吗?”花烈叹了口气:“我问你,狐十四和你徒弟若是在凡间斗法,你觉得哪个会更胜一筹?”  慕白却笑道:“为什么你觉得她们两个一定会站在对立面上?有没有可能出现英雄所见略同这样的假设呢?”  “好吧,既然你非要这么乐观,这种情况也并非绝对不可能。”  花烈扬扬眉:“但是你别忘了,这两个女人可都是因为你才入世的,她们的目的大致相同,无论是否归属于同一阵营,结局都应该不会差别太大——就是把你整成猪头。”  “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慕白笑道:“我怎么了我?”  “因为这就是女人啊!”花烈摇头笑道:“只有你这种迟钝得宛若智障之人,才会觉得天下太平、无事发生。”  慕白不悦地拉下脸来:“干嘛?一个渣遍三界的渣神之神,现在来批判我的私生活?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可我从来没有让任何一个女人对我心生怨恨,每一个人。”  花烈加重语气道:“我做过的事,问心无愧,不信你可以随便找跟我好过的女人来问一问,看有没有人恨我。”  “行行行,我可没那么无聊。”  “好,那现在说你。”花烈用一根鸡骨头指着他:“你以为,你躲起来不见,装不认识,狐十四现在一介凡人就拿你没办法了?你以为你做人家师父的,她对你一往情深你却只作不知,人家就只能忍气吞声、怪自己自作多情了?”  慕白的眉梢不大自然地跳了跳,“这……都哪跟哪啊?”  “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燕舒灵喜欢你!”  一脸迷茫:“……不知道啊。”  “啊,聊不下去了。”花烈扶额:“……老不脸的,八百众神都替你害臊。”  “能不能好好说话?有事说事,别这么夹枪带棒的!”  “女人的怨气是种很可怕的东西。在世间,可化为最难超度的厉鬼;在地府,可化为三途川边永生永世的望夫石。”  花烈平心静气地接着说道:“如果不爱了,你就看着她的眼睛告诉她:我们结束了,此生两不相欠,今后各自安好。狐十四是个讲道理的,大家好聚好散,她决不会再纠缠你。”  慕白略一沉吟,问道:“我就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让所有人都心无怨恨的?”  花烈两手一摊:“真诚咯!我从来不骗人,每一句话都出自真心,爱就爱得轰轰烈烈,不爱就分得干干脆脆,怎么会有怨恨呢?上一段先得断得干净,才好继续开始下一段嘛。”  “果然还是个人渣。”  花烈也是来气:“好,你是正人君子!你想跟她好,为什么躲着不见?你想跟她断,为什么不跟人家说清楚?来呀,向我证明你不是个人渣。”  “好吧,我也是个人渣。”  慕白最终叹了口气,似是自语了一句:“……我一样也做不到啊。”  慕白抬起头,望着满树苍翠的叶子,明净的天空静谧而幽远。  花烈苦笑:“我知道,因为心怀恐惧。”  “像你我这样的人,所谓爱情,都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慕白幽幽地说道:“不是害了她,便是害了自己。”  花烈似是被他的情绪所感染,没再说话,只是随着他的目光望向天空。  微风吹过树冠,叶子在风中沙沙作响。  ——  “闪开!顺天府办差!”  身后突然远远传来一声厉喝,正坐在一处小摊前吃馄饨的燕舒灵转过头,循声望去,从街道另一头传来急急的马蹄声,转眼间就到了近前,见是几名官差模样的中年人纵马急行,风驰电掣般呼啸而过,百姓纷纷向两旁躲避,人群中发出一阵阵惊呼。  马胸前挂的黄铜扣饰上,打着顺天府的火印;官差腰里都配着刀,一行二十几人浩浩荡荡奔着西边去了。  赵肃进京必是要从西门而入,看来必是已经有事情发生,并惊动了顺天府。  赵腾的父亲顺王爷,封地离此不远,王府就在京城西南五百余里的县城。当初顺王与先帝关系就十分亲厚,赵腾自幼也曾养在宫里,算是三位世子当中与皇室关系最为亲近的一个。于是,朝廷才刚一动选储君的念头,赵腾便得了消息,早早着手准备起来。  赵央最为年长,他虽然跟文武百官没什么频繁走动,却有个厉害的岳父,即正留守都督指挥使王卓,因此也是同样一早得了风声,几乎是跟赵腾同时进了京。  只有赵肃比较惨。兴献王封地在湖南境内,那小县城又穷又偏远不说,接到京城诏书就已比另外两人迟了几日,加上这一路上车马劳顿,足足比别人迟了十日——天时地利皆是不合,在京城既无根基又无百官扶持,眼看是没什么希望。  不过,运气不佳倒也罢了,再怎么说也毕竟同是皇亲贵胄,总不至于连面都没见上就丢了性命吧?一上来就短兵相接,也太不讲究了吧?哪怕是两国交战,也没有二话不说就砍人的道理啊。  果然是利欲熏心,哪怕吃相难看也顾不上了。  百姓们不知出了何事,官差过去半天了,都还在议论纷纷,各种猜测着是出了什么大事,竟要惊动顺天府的官兵。  “老板,结帐!”  燕舒灵抬手唤了一声。这小店虽是不大,却是百年老字号,生意红火得很。伙计正忙着招呼其他客人,嘴上应了一句,却是半天也没顾得上她。  燕舒灵干脆直接将钱放在桌上,转身匿去身形,化为一只矫捷的飞燕,追着那队人马出城去了。  仙术到底是比车马要快,不一会儿燕舒灵便率先飞过城头,向西不过数里,果然见一队悍匪正与些商人模样的混战在一处,货物散了一地,双方各有伤亡。  燕舒灵落身在官道边的一棵杨树上,静观其变。  世间无论何种占卜之术,都是通过各种不同的方法计算事件发生概率,从而预估形势走向。  万事万物皆有规律可循,比如太乙术推算方法是参考星象,根据帝星的运行轨迹进行测算。因为星宿的运行规律是固定的,变数很小,因此行推演之术时准确性很高,通过预测星宿的轨迹就可以直接得出明确的结论,因此被奉为最高等帝王之术。  天乩术则不同,它不会直接告诉人们即将会发生什么,是一种没有确定结论的预言术。虽然同样是在星象的基础之上推算,但天乩术加入了很多会对结果造成影响的小概率事件,比如各种意外情况;加入的变量越多,那么推算过程就越为复杂。所以它不像太乙术那样,直接简单粗暴地忽略掉小概率事件,而是将所有可能性都加入考量范围,并在事情发展过程中不断修正预估结果。  简单地说,太乙术会直接告诉你明天下雨,需要带伞;而天乩术却会说,如果你明早看到满天云彩,最好把伞带上,不过下雨的可能性也就只有六成。  燕舒灵那么干脆爽利的性子,果断选择修行太乙术。  此时化身为一只燕子的燕舒灵正蹲在枝头,冷眼瞧着底下刀兵相向的两拨人。这商队的骡马一共有二十来匹,风尘仆仆的,大概是远道而来;地上散落的货物看起来很轻,大概是茶叶什么的,随行的伙计小厮大部分是湘西少数民族打扮,手里皆是拿着尺许长的苗.刀,十分凶悍。虽然侍卫的人数不及土匪多,但局势上显然未落下风,摆出的防守阵形看起来也相当专业。  倒是让人有些刮目相看。只是,在那些侍卫的阵形中心,有一个少年看来比较特别:这些人显然是将他护在中间,任由悍匪如何强攻也是寸步不让。那少年穿着跟他们差不多,只是皮肤明显白净些,五官清秀,看面相应是个富贵子弟。  这大概便是赵肃了。  赵腾跟她提起过,赵肃今年十八岁,尚未婚娶。他幼年在京城住过一段时日,五六时岁便被夸是神童,诗词对联极好,因此被选入宫中做太子伴读。当时还是太子的赵琛比他大了整整七岁,但一处上学一同听讲,杨少傅还时常夸奖他才思敏捷,将来必成大器。  不过,传闻归传闻,再看眼前这少年,一脸怯弱,怂兮兮地趴在匹青骡子身后,离吓尿裤子也差不太远了。  燕舒灵不禁心生鄙夷。历史上神童不少,但半途长残、一生平庸的也多了去了。就他这副没出息的德性,跟帝王之气完全不沾边的嘛!一看就是难成大事。  不过,他身边那几名侍卫倒显得十分忠勇,挺像个王府侍卫的样子。  这伙土匪的人数比赵肃的侍卫略多些,果然就是先前在客栈里见过那几张熟脸。也不知是不是赵腾的授意,居然敢在天子脚下打劫兴献王世子?只是,他们这打扮不过是江湖混混,表面看起来,跟赵腾是扯不上什么关系,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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