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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刀断长生 搔首弄姿 5130 2024-06-12 05:57
  龙门客栈,那是萧慕容在人间最后的踪迹,也是龙门客栈一役,一生不曾滥杀一人的萧慕容被冠以北獒大魔头的名号。江湖人看来,能一人斩杀十大魔头必是最大的魔头,至今北獒江湖未曾有人敢称自己是大魔头,连坊间十大魔头仍旧将萧慕容排在第一位,不过最后会加一个候补排名十一的魔头。足见萧慕容在北獒江湖的影响力,纵然已经一甲子未曾露面,可是在北獒江湖人心中,依然有萧慕容的一席位置。  起风了,卷起鹅毛大雪,迎面扑来。  萧慕容静静立在龙门客栈之外,原本金丹碎裂孱弱的身子愈发显得单薄,徐天然拿出包裹里的狐裘给白衣小童披上。  白衣小童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只两眼盯着偌大的客栈,仿佛此时此刻世间再无其他,唯有一座小小的鹤壁龙门客栈。  徐天然迎着风雪,轻轻吐纳,百无聊赖之际,神识探出,运转御剑法门,顿时,漫天飞雪忽而围着一袭青衫旋转,忽而织成一张晶莹剔透的雪花大网,忽而一粒粒雪花如飞剑一般直冲云霄。  先生曾经说过,真正大剑仙无剑胜有剑,无招胜有招,天地万物皆可为剑,举手抬足便是凶猛招式。  这夜,徐天然以雪为剑,飞剑如风,虽感叹白孔雀的御剑法门真是极为高深,却隐隐还是发觉和自身大道不合。  东方鱼肚白,风雪渐停。千寻一夜未眠,在床上打坐修行,等着主人安然归来,只是,爷俩一夜未归。  呼延婉儿起床,打开了窗户,看一看窗外的景色,一夜风雪,漫山遍野白茫茫一片,呼延婉儿深深吸一口气,空气格外清新。  呼延婉儿虽已是鲐背之年,不过既是修士,又保养得好,看起来不过半百模样,两鬓微微斑白,精神奕奕,用心打理着这家鹤壁龙门客栈。  北獒龙门客栈大名远播,呼延婉儿可不敢直接就取名龙门客栈,不过在招牌前头加了俩小字:鹤壁。如此一来,这家客栈就成了鹤壁的招牌,往来客商络绎不绝,但正值寒冬,大雪封路,客栈住客寥寥无几,呼延婉儿也不因客人稀少而怠慢,一如往常早早起来招呼伙计打理卫生,将客栈清理得干干净净。  龙门客栈小二呼延地龙是战乱的孤儿,被呼延婉儿收养,便留在了客栈打杂,毕竟是年轻人,不似呼延婉儿一般神采奕奕,仍旧是睡眼朦胧。小地龙一边扫地,一边看客栈外白茫茫一片,估摸今日也不会有顾客临门了,自己该如何打发这无聊的时光。  草原啥都好,就是这冬天不太友善。春日,绿油油一片的草原生机勃勃,客商来来往往,虽干活累,却见着白花花的银子流进来自己也是很高兴,还能听往来客商讲故事,这对年仅十三岁的小地龙来说最有吸引力不过了。  老人怀乡,总想着落叶归根,年轻人总望着天边,想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  小地龙忽然看见不远处两个雪人,一大一小,跟真人一样。谁这么无聊,大清早就开始堆雪人。小地龙虽然嘴上叨叨着,心里却早已忍不住想要去逗弄两尊惟妙惟肖的雪人。这一对雪人啥都好,就是少了鼻梁,小地龙从厨房里找出了两条纤细的干牛粪,嘴角微微扬起,“雪人就得配牛粪鼻梁,唉,北獒苦寒,听说中原的雪人可以插上红萝卜当鼻子,那样的雪人得多漂亮呀。”  小地龙蹑手蹑脚趁姑母不注意,偷偷溜出去,一入了雪地,欢快地蹦蹦跳跳,留下了一地杂乱的脚印。  小地龙以为自己逃过了姑母的眼睛,哪里知道姑母可是小宗师境界修士,他的一举一动姑母都了如指掌,呼延婉儿眯着眼乐呵呵看着小地龙去摆弄两个雪人,只是不知何人晚上在此堆了两个雪人?  呼延地龙握着两条牛粪,在北獒牛粪可是宝贝,可以生火煮饭,晒干的牛粪一点都不臭,因此苦寒北獒的孩子们把玩干牛粪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小地龙瞅了瞅两个雪人,一个六尺有余,高大威猛,一个三尺余,真是好玩。围着两堆雪人欢快地转圈圈奔跑。  徐天然倒是想动弹,但白衣小童仍旧一动不动,自个儿也不好先动,只能干巴巴看着一个皮肤黝黑的瘦弱孩童拿着一根黑乎乎的东西插到自己脸上来。  金丹境巅峰的徐天然嗅觉极为灵敏,一闻便知是牛粪,再也忍不了了,一不小心牛粪就要插进自己嘴里了。忽然,徐天然身躯一震,白雪纷飞,一袭青衫独立,一名拿着细长牛粪的黝黑瘦小少年呆呆地长大了嘴巴,一动不动。  呼延婉儿立即出现在客栈窗口,凝眸看着小地龙。  白衣小童微微动了动,抖落了一身的白雪,余光瞥见了窗口朝思暮想的身影,却只看了一眼,便转身天真无邪道:“爹,我饿了,咱们去吃点东西吧。”  徐天然真是满头黑线,却不得不把戏演足,摸了摸呆若木鸡的少年,抱起白衣小童,缓缓走进客栈。  呼延婉儿看不透布衣青衫的根脚,身上察觉不到一丝灵力波动,连同怀里的白衣小童她都看不真切,若不是凡人便是真正的山上神仙。呼延婉儿能在鹤壁城立足,当年也是为萧氏效力了二十年才换来了如今的清净日子。呼延婉儿戒备地看着二人,心里戒备着,究竟来者何人?  徐天然搓了搓双手,哈出一口白气,感觉暖和了些,呼延婉儿确定他们是修士,昨夜暴风雪,若是常人穿着单薄的衣衫在外面一夜早就冻死了,而身体较为羸弱的白衣小童应该也是修士,虽穿上了厚厚的狐裘,但明显是修为不足以抵御风雪,粉嫩小脸冻得通红。  小地龙手上两条干牛粪掉落在地,赶忙跑回去招呼客人。忽然想起姑母的教导,不能浪费,又折返回去捡起两根干牛粪,屁颠屁颠跑回去了。  呼延婉儿生怕来者不善,亲自下楼,微笑道:“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白衣小童天真道:“爹,奶奶可真美,年轻时候肯定是鹤壁城第一美人。”  徐天然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的感觉,一边觉得萧慕容真是不害臊,拉着自己出糗,一边又觉得感动,一甲子的重逢。  呼延婉儿注意力从徐天然身上转移到白衣小童身上,看着极为可爱的小童,忍不住捏捏他的脸颊,笑道:“公子好福气,生了个极英俊的儿子。”  白衣小童撇撇嘴,哼了一声道:“我可是随娘亲才生得这般好看,可惜娘亲已经离开了我们,奶奶,如果可以年轻个三十岁,和我爹可真是般配。”  呼延婉儿不禁莞尔,小小的孩童小嘴如此伶俐。  捧着一杯茶的徐天然大喷了一口水,连忙道歉:“老板娘,抱歉,小儿无礼了。”  呼延婉儿微笑道:“童言无忌,论年纪我都够当你祖奶奶了,对了,公子为何会半夜光临客栈,既然来了为何不敲门,冬日客栈没有多少客人,客房有的是。”  徐天然笑道:“我们父子负笈游学,什么苦都吃过,不过是在雪地里呆了一夜,没啥大碍。总不能三更半夜敲门将老板娘叫醒。”  “中原负笈游学的年轻公子也曾见过,少见带着儿子出来游学的,看来公子有难言之隐呀?”  “没啥,就是小儿没了娘亲,再也不肯离开我,我只好将这个拖油瓶带上了。想来也可以多见见世面,总归是不错的。”  “还未请教大名?”  “在下徐桐。”  “老身呼延婉儿,是这家客栈老板娘。徐公子是修士吧?”  徐天然浅笑,轻声答道:“嗯。”  徐天然的坦诚相告让呼延婉儿心里略安定了几分,真是自己都看不透的修士,肯定入了一品了,身后背的那把刀看起来也极为古朴,定不是凡品。若是来敌人,恐怕自己早就没命了,呼延婉儿自己不怕死,只是不希望连累了一客栈的伙计们,还有寥寥无几的客人。  白衣小童稚嫩声音响起,“奶奶,我叫徐天。我独自饿了,能亲手帮我们炒几个菜吗?我爹有的是金豆子,出手也阔绰,不怕赖账。”  呼延婉儿心底浮现了一甲子前一个男人的脸庞,反复看着徐天然,靠近闻了闻他身上的气息,最终不知是高兴还是失望,只知道布衣青衫不是他。  白衣小童的声音让呼延婉儿回过神来,慈祥笑道:“好嘞,正好伙计还没来,我亲自下厨给二位准备酒菜。”  小地龙跟在姑母身后,轻声道:“姑母,他们是坏人吗?”  “还不知道呀。”  “刚才从雪人里蹦出了两个人差点把我吓傻了,不过,我一直没忘姑母的教诲,不可浪费,我把两条干牛粪都捡回来了。”  呼延婉儿摸摸小地龙的脑袋,和蔼道:“小地龙乖,做得都对。走吧,小地龙帮姑母烧火。”  “好嘞。”  呼延婉儿温柔的笑脸背后藏着深深的悲伤,看着心思单纯的小地龙,她不舍得他离开自己,但她又能如何,自己小宗师修为在凡人眼中是高不可攀的修士,在萧氏眼中不过也是蝼蚁罢了,顶多是大一点的蝼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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