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时的忐忑在这一刻尽数消失,柴扉反而大大方方的走向亭子。 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 想通了以后,柴扉的脚步轻快,临近紫袍剑客时,柴扉侧目,看了一眼的对方的剑。 这把剑一看就极为不俗,通体呈青色,有种青铜器腐朽的样子,充满了岁月的气息。 修士可以将剑藏于体内,这么明晃晃那在手中显然是为了显摆,柴扉的嘴角微微勾起,与紫袍剑客擦肩而过。 “你笑什么……” “我没笑什么。”柴扉身形一顿,站稳脚跟。 “没笑什么是笑什么?” 我特么笑我自己行了吧,柴扉:“……” 紫袍剑客冷哼一声,剑刃与刀鞘摩擦的声音突兀响起。 柴扉微微眯起眼,神色不漏,眼睛直直看向凉亭中的老人。 “浩儿,退下。” “弟弟死了……” “我知道。” “我要杀了他。” “你修的是无情剑道,这也需要我提醒。 ?” “可是死的是……” 紫袍剑客的言语顿时掐在了嗓子里,凉亭中的老人此刻站起了身子,手中的拐杖跺了跺地面,眼神严厉。 紫袍剑客握着剑的手骨节分明,深深吐出一口气转身而走。 “我调查过你。”拿着念珠的手有节奏的拨弄着念珠,语气淡淡。 柴扉一愣,紧接猛然迎着老人的眼睛望去,心跳在这一刻不由自主的跳了起来,刹那间,像是想到了什么,柴扉的心跳又恢复了平静。 老人原本深沉的眼眸内突然闪过一丝欣赏,只是这丝欣赏转瞬即逝。 “听说周家出事后,是你最先出城查探?” “正是卑职。” “可有发现?” “周如是下落不明,郡城西边妖物出没,马统领……”柴扉突然看到老人抬起了手,识趣的闭了嘴。 老人转身看向了此刻跪在脚下的郡守,淡淡道:“你有什么想说的。” 郡守大人跪在地上,像是被禁锢突然恢复了自由。 “都是下官的错,不该派出柴扉如此无能之人,没能阻止马统领遭人毒手。” “哦?”老人重新坐下,笑道:“郡守大人不必这么紧张,恐怕你还不知道吧,马三郎只不过是我的义子,死了就死了没有什么大不了。” 郡守愕然,暗道马三郎竟然不是这马大人的孙子,此次前来不是问罪的?待到他悄悄抬起头看到老人正和蔼的看着他立马低下头。 了解这位老人的都知道,这位老人面容越是慈祥和蔼,代表了心底已经很生气了,至于生气的代价,看看方才走掉的紫袍剑客就知道。 大唐历代以来,凡是朝中为官者不可是修行中人,当然了被修行界鄙视的武夫是例外,但是武夫只可以担任武职。 柴扉正纳闷的时候,突然听到啪的一声,一声哀嚎瞬间响起,紧接着又迅速消失。 郡守抱着脑袋蜷缩在地上,哆嗦中紧紧闭上嘴巴,生怕下一刻就一命呜呼。 “这位小兄弟查案时你在做什么?” 郡守大人一听此言浑身一震,狠狠瞪了一眼柴扉,正要开口,只听老人的声音继续响起。 “想好了再说话。” 郡守立刻面色惨败,这一刻他不敢有丝毫的侥幸心理,立马一五一十将自己的所做所想一一道来。 “他说的可有假?”老人望向柴扉。 “没……” “没有就好。”老人立刻一脚踹出,郡守大人立刻踩趴下了。 柴扉微微吃惊,这老头看起来白须白发力气怎么这么大。 “大人饶命啊。”郡守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老者会下如此重手。 “你想明哲保身无可厚非,但是万万不该糊弄我,既然知道了马三郎与我有关系,你却依旧装病,是当老夫瞎吗?”老人的话犹如钟声回荡在他耳边,郡守顿时面露苍白。 “我……”郡守刚想解释,手掌却被一把剑刺了个通透,鲜血顿如雨下。 “说,我那义子的尸体到底去哪儿了。” 此话一出,柴扉抬头看向老人神色中带着惊讶,同样震惊的还有此刻在忍着痛楚的郡守,两人的心中一震嗡鸣,马三郎的尸体……不见了? 在这一刻老人的神情看似古井无波,心下却在观察者两人的一举一动。半晌后,两人面面相觑,顿时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怀疑。 “既然你们都不知道,那么……给你二人三天的时间,我在这里等你们结果,至于没有完成的话,你们的下场如何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直到老者消失在了两人的视野中,柴扉这才重重吐出一口气,小命暂时是保住了,只是接下来如何,一切都要看天意。 这时候,白脸道士在此出现,他的目光在亭子二人的身上扫视了半晌,最终将目光落在了柴扉的身上。 “义父命我协同你二人查案,说说吧,不要的漏掉任何一点线索。” 白脸道士的目光始终盯着的柴扉的一举一动,此刻正用道法判断柴扉是否说了谎话,在这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中,白脸道士神色月发凝重。 听完柴扉的一系列经历后,看着此刻面对自己依旧不卑不亢的柴扉,他的心里隐隐有几丝佩服之意。他不知道是柴扉故意将陈观潮的有关的消息全都隐匿,更是没有提到桐千兰的出现。 再后来白脸道士便带着柴扉离开了,他知道义父虽然名义上让自己辅助查清楚这件事情的还有紫袍剑客,但是为了防备的紫袍剑客,尽早行动是最好的选择。 白面书生的打算是,既然让自己与紫袍剑的一起跟随郡守和柴扉查案,若是自己早早将这靠谱的柴扉拉到自己身边,那么自己查处案子真相的几率便会大几分。 似乎没有阻碍的将柴扉的带到自己身边,白脸道士盯着四周四处扫视,没有看到紫袍剑客的影子。 任务义父已经吩咐下来,没留下其他的告诫,也就是意味着自己不用担心会得罪周家,一切的源头的都在于周如是,马三郎到底是怎么死的,尸体到底是怎么消失的,都得从周家开始调查。 看到的柴扉沉默,白脸道士拿起茶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慢悠悠道:“我不擅长查案,所以案子你来查,我负责与那些神神鬼鬼打交道。” 柴扉豁然抬头,凝视着他。白脸道士笑了笑,自信满满道:“自我出道以来,还未遇到过敌手,你尽管放心便是。” 柴扉复而低头,心道:“你是不知道那桐树精杀多少像你这样的人。” 白脸道士道:“据我所知,这几十年来凤梧郡西部地区,未曾发现一颗所谓的桐树精,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官道附近,你是怎么逃过的?” 柴扉回答:“机缘巧合下我发现那桐树精似乎在夜间活动的比较频繁,所以的才侥幸躲过一劫,希望大人千万要小心。” 白衣道士摇摇头,捋了捋本就柔顺的拂尘,换了一只手拿,笑道:“怎么,你觉得我的修为不到家,还是你以为的我不如他区区马三郎,不要以凡人的眼光来揣测我的实力。” 柴扉沉默片刻,向外走去。 白脸道士皱了皱眉道:“你去哪里?” “先去尸体消失的地方看看。” 柴扉心底沉重,暗暗祈祷不要再出什么大篓子,已经死了一个马三郎,当然身前的这位虽然也是那位大人的义子,但是与马三郎比起来,实在是要自大许多,若是不小心再将这位的小大人搭了进去,那我才是真活到头了。 柴扉沉声道:“请大人与我约法三章,如若不然,即使杀了我,我也不会再查这个案子。” 白脸道士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吃惊道:“你是想指挥我?” 柴扉整了整衣衫对白脸道士说:“术业有专攻,想必马大人将此案子交给你我,一定是因为您……不会查案子。” 已经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显得不那么生硬,但是看到白脸道士一脸被冒犯到的样子,柴扉顿时头疼起来。 柴扉咳嗽一声,语气更为柔和:“我的意思是您是仙师,这些杂事就由我来做。” 白脸道士脸色这才稍稍好些,看着这位的粗犷大汉温柔说话的模样,他的心底打了一个哆嗦。 由于郡守大人认为马三郎的尸体放在衙门里晦气,便命令将尸体移到了一座寺庙内,虽然城里有义庄,但是的为了区别对待,郡守大人借口要为亡者超度,便将其尸体光明正大的放在了寺庙中,派人日日夜夜看守。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当紫袍剑客想要迎回马三郎尸体时,一抬棺材却发现棺材轻飘飘,里面已经空空如也。 因此紫袍剑客立刻传书马大人,并未惊动他人,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与此同时,陈观潮也找到了关于吞天的痕迹,几乎是在大黄的一狗之力下,吞天的踪迹似乎即将揭晓。 自从的陈观潮承诺食人鱼尽量不大开杀戒波及无辜之外,冥河之上几乎是忍任他驰骋,慢慢的陈观潮足迹踏遍了冥河两岸,只是寻到了许多的食人鱼的骨头,这不但没能让陈观潮大吃一惊,反而更是激发起他要找到吞天的决心,因为这些鱼骨头是最近才有的,至于向食人鱼打听,陈观潮不是没有想过,但是想到与食人鱼之间的约定的,陈观潮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好主意的。 所以才有一人一狗在这明河之岸四处停停走走,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他们距离出口越来越近,大黄更是朝着天空之上疯狂吼叫,陈观潮这才确定吞天已经去了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