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铁看到一位中年妇女带着一个小女儿伸出头来,说是寻找丈夫和爹爹,就知道今天麻烦大了。 这是什么组织?把妇女儿童都动员起来。 要不是在隋勇那里了解到自从李政委牺牲之后,静乐段铁路上已经没有了党组织,郝铁会认为这是组织上一次精心的营救。 “哎呀,叔叔,阿姨,我们走错门了。” 小女生说话有些奶声奶气,很是好听,面上的表情也很丰富,还冲着郝铁嫣然一笑。 天真,无邪。 郝铁向她招了招手,“乖,过来,有糖吃。” 这年头糖果可是好东西,特别是对小孩子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不料小女生摆了摆手,“叔叔,不用了,我还要去找阿爹。” 说罢缩回了小脑袋,那位中年妇女连声道歉,又躹了几个躬,这才轻轻掩上了门。 郝铁有些愣住了,心中大汗。 这是……训练有素啊! “扑噗。” 一旁养神的蓝小雅笑出声来,“总经理,你可不讨人喜欢,连小孩子都怕你。” 郝铁侧头,从侧面看这位秘书脸部线条分明,十分有型,很是诱人。 他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 蓝小雅见郝铁不答,掩着小嘴一笑,“老板,你是不是很有挫败感啊?” “是啊,是啊。” 郝铁居然点头承认,在蓝小雅有些诧异的眼神中说出一句话来。 “想劫犯人,竟然派妇女儿童前来侦察情况,知道这叫什么吗?” “叫什么?” 蓝小雅不由问道。 “此地无银三百两。” 郝铁这句话让蓝小雅脸色有些不自然起来,一旁惠子也睁开了眼睛,好奇的道。 “郝铁君,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瞟了一眼蓝小雅,郝铁笑着说道:“惠子小姐,给你讲一个故事。” “好呀好呀。” 惠子对郝铁讲的故事情有独钟,睁开了双眼,人也精神起来。 蓝小雅白了郝铁一眼,暗地里将耳朵也竖了起来。 这个人好像对那个日本妞很有兴趣呢。 简直没有眼光,完全不懂得审美,看看那胸,比自己差远了! 她正在心中吐槽,不料郝铁第一句话就差点将她惊得跳了起来。 “这是一个劫火车的故事,那帮土匪认为别人不知道,还以为自己是好演员呢,惠子小姐,我给你说,实在太可笑了……” 这不是一个很好听的故事,但惠子还是听得津津有味,将手上的书放在了一旁,没注意到一边的蓝小雅脸色有些苍白。 “张三打扮得像商人一样,提着一瓶酒,拿了一些吃的东西,走到一个士兵的旁边坐下,递了一支香烟。 那个李四打扮成商人模样,若无其事地站在“旅客止步”的门前,密切地注视着车厢内那几个下棋的士兵。 有—个土匪,把盘子递到一个士兵前面,“一起吃的,很香的!” 郝铁继续讲道:“还有一位土匪在变小把戏,引起了大家的关注,士兵们也被他精彩的表演吸引住了。 有一位漂亮的女土匪抱着琵琶,熟练地弹出动人的小曲,士兵们被这首优美的曲子吸引住了,听得入了迷。” 惠子听到这里,不由感叹到,“这些人好生历害,我瞧这列火车只怕是要被他们劫了。” 郝铁摇了摇头,“他们这一切,自以为演的好,演的妙,其实早在别人的算计中了。” “喔……” 惠子催促道,“后面怎么样了呢?” “这些土匪的想法是埋伏一些人在途中攀上火车夺取车头,车里的土匪们听到鸣笛的信号,便开始动手,比如操起桌上的酒瓶,手中的琵琶砸士兵的头…… 这太小儿科了,一切都在人家的掌握之中。” 蓝小雅听得脸色越来越白,郝铁还要继续说下去,就见孟海闪了进来。 “外面的日头好毒,我见那些犯人只怕是承受不住,要闷死在车里。” 心中一惊,郝铁站起身来,“走,去看看,当日骂我这么狠,现在看看这群囚徒还有力气骂人吗?” 蓝小雅伸出小手,下意识想拦他一下,却又马上缩了回去,轻轻扭了一下腰,整个动作便显得十分自然。 装犯人的闷罐车就加在倒数第三节,和郝铁中间隔着一节车厢,车厢里有一个小队的伪军,此时正在车厢里打牌,喝酒,很是热闹。 走下站台,郝铁看了看天上的太阳,火辣辣的直射而下,像是要把一切烤焦似的。 将手挡在额头上,此时闷罐车已经装好,站台上有几名鬼子军官在走动,并没有马上开车的意思。 列车开动起来总会有些风,这样人就没那么难受了。 鬼子为什么不开车呢?难道又出了什么状况?今天的状况已经不少了。 这列火车让郝铁十分头疼,真不知道后面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你的,什么的干活?” 一名鬼子军官来到郝铁面前,挡住了去路。 郝铁眉头一皱。 此时他已经看到闷罐车里的犯人。 只能从唯一一个能透气的窗子里拼命向外面呼吸新鲜空气,窗子里面堆满了人头,让他想到鱼缸里缺氧的鱼。 抬头看了看太阳,日头正毒,虽然从来没坐过闷罐车,但却听说过里面环境的恶劣。 何况这还是鬼子的闷罐车,虽然隔着一段距离,好像也能闻到一股股的恶臭。 想着同志们受着这样的苦,郝铁心里很痛。 “喂,干什么的,不说,死拉死拉的。” 鬼子军官见郝铁神色有些不对,他的警惕性很高,向后退了两步,抽出了腰间的战刀。 顿时一小队的鬼子跑步上前,十几把三八大盖同时举了起来。 这些鬼子训练有素,随时保持着警戒,跟在岚县火车站完全不同。 宫本这是玩得什么兵法? 赦铁一时间没想明白,所以也没怎么理面前的鬼子军官。 鬼子军官脸上显出一层杀气。 今天这里得到命令,要保证绝对安全,任何隐患都要无情的消灭。 一位穿着体面的枝那人,竟敢在皇军面前摆出臭架子,他准备趁此机会展示一下帝国武士的风采。 刀尖斜指蓝天,这是一个能把人劈成两半的角度。 看着这位军官杀人如此专业,郝铁的眸中有火焰开始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