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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起 50 黑莓缪斯

如梦春山 兜兜搬小海星 8625 2024-06-05 10:37
  顾念向来雷厉风行,上一次说要换老板,不到半个月就收拾好家当,从沪市过来庆州,周末一过马上就要上岗。  她的新老板出手阔绰,早早就给她租好了某五星酒店的套房作为宿舍,锦衣玉食地供着,据说会把人身安全这一块全权交给顾念负责。  顾念一到庆州,放好了行李就来找何莞尔,她知道周五何莞尔一般都会加班,所以早早就等在路边准备给她惊喜,恰好逮到她偷吃垃圾食品。  知道何莞尔饿得前胸贴后背,顾念说带何莞尔吃好吃的去,顺带便宜了小跟班小雷。  只不过在对于“好吃的”定义上,顾念的理解似乎有偏差。  大概这些年在沪市的生活经历,让顾念觉得贵的就是有腔调的,所以她选了家黑珍珠餐馆,还是两星的那种。  好不好吃先不说,反正贵得一塌糊涂。  小雷曾经供职于山城周报的美食栏目,跟着商城报业的胖主编吃遍庆州这个美食之都大大小小的餐馆的,舌头尤其挑剔。  她丝毫不顾金主顾念的颜面,尝了口芦笋拌海蜇丝,苦着脸说:“又苦又酸,怎么这么难吃?”  “难吃?”何莞尔尝了口,“我觉得还好呢。”  “土包子就不懂欣赏,”顾念捻着兰花指拿着白瓷勺,送了口松露汤进嘴巴,又拿起桌面的餐巾细细地揩干净嘴角,如同最娴静的大家闺秀。  放下餐巾,她淡淡地看了小雷一眼,声音轻缓,表情陶醉:“这味道,简直就如我大学里的初恋一样,吃了第一口,我就想到了我那个初恋男友……”  小雷神往地看着她,显然被她高雅大方以及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震住了。  然而不到一秒顾念就翻脸,啐了一口:“那人是个混蛋。”  小雷表情丰富,何莞尔则差点喷出嘴里的松露汤。  菜不怎么好吃,喝的饮料倒很不错——茅根雪梨汁,清甜解腻,喝下去五脏六腑都舒坦又通透。  于是她们喝了三扎饮料,导致后来的几道菜几乎没怎么动。  结账的时候,顾念一边拿着账单刷卡,一边回头略带嗔怪:“都不说抢一抢埋单的,本地的帮派太没礼貌了!”  何莞尔弯唇:“我怕本来假装抢一下的,结果弄假成真了。”  小雷则很有打工小妹的自觉,当然不会抢着当冤大头,只站在一边感叹:“一千八一位,真是坑爹啊!”  丝毫不顾老板尴尬的表情。  其实平心而论,其实这里的菜是不难吃的,只是价位和超高的好评,让她们的期待值太高而已,所以当菜品并没有什么惊艳的味道时,落差才会这么大。  何莞尔看着顾念结账,耳边忽然出来小雷大惊小怪的叫声:“哇哦,壕!”  何莞尔循声看过去,只觉得那人有些眼熟。  看了几眼,她的眼角不受控制地抽起来——今天怎么仇人扎堆地出现?  好吧,今天在报业大厦里一念之差导致和莫春山孟千阳打了个照面,晚上吃顿不那么好吃的土豪饭,也能碰到才嘉。  不过倒也说不上什么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最多装作不认识就行了。  然而才嘉注意到了何莞尔,略看了她几眼之后,竟然大大方方地走向她们。  “何小姐,幸会。”  和她隔着一臂的距离,才嘉向何莞尔伸出手,笑得春风和煦。  何莞尔不好意思拒人于千里之外,握住她的手轻轻摇了摇。  这一摇,她的注意力自然而然地落在才嘉的手腕上——小雷说得没错,这位果然够壕,手腕上一条蛇形的手镯,是和付莹莹的同款,不过显然宽许多,也更加闪耀。  这手镯显然付莹莹干瘪身材和小家子的长相压不住,但配上才嘉一身暗金色长裙和落落大方的气场,竟然刚刚好。  和何莞尔握着手,才嘉的视线偏向了一旁的顾念和小雷。  何莞尔却不想给她介绍,只说:“才助理你好,我们该走了。”  才嘉丝毫不介意何莞尔的冷淡,反而满眼的欣赏。  眼前的何莞尔,一身合身的黑裙简单至极,却衬得高挑的身材异常妖娆,长发墨黑,肌肤如霜,五官更是无可挑剔的美艳。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想起了曾经用过的一款香水,L`A  tisa  的Mu  eetMusc,非果非花的香调,却温暖又诱惑。  这款香水,还有个很有诗意的中文名字——黑莓缪斯。  正巧,她的工作里,很需要这样一款无可替代的美人。  才嘉继续微笑:“何小姐是刚用完餐吗?真不巧,早知如此我就该早来一些的。”  何莞尔但笑不语,腹诽着这里本来就不好吃了,和才嘉一起吃,岂不是更加食不知味?  何莞尔摆出一副臭脸,才嘉显然不是容易打发的人。  她脸上的笑容更甚:“不知道有没有几分钟的时间,我有些事想和何小姐谈一谈。”  何莞尔只觉得她笑得腻人,更没心情和她虚头巴脑地客套,直接问:“你想谈什么?”  “谈一些何小姐可能很感兴趣的事,”才嘉微偏着头,脖子上的蛇形项链熠熠生辉,“我朋友还没来,我在里面荷意包间等何小姐,希望何小姐赏脸。”  说完便转身,袅袅娜娜而去。  她渐渐走远,空气中袅绕着淡淡香水味久久都没有散去。  小雷还在陶醉,深深地吸了一口,感叹道:“这香水用得刚刚好,站着不动闻不到,一动起来就幽香阵阵,真是好品味。”  “好品味是要钱来凑的,SL新香水乳牙,上个月才发布,嗅觉够灵敏的,”顾念冷笑一声,又继续评判,“Bi  ki  包、B家se  pe  ti项链和同款手镯、VCA情人桥,还是满钻!这一身的行头加起来,能在庆州市区买两套房。”  顾念在沪市的富贵圈里爬滚打了数年,自然目光如炬。  她何莞尔对视,冷笑一声:“据我目测,有矿!”  何莞尔则环抱双臂,似笑非笑地回了她一句:“据我目测,有坑。”  五分钟后,何莞尔从最里面的包间里出来。  小雷去开车,顾念不放心一直在走廊上等她,一看到何莞尔出来就揽着她的肩,悄悄问:“那富婆找你谈什么?”  何莞尔淡定地卷了卷袖子,回答:“拉皮条。”  顾念一听就炸了,气到脸都变形,嘴里喊着:“麻蛋敢动老子的女人!”  说着撸了撸袖子,就要往里冲。  何莞尔噗嗤一笑,把她拉了回来:“好了好了,我又不可能答应。”  何莞尔很淡定,似乎对这样的事已经不会产生任何情绪,却听得顾念一阵心疼。  何莞尔的长相和身材,实在太容易让人误会。  那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那颗风情万种的泪痣,有时候明明是在正常看人,也会让一些自作多情雄性动物以为她在暗示什么。  所以哪怕她穿一身警服头发短得和男生一样,也挡不住心怀不轨的狂蜂浪蝶,让人不胜其烦。  正因如此,性格倔强又独立的何莞尔才会更想证明自己,证明自己不是空有外表的花瓶,想要打破别人因为外貌对她产生的偏见。  她付出的努力也比平常人多很多,什么肩胛骨裂了还坚持体训的事,在何莞尔拼命三娘史上,还真不算什么。  想起往事,顾念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脸:“笑儿,我的笑儿,老是被些自作多情的癞蛤蟆觊觎,要不,你干脆跟着我干好了?别的不说,谁敢打你主意,我第一个揍扁他的脸!”  何莞尔眸子黑亮:“真的?你愿意收留我?”  顾念倒是怔了一怔:“你认真的?”  何莞尔没有回答,只是冲她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走,下一场。”  晚上十二点,庆州南桥边的夜寒苏酒吧里,何莞尔、顾念和雷诺并肩坐在长条桌旁,喝酒聊天。  顾念说了,要喝酒就要到庆州最好的酒吧,否则就是不给她面子。  显然,庆州最贵的酒吧的水准比最贵的私房菜好很多。这家店以姜花为名,店招便是一朵洁白渐变至粉红的姜花——这种盛开在早秋芬芳娇嫩的花朵,染上了山城的辛辣,便有了种仙女留恋人间烟火气的意境。  店里是简洁利落的装修,光线不明不暗刚刚好,没有喧嚣嘈杂的音乐,只有低低BossaNova回荡在耳边,轻快温暖的旋律时有时无,烘托得气氛无限好。  店不错,酒也不错,鸡尾酒尤其好喝,唯一的困扰就是时不时过来搭讪的单身男人了。  久经沙场的何莞尔往往一个冷若冰霜的眼神就让对方知难而退,而娇小的顾念,她的方法文雅很多——在桌面上显眼位置放上一把车钥匙,上面闪闪的双R,一般男人看了就会自动回避。  顾念自然还没到开双R的咖位,这是姜太在沪市的座驾之一,她一直留着一把钥匙,也一直带着防痴汉,让她省了不少事。  有两大美女坐镇,清秀的小雷成了小透明,乐得清闲自在。  她酒量浅,却贪杯,连喝了三杯鸡尾酒后,说话含糊不清起来,一直打着酒嗝,还咿咿呀呀地唱歌。  小雷和顾念倒是一见如故,喝高了以后,更是拉着顾念喋喋不休,反复说着几天前何莞尔怒怼付莹莹的场面。  “……嗝……我……我们老大好帅……嗝……她要是男人……嗝……我就嫁……嗝……给她……”  何莞尔看到她就想笑,帮她捋了捋散乱的刘海:“你肠胃不好,少喝点,要不半夜吐得满床都是,谁照顾你?”  她话音刚落,小雷面色一变捂着肚子:“我……嗝……去屙尿……”  她内急起来连文雅一点的说法也顾不上了,一边说一边跳下高凳。  看小雷摇摇晃晃,何莞尔有几分担心:“要不要扶你去?你还能走直线吗?”  小雷不服气地推开她的手:“等我……嗝……回来,继续喝!”  一边说,一边朝着走廊那边的卫生间走去。  顾念看着小雷的背影,感叹:“这孩子,挺可爱的,还对你一片真心。”  “是很可爱,”何莞尔也唇角弯弯,“用功、灵性、聪明,难得的是心态阳光。这样的孩子不多了,我这些年也就碰到过一两个。”  顾念摇了摇手里的酒杯,优雅地咂了一口,说:“你现在说话真是越来越暮气,看来是在这报社呆太久了。”  何莞尔闷了几秒,眼里如浮光掠影般,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  她微叹了口气,说:“我做好了一个的专访策划,也有信心拿下,本来想给小雷做的,后来又觉得不适合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上,所以做了点变通。”  之后,何莞尔向顾念说了于伟安盗取她的创意,给了聂芸的事。  顾念听得义愤填膺,当场表示要把那对耍心机欺负何莞尔的狗男女挫骨扬灰。  何莞尔哭笑不得,生怕她太吵又招来什么祸事,赶快说了她利用这个创意从于伟安那里得来的好处。  顾念这个毫无立场的人,当场表示何莞尔这一把干得漂亮:“笑儿,几日不见你长进甚大,不过几张纸,赶跑了眼中钉,给小雷报了仇,还拿捏住Boss的把柄,还混了个深造名额。不错、不错!”  她顿了顿,声音里有一丝迟疑:“不过,我猜你其实有帮你那前上司拿专访的意思。你对她这样好,还被她当仇人一样,值得吗?”  何莞尔没有丝毫沮丧或者高兴的情绪,低着头淡淡地说:“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不过是最符合我利益的选择而已。不过你知道,我其实最讨厌这些弯弯绕绕的事,和这帮子自诩知识分子的人掐来掐去,还不如比谁的拳头硬来的爽快。有时候我真想对着那些笑嘻嘻其实背后在算计我的人,一人鼻梁上给来一拳,看是鼻子先塌,还是眼珠子先爆出来。”  听到她难得一见的抱怨,顾念收敛起玩世不恭的态度,认真道:“你晚饭时候说要跟我干,难道是说真的?”  “还没想好,只是忽然有点厌倦现在的生活了。”何莞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其实也不是工作上的事让她烦躁,只是不知为何,最近总有一种上天下地独她一人的孤单。  谁都有人默默地支持,谁都有山穷水尽时候柳暗花明的贵人相助,谁都有累了可以歇息的避风港。似乎只剩下她,没有丝毫软弱的理由,永远只能前进。  顾念想了想便明白她的心思,拍了拍她的肩,安慰:“你是心累了吧?没事,好好休息休息,抛开一切玩一趟,等你休假回来,我们再好好打算。”  何莞尔点头微笑,刚要答话,忽然惊觉不远处有一丝异常的响动。  小野丽莎慵懒的歌声掩盖了那动静,她警觉地竖着耳朵,终于捕捉到一阵若有若无的呼救从走廊的深处飘了过来。  这一次顾念也听到了,重重地拍了下桌面:“小雷!是她在喊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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