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哪边走?”秦爵利勾着花思慕的脖子,露一口白牙,笑得嚣张。 “左边左边。” “好嘞!” “龟孙,快放开你爷爷!”花思慕废了好大一番劲才从秦爵利的胳膊下挣脱,正好到了化妆间门口。 “你什么情况?现在身手这么垃圾。”秦爵利把手插进牛仔外套的口袋,熟门熟路地进了化妆间。 化妆间里还有几位助理和彩妆师,看到他这一帅气的陌生男子进来,都不由自主地愣了愣。 秦爵利没有半点把自己当外人的意思。 拖了把椅子,大剌剌地岔开腿坐着,双手搭在扶手上,痞里痞气。 “各位小妹妹,还不去看晚会?外面的晚会少了你们这些小美女可就没意思了。” 单眼皮的眼睛,微微上吊的眼角,让他了少年独特的清爽,还有那么一点儿流氓痞气。 化妆间内一众女生红着脸排队走了出去。 临走还偷偷瞥他。 花思慕摇头啧啧叹气。 无知少女们啊,别被他的表面给蒙蔽了,这家伙可是十足的坏胚一个。 旁人都走了,他们说话也就自在多了。 “我来人界就没了妖力,土地说这是我来人界的副作用,还说很快就能恢复,但到现在还没恢复,我怀疑那坏老头在骗我。”花思慕拧开矿泉水瓶灌了一口水,眼睛看向秦爵利。 “你呢?” 秦爵利挑眉,搭在扶手上的手虚空一捏。 矿泉水瓶被捏扁,水喷射而出。 猝不及防被水淋了满脸的花思慕猛地弯下腰,把手拿开。 脸上还在不断滴下水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思慕你不仅功力全无,连反应都慢了许多,哈哈哈……”秦爵利大笑着猛拍大腿,笑得猖狂,丝毫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样子。 花思慕隐忍着收紧手指,矿泉水瓶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你的脑子不会也不行了吧……”秦爵利欠揍无比,弯下腰看花思慕的脸。 “我去你大爷!”花思慕忍无可忍,将矿泉水瓶往龟孙脸上砸。 瓶子在离秦爵利的脸只有十厘米的的地方停住,掉落。 秦爵利露出了一个“你个小辣鸡,你奈我何”的表情。 花思慕无语问苍天。 “我说你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幼稚不幼稚?”花思慕抽了一张餐巾纸在脸上轻按,幸好底妆防水,“凭什么你还有内力,你不知道我没了内力,办事情都不方便了。” “可能因为我是魔吧,人界的束缚对我们没用。”秦爵利臭屁地对化妆镜整理头发。 “行了,你就别折腾你的头发了,你都多大年纪了,还染一头蓝的,学什么叛逆少年,小心伯父伯母知道了把你腿打断。” 花思慕嫌弃地往一边挪去。 这人从小到大比他还注意自己的形象,别看他表面这么ma 的一个人,实际上骚包得不行。 秦爵利按住她的转椅,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花思慕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想要躲开,妈的,这龟孙估计又要整她了。 果不其然,秦爵利一手摁住她的肩膀,一手去揪她的假发。 “你还敢说我啊,你自己头上这是什么,我就是老来俏怎么了?!胆子大了昂~” 臭屁骚包孔雀王炸毛了! 花思慕无处可躲,只好用手死死按住自己的头发,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脸憋得通红。 化妆间的门被打开。 门撞在墙上又回弹。 花思慕和秦爵利同时转头看向来人。 来人正是韩漠,一米八八的身高,颇有压迫力。 冷白的肤色让他周身的气息都变得冰冷。 脸上没表情,只微抿着薄唇。 异瞳称得上是平静地看着他们两人。 花思慕在这种眼神下,无所适从,抬脚踹开秦爵利,“滚滚滚,莫挨老子。” 秦爵利往后退了几步,大腿撞在梳妆台上。 “嘶嘶——好痛,你对我温柔一点。”秦爵利龇牙咧嘴,顺势无骨头一般倚在梳妆台上,下巴懒洋洋朝来人抬起,“他谁啊?” 吹了声口哨,“眼睛很酷哦。” 这个人的敌意可不小啊,啧,看着皮相还不错,还是个异瞳。 “你给我站好了。”花思慕锤了他一计,“这位是韩漠,我小弟,我罩着的,你敢欺负他就死定了。” 花思慕对韩漠说,“他我发小,秦爵利,你可以叫他不明。” 不过介绍过后的花思慕更尴尬了,这两人都不说话是怎么回事。 只盯着对方看。 咋地? 还看对眼了? 花思慕懒懒地坐了下去,反正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任他们两个眉来眼去好了。 秦爵利蓦地笑了。 “说发小多见外啊。” 他朝韩漠走过去,“我是她竹马,她是我的青梅,未来会是我的亲亲小媳妇儿。” 说完在韩漠面前站定,挑衅地伸出手,拉长语调,“你好哇,弟弟。” 秦爵利清楚地看到韩漠瞬间阴恻的眼神,嘴角的笑容愈加得大。 这人还真是狂妄啊,不过可惜了,花思慕是他肖想不起的人。 秦爵利还没嘚瑟多久,屁股被猛地一踹,差点扑进韩漠的怀里。 “操!” “妈的,你给我正经一点,小心我和你爸说,打死你哦~”花思慕收回脚,恶狠狠地说。 和两人相反,韩漠很平静,非常平静,平静得过了头。 “哦,与我无关,还有,别瞎攀亲戚,我们不熟。” 韩漠绕过秦爵利,径直走向花思慕,递给她手机,“已经帮你过了,我出去一下,等会儿到最后一个节目我会回来。” 花思慕愣愣接过手机,手机屏幕上是一个新的种子的画面,一如往常,她察觉出了他的情绪。 韩弟他不开心。 她刚才不仅跳得好,而且还在台上找到了他,但他什么也没说,也没夸她。 一向能说的花思慕这个时候不知道该说什么,捏着手机,看着他径直转身离开。 第一次有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都怪你,长得欠揍。”花思慕跳起来给了秦爵利后脑勺一巴掌,把气都撒在了他的身上。 “小思慕你眼瞎哦,我长得那叫一个英明神武,帅气逼人……” 门一关,身后的声音被隔绝,晚会音响的轰鸣声紧接着传来,让人窒息。 韩漠快步走进顶楼空置的化妆间,关上门,头抵在门背上沉重地喘息,背不堪重负地弯了。 他转身靠在门背上。 曲起一条腿。 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和烟。 打火机于黑暗中腾起火光,照亮韩漠嫉妒,悲痛,近乎绝望的神情。 吸得急了,被烟呛到了喉咙,咳个不停。 他忘不了推门后看到的画面。 女孩被压在转椅上,男孩弯腰靠近,指尖缠着女孩的卷发,女孩红着脸。 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呢?亲吻吗? 他们亲昵熟悉的姿态让他觉得他就像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一个人挣扎,一个人欢喜,一个人做了很久白日梦。 韩漠咳出了一点儿泪花,用手背抹去,说,“这烟真劲啊……” …… 韩漠抽了整整一包的烟,平复了情绪,回到化妆间准备上台。 秦爵利还没有走,半躺在沙发上抛矿泉水瓶。 矿泉水瓶抛起又落下。 “花小慕,你上我那儿住呗。” 韩漠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烟白抽了。 “谁要和你一起住,我就是想不明白了,同样是离家出走,我就身无分文,我爸还给你准备好钱,还把他在这儿的老巢和人手都给你了。”花思慕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任由彩妆师上妆,“咋滴?难道你才是他亲儿子?” “别,我可不要当你的亲哥,不然有违天道伦理啊。” “有病——”花思慕闭着眼睛笑骂。 韩漠在花思慕身旁的椅子坐下。 花思慕睁开一只眼睛看了一眼又闭了回去,“韩弟你回来了,马上要上台了,别紧张昂,花姐带你飞。” 为一件事情纠结太久,向来不是她的风格。 “嗯。”韩漠闭上眼睛,另一位彩妆师过来替他上妆。 韩漠很安静,秦爵利和他相比简直就是台无情的说话机器。 小小的化妆间一直萦绕着他的声音。 偶尔花思慕附和几声。 “你说我这头发下次染个红的怎么样?然后两边剃短,够酷炫。” “我觉得你可以把头顶那玩意儿染成绿的,听说最近很流行,红配绿也行。” “你什么眼光,忘了和你说,昨天染头发的时候,顺便打了一个耳洞。” “很好,更骚了。” “小思慕你就不能夸夸我吗?” “……” “那个慈善行动我去了,东奔西跑了三个月,看看我皮肤都晒粗糙了,这位漂亮的化妆师,你是专业的,你说我该怎么保养回来。" 化妆师惊喜自己被cue,娇羞地回答,“可以每天晚上敷一片修复的面膜,然后涂上镇静修复的面霜,有条件可以按压一下精华,早上起来,洗完脸后拍一点水乳。 最重要的是要每天记得涂防晒。不论是阴天还是晴天都要涂,紫外线的辐射一直都在。这样坚持两三个星期应该就能恢复过来。” 正好涉及自己的专业,化妆师说起来滔滔不绝。 秦爵利被绕晕,女人的护肤品还真是琐碎,不过听起来确实挺费钱的。 于是。 “小思慕~”九曲回肠。 “滚!老子没钱。”中气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