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就不给,凶什么凶。”秦爵利切了一声,大少爷似的躺了回去。 晚会临近尾声,所有人都在张望最后一个节目,通常情况下,压轴的通常是最精彩的,能够把晚会瞬间推向另一个**,让观众产生记忆点,而不会有越看越寡淡的感觉。 工作人员过来通知花思慕和韩漠该上场了。 “我上个厕所,韩弟你先去,我反正知道上场的位置。”花思慕捂住肚子。 韩漠有些担忧,皱眉看她,“肚子不舒服?” 花思慕已经上了妆,他看不清她妆容下的脸色。 “我没事没事,你先走嘛~”花思慕把他往外推,“难不成你还想陪我一起上厕所不成?” 秦爵利翘着腿,吊儿郎当,“她骗你的,小思慕那是想和我独处,我会给她送上爱的鼓励,亲亲抱抱举高高。” 此话一出,成功得到花思慕临门一脚。 秦爵利闷哼一声捂住肚子。 韩漠听到后,沉沉地看了他们两人一眼,转身跟着工作人员走了。 也是,就算花小慕不舒服,她或许也更愿意让秦爵利陪着她。 自己留下来自取其辱么? 见韩漠走了,花思慕关上门在抽屉里快速翻找,把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递到彩妆师手里,“快,麻烦帮我带上。” “美瞳?”彩妆师打开盖子。 只见这份美瞳的颜色很特殊,两只美瞳不是一样的颜色,一只是金黄色,一只是浅绿色,漂浮在护理液上,甚是好看。 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 “来吧,我准备好了。”花思慕努力睁大眼睛,在彩妆师用小器械放好,向她的眼睛不断靠近的时候。 花思慕紧紧闭上眼睛,“等一下,这个疼吗?” 她之前想都不敢想,会往自己的眼睛里放东西。 上次看童烟雨的吃播的时候发现她的瞳孔颜色变了,问了之后才知道是美瞳。 没想到人界居然这么聪明,这都能行。 于是就在网上找了和韩漠的眼睛很相近的颜色。 毕竟真的很好看啊。 “不疼的,带进去之后没有感觉。”彩妆师是戴美瞳的老手了,不过也很理解新手的心理,毕竟自己当初戴都花了一个小时。 秦爵利凑了过来,在旁边大呼小叫,“天呐,小思慕你疯了吗?你要往你自己的眼睛里塞什么东西,小心瞎了!” 工作人员再次过来敲门,提醒三分钟过后一定要到达上场地点, 花思慕心一横,梗着脖子,“来吧。” 彩妆师也是个动作干脆的人,把花思慕的眼皮一撑,小棒子往她眼球上一怼。 “啊。”花思慕一声惨叫闭上了眼睛。 “小思慕小思慕,你没事吧,快看看这是几?”秦爵利竖了个中指在花思慕眼前一阵乱晃。 不愧我上天入地小魔王,连比个一都比得与众不同。 “你给我滚,别烦老子。” 花思慕只是被吓到,其实正如彩妆师说的并没什么感觉,慢慢睁开,对着镜子眨巴眨巴眼睛。 唔,好好看,好喜欢~ 有了第一次,戴另一只眼的美瞳放松了许多。 花思慕对着镜子看了看效果,提着裙摆准备上场了,秦爵利被她勒令在化妆间呆着,不准捣乱。 …… 韩漠站在舞台入口,已经戴好耳麦,他低着头,舞台上绚丽的灯光偶尔落在他的身上。 他与周围的热闹欢腾格格不入。 像是有感应似的,冷淡的眼朝入口处扫去。 谁料。 一眼万年。 花思慕穿着一条蓬松的纱裙,上半身收紧,镶嵌着银色的亮片,她披着星光走来。 下半身是脏粉色和浅紫色混合的纱裙,高级的色彩调和。 提着裙摆,露出鞋子的尖尖。 她也不低头看地,仰着脸小跑过来,一点儿也不怕摔倒,裙摆汇成了粉紫色的海洋。 她戴了美瞳。 左眼是金黄色,右眼是墨绿色,但这颜色比他的眼睛淡点儿,晶莹剔透。 花思慕摘了假发,露出原本的发色。 乌黑的头发随着她的跑动,飘起又落下。 迷离间,他恍若看到了仙女下凡,而他是痴迷的红尘客,控制不住愈渐狂野的心跳。 “韩弟,你看我的眼睛好看吗?我最喜欢你的眼睛了。”花思慕径直跑到他面前,笑靥如花地对他说。 她的脸侧还贴了花瓣和桔梗 韩漠的喉结滚了滚,艰难地移开眼睛,“你最好看。” “什么?!”花思慕捂着耳朵,舞台的声音太响了,震得她听不清楚。 这是工作人员过来喝花思慕说话,给她佩戴耳麦,花思慕成功转移了注意力,没有继续追问。 韩漠低着头不再看花思慕,努力克制着自己,说服自己不能再陷下去了。 花小慕哪儿都好,就他不好。 他不喜欢自己的眼睛,连他每次在镜中看到自己的眼睛,都会感到厌恶。 他在潜意识里也觉得这双异瞳是不详的征兆。 所以他去公司或者开会议都会戴着面具,和别的怕死的,或是装神秘的人不同,他只是单纯地讨厌自己的眼睛。 也不想别人看见。 而在学校里,他则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态度。 来看看这双眼睛有多诡异恐怖吧,离我远点。 这都是他散发的信号。 显然这个方法很管用,几乎没人过来和他讲话。 他也乐得清净。 花小慕是唯一的例外,她是第一个说喜欢他眼睛的人,现在她用行动告诉他,告诉所有人,她喜欢这双眼睛。 韩漠真想摇摇花思慕的肩膀,问她为什么要诱惑他,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让他心动,明明都决定放弃了。 主持人已经在台上报完幕。 “走吧。”花思慕主动拉他的手腕,往台上走去。 韩漠叹了口气,算了,还是先好好表演,不想别的。 上舞台还要走一个台阶,韩漠稍慢花思慕一步,替她提着裙摆。 两人在钢琴前坐下,把架在钢琴上的麦调到合适的高度。 钢琴是水晶钢琴,尾部是水滴形状,琴身上镶嵌着一颗颗钻石,灯光迷离。 摄像准备,音乐准备,灯光准备。 但在这时,雨水滴落。 “下雨了。” “怎么办,我没有带伞。” “还能怎么办,走啊,不然在这儿淋雨吗?” “前面的别挡道,快点走啊。” “……” 观众们躁动起来,此时也无心观看节目,大半的都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往出口方向走去。 韩漠抿着唇,伸出苍白的手,雨水落在他的手心。 微痛。 老天连给他和花小慕同台表演的机会都不给。 他们好像……从一开始就被划定了结局。 总导演在后台发脾气,“怎么回事?怎么会下雨,不是之前反复确认过天气吗?” 这么一下雨,整场晚会都被搅黄了。 助理在一旁翻出手机,无奈地说,“现在天气预报上显示的还是晴天。” 露天表演,下雨是大忌。 但天总有不测风云。 算他们运气不好,雨还有愈下愈大的趋势,仅仅几十秒,就从几滴雨水变为一片雨幕。 “Iseeyou mo ste s,Iseeyou pai .(我看到你心里的野兽看到你的痛苦) Tellmeyou p oblems,I'llchasethemaway.(告诉我你的麻烦我会把它们赶走)” 空灵的歌声自舞台传来,偏偏还让人感到一股子甜味,声音里掺了蜜。 几乎所有人都愣住了,忘记躲雨,忘记往前走,忘记坐下,就站在原地,然后看向舞台。 花思慕双手在钢琴上轻按,连背景音都没有,只有纯粹的琴声和歌声。 花思慕已经浑身湿透,头发一缕一缕地往下滴水,可她微微阖上眼睛,平稳地发声。 她透着一股子的倔强。 下雨又怎样?没有观众又怎样?她就是要和韩漠表演。 到了韩漠的部分,花思慕睁开眼,看向身旁的人。 他自如地接过,没有一点儿衔接的缺口,指节分明的双手果真是适合弹钢琴,几个较宽的音域也能完美驾驭。 “Whe thedaysa ecold(当暗无天日)A dtheca dsallfold(当希望落空)A dthesai tswesee (我们看见的圣人们啊)A eallmadeofgold(熠熠闪光,遥不可及)……” 韩漠的嗓音不输花思慕,他的声线在唱起歌来偏冷,到是有几分凉薄之感。 观众感受到的是凉薄背后的绝望,孤寂,寒冷。 这时甜美空灵的女声再次加入,像是浸在冰水里时突然向你伸来一只温暖的手,自此获救,“ I'llbeyou lighthouse.(我会是你的灯塔)I'llmakeitokay.(我会保护你)” “Iwa ttohidethet uth(我想隐藏这真相)Iwa ttoshelte you(帮你构筑虚拟的天堂)Butwiththebeasti side(但我内心的野兽)The e’s owhe eweca hide(蠢蠢欲动,呼之欲出)。” “Ica seethesky,sky,sky,(我看到天空,天空,天空)beautifulto ight, ight(美好的夜晚)……” 两人一人一句,观众们从中还真体会到了救赎的味道。 仅有几位观众离开,其余的观众就像是受了蛊惑一般,呆愣的看着舞台。 花思慕朝韩漠笑。 雨里的笑意是湿润的,是甜蜜的,是朦胧的。 两双颜色几近的眸在空中相撞,让韩漠的心猛得一颤,率先仓皇地移开了眼。 花思慕从位置上站起,走到钢琴前端的舞台。 韩漠接过花思慕的歌,语调稍微轻了些,参杂着一丝欢愉,“takeyou time,you'llfi dit.(别着急,你会找到的)Iseeyou mo ste s,(我看到你的野兽)Iseeyou pai .(你的痛苦)Tellmeyou p oblems,(向我倾诉你的麻烦) 正如歌词所说的。 他找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