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好鸡蛋卷后，柳芊芊又用厨房纸，把鸡蛋卷上的油仔仔细细地吸干净，再放到蒸笼里保持温度。　　顺便把蒸笼里的山药拿出来，关上火。　　张师傅也看到了她的山药：“冰箱里的蓝莓果酱和草莓果酱，都是手工做的。”　　“我看也是，是张师傅做的么？”　　张师傅点点头，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他看着五大三粗的，又是个老头子，结果兴趣却是做手工果酱，不止是果酱，还有手工酸奶，当然，腌肉，腌菜也都喜欢。　　柳芊芊拿出一瓶蓝莓果酱，用小勺盛了一点，尝了一下：“好吃。”　　浆果果酱的要点在于糖的平衡。　　多了，甜到发腻；少了，酸到下不了口。　　尤其蓝莓这种水果。　　但是张师傅做的这瓶果酱，不但吃起来酸酸甜甜的，果香也很好的保留住了。　　张师傅谦虚的说：“是先生家的蓝莓够好。”　　“那也是张师傅的手艺好，我就做不出这种的。”柳芊芊洗干净了勺子，擦干了上面的水分，又尝了一下草莓果酱，也很香甜。　　她重新换了个大一些的勺子，取了一些果酱。　　本来做山药的酱料，果酱是需要稍微稀释一些的，但是张师傅做的手工果酱，本身也不像外面卖的那些果酱那样粘稠，直接使用会更好吃一些。　　柳芊芊把山药摞成六边形的塔，半边淋上蓝莓果酱，另外半边淋上草莓果酱。　　蓝莓还是要甜一些，草莓更清爽。　　两个菜差不多够了，这时候佛跳墙也好了，柳芊芊也不知道杜家是分餐还是合餐：“张师傅，佛跳墙要单独装吗？”　　张师傅说：“装个盆菜就可以了。”　　柳芊芊点点头，那就不用动了，直接整个砂锅端上去更好一些。　　现在菜都弄好了，张师傅打屋内的电话叫阿姨们过来帮忙端菜。　　柳芊芊不死心地又在冰箱里探了探，可惜除了土豆和鸡蛋，杜霄的确吃不了其他任何的东西。　　她把一直用余温热着的鸡蛋拿了出来，装好了盘，又把蒸熟地土豆捣成了泥，撒了一点点的盐。　　然后端着这两盘，跟着张师傅过去了。　　杜家的人已经坐过去了，看到柳芊芊端着菜过来，杜母赶紧起身：“刘阿姨，接一下芊芊手上的。”　　柳芊芊说：“没关系。”　　“太辛苦了，做了这么多的菜。”　　柳芊芊笑着把手里的两盘放到了杜霄的面前。　　杜父挑了挑眉：“哟，臭小子，还有小灶啊！”　　杜霄说：“尝尝？”　　杜父真的兴冲冲地拿着筷子想试，被杜母打了一下：“孩子的你也吃！”　　柳芊芊忍不住笑了出来，杜母说完了，也觉得不对，这话的感觉好像杜霄还是小孩子一样。　　柳芊芊想了想，说：“杜霄不是有些东西吃不下吗，我帮他做了些能吃的东西。”　　看到杜家（除了杜衡）都在笑眯眯地看着她，柳芊芊又补了一句：“我是被杜霄雇佣的，是收费的。”　　杜母笑着说：“应该的。”　　哎，她是不是给自己挖了个坑？　　她的位置自然被安排在杜霄的旁边。　　柳芊芊担心杜霄闻到味道会引起不是，杜霄微笑着对她摇摇头。　　不要紧的，以往他回家来，也是要坐在餐桌上，和家人坐在一起。　　只不过当时他什么都不吃，或者迫于父母的担心，稍微吃一点再多喝些水，冲淡食物的味道。　　现在的情况已经好多了，至少他还有东西可以吃。　　杜母看着他俩的互动，又看了一眼杜父，两个人眼里都露出了然，杜母用公共筷子夹了一筷子鲍鱼，夹到柳芊芊碗里：“芊芊，你先尝尝，今天真的辛苦你了。”　　“哪里的话，阿姨太客气啦。”柳芊芊谢过杜母，咬了一口，“火候还不错……老爷子、叔叔阿姨也吃呀。”　　“那我就来尝尝了。”　　杜母吃了一口海参，稍微瞪大了双眼。　　她虽然嫁进杜家很多年了，但是讲究吃，好吃的杜父不同，杜母在吃的上面，没什么特别执着的。　　大鱼大肉也吃的，青菜豆腐也吃的。　　山珍海味也吃的，粗茶淡饭也吃的。　　总的来说就是对吃没那么多兴趣，给啥吃啥，难吃也不会剩，好吃也不至于多吃。　　但是今天这一口海参，却是她吃过这么多的海参里，最鲜美的一口：“这是……放了什么吗？”　　柳芊芊不解：“没有呀？”　　杜父看老婆这样子，也很好奇，也夹起了一块海参：“好，好！”　　他又夹起一块鲍鱼，仔细品了品：“这个味道，感觉有点熟悉。”　　说着，杜父又连续吃了好几口，似乎在回忆这个味道，杜母不理她，也多吃了些，问柳芊芊：“真的太好吃了，我也算吃过不少佛跳墙了，但是从没吃过这么鲜美的，你做这个，是有什么秘方吗？”　　柳芊芊摇摇头：“没有呀？”　　又说：“因为材料比较复杂，我自己很少做佛跳墙的，这个做法还是我在学校学到的，也没怎么自己改良过……”　　“对！我想起来了！你们学校！”杜父说，“老婆，咱家点福楼在广粤的那个师傅，是不是就是京大毕业的？”　　杜母想了想：“好像不是吧，他不是师承广粤菜名门么，没听说上过大学啊？”　　杜父说：“但是这个佛跳墙的味道，太像了，简直就是一样的。”　　杜家只有春香小厨讲究中央厨房，统一配置食材和调味，毕竟春香小厨走平价量大路线，用中央厨房更加节省成本，味道上也不容易出问题。　　鼎香宴和点福楼则是根据大师傅的不同，味道上多少会一些细节的差距。　　这也算是一种特色，有讲究的食客，会去不同城市间的鼎香宴，尝尝味道的区别。　　当然，鼎香宴的主厨一定是能做出最正宗本城菜的本城师傅，而点福楼的也必须是广粤出身的厨师，不是说外地厨师做不出本城菜和广粤菜，只是从小不生活在当地的环境里，没有被当地的饮食喂养长大，就是缺少一种感觉。　　谁都说不上那是一种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