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未必会凯旋啊。”沈萧意味深长的说道，“即便……是皇帝发动的战争。”　　林公子有些迟疑的问道：【老三……】　　“他听得见。”海三立刻打断。对于这些老家伙，他们三人的任何交谈都没有秘密――哪怕是对熊畅来说也是如此。　　“我听不见。”沈萧也是立刻回道，“我会假装四处看风景~~”　　海三轻声应笑，又道：“外界关于子贤兄传言甚广。余尝闻，子贤兄可与当今圣上座谈论道，不知确有其事否？”　　“呵呵呵……”沈萧笑道，“谣言止于智者，东门兄怎会相信这些坊间故事？天子高高在上，怎是我们这些小民可以瞻观的？”　　“既然皇帝高高在上……”海三专注的看着眼前另外一副画作，“那么又为何……将波拿巴的丰碑当作笑料？”　　“东门兄还是那样在意凯旋门啊……”沈萧洒脱道，“不错，拿破仑是个皇帝，但前提是……他首先应该是一位英雄，一个……”沈萧斟酌了一下词句，“活的太久的英雄。”　　“活的太久……没错，这是所有堪称英雄的人唯一会犯下的错误。”海三赞同道，“所以贝多芬才会把五十五交响曲更名为‘英雄’交响曲，悼念……那已经死去的英雄却仍然活着的躯体。”　　（PS：爆发于“攻占巴士底狱”的法国大革命推翻旧有统治者，处决了历史上第三个被处决的君王路易斯十六世。代表人民利益建立了“法兰西共和国”的拿破仑从教皇手上拿来皇冠自己戴上，国家更名为“法兰西帝国”。贝多芬第五十五交响曲原名为《拿破仑波拿巴大交响曲》，听闻称帝的消息后愤怒的将封面撕毁更改为《英雄交响曲・为纪念一位伟人而作》。《悲惨世界》也是描写的这个时期的故事。海三的这句话既是在试探，又是在暗讽。）　　沈萧道：“活的太久确实不是好事。可很多时候……想死都不掉呢。”　　“活得久了最大的坏处就是想记住的记不住，想忘记忘不了，”海三低声道，“到最后变得模模糊糊，明明是触景生情却不知道是什么情，让人更加难受。”　　“记忆，到底是靠脑细胞未知的化学储存，还是灵魂的烙印？至少在我的理解里，是灵魂。当你的实力越来越强，灵魂越来越稳定的时候，你所能记住的也就越多，甚至曾经忘记的也能慢慢回忆起来，而且……可以控制的回忆。”沈萧打趣道，“听来……东门兄似乎有不少的故事啊。”　　海三反击道：“听说子贤兄活了两千多年？”　　“哈哈，还是坊间流传罢了~”　　海三道：“我不知道我能活多久，若是我能活到电气时代，那时候的这个世界又是怎样的光景呢？也许……还能赶上第一次工业革命呢。”　　话到了这里，有很多东西都是在不言的默契之中了。于是沈萧奇道：“你又不是西洲人，怎么知道他们此时如此蒙昧？”　　海三指指刚才的地方：“鼬鼠没有上色。”　　“鼬鼠没有上色？”沈萧用手指点着脑袋，“这是什么理由？”　　林公子解释道：【《怀抱银鼠的女子》在十八世纪后半叶才被发现，发现时已经被人重新敷色，仅从画法和风格以及画上的签名上判断为达芬奇作品。而你却拥有未上色的鼬鼠，这就可以确定时间了。】　　“哦！”沈潇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这就是你之前想要问的？”沈萧联想之前林公子叫海三的那一幕，“你是怕他……不，怕我，是提前收罗了这幅画，而且这个世界的一切和你们所‘认知’的不是那么完全相同是吧？”　　【没错。】　　“那你们应该来看看这幅画。”　　说着继续往前走，然后再一副被布遮起来的画前停顿，然后伸手扯下了那布匹。　　看到这幅颇具埃及风格西洲油画，海三大惊失色，甚至一下后退了两步。　　【老三？】　　“《克罗巴特拉用死囚尝毒》？！”海三惊骇莫名的喊出这个名字，当真是如同见了鬼一样。　　沈萧显得反倒淡然：“你果然认识。”　　林公子奇道：【那是什么？】　　林公子的问题反而让沈萧有些奇怪：“你们不共享知识？”　　【我们彼此独立。】　　海三此刻已经恢复了过来，解释道：“这幅画的作者是亚历山大・卡巴内尔，欧洲学院派画家。但这扑街的画家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是拿破仑三世的御用画家。”　　沈萧好奇道：“你之前……我是说‘很之前’，是干什么工作的？”　　“图书管理员。”海三随口一答，随后很认真的问道：“现在你能告诉我……在西洲纪元里现在是哪一年吗？”他之前被吓到只是因为确认了事情突然被某个东西打破，以至于下意识为新的物品所震惊，但现在回过味来……这东西的出现到底是“合理”与否不在于鼬鼠是否上色，而在于“年代”。　　听到这个问题沈萧微微皱眉，随后道：“可能……这里有些问题……现在西洲所使用的纪年方式和你们印象中的‘公元’有些不同，他们采用的是一种在东洲大陆已经失传了纪年方式……”　　“所以？”　　沈萧摆了摆头，最后道：“他们采用商鞅变法那一年作为公元元年。”　　“……这该死的世界和这个该死的公元是怎么回事？”海三仰头一抹脸，“还好……商鞅变法大致差了……三百五十年，那么现在是？”　　“公元二十世纪中叶，具体哪一年我不知道了。”　　“那就是相当于十七世纪……”然后看着那副画，明明是明亮的颜色却让他背后生出寒意：“……还有这该死的画。”　　“这幅画确实来历古怪，也是我特意找你来看的原因。”沈萧说道，“这幅画是这里所有画中在我手里时间最久的一副――我也是得到了这幅以后才特意去了趟西洲，收集来其他画作的。因为……送来这幅画的人，明确的跟我说了这幅画应该存在的年代和这个时代明显不符。显然……”　　“这幅画，或者画这幅画的作者，与你我一样。”　　&&&　　PS：刚才有个读者跟我说，之前有一些错误的地方，以及我到现在都没有把石香子的身世填上。好吧，确实是我忘了……　　他说他为了找和我联系的方式又回去重新翻的书，才找到我的群……所以我再次发一次好了，QQ群202930307~　　这样有人给我找错的还能省去我复检的过程，最关键的是有人提醒我哪里过了哪里少了哪里忘了，对读者也好，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