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晓看到江奕辞眼里的嫌弃,又摸摸自己额头的纱布。 一赌气,就直接躺下睡了,江奕辞眼底带着一抹笑,去柜子里拿了睡衣规规矩矩的穿上,上床,然后关灯。 按照江奕辞的作息时间来看,今天他上床的时间有一些早。 但是在书房就是工作不下去了,总是想着这边的人。 然后理智实在拗不过想法,就来了。 床很大,一人一边,中间隔着一个三江平原的距离。 江奕辞第一次觉察到,其实床太大也不是一件好事。 呼吸里,有一股暖香让自己觉得踏实,闭上眼睛,唇角微微勾起,原来身边有人在旁边睡觉,也不是很讨厌的事。 以为自己睡太早会睡不着,结果没一会儿,就先呼吸绵长了。 萧晓起初还有些小紧张,等江奕辞一睡着,她的小紧张立刻变成腹诽:我靠,有女人在床上,还能这么快睡着,简直是禽兽不如! 她的唇角微微勾起,放空心思,睡觉。从没有觉得一夜过的如此短暂。 习惯早起的江奕辞在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到床头的时候,他就醒了。 怀里,多了一个软软的身体,手臂紧紧攀附着自己胸口。 昨晚睡觉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吧。一定是萧晓睡觉不老实,主动跑自己这边的。 睁开眼睛,再仔细地想了想,后来觉得不对。 萧晓蜷缩着身体,压根就没有动弹,而他自己早已经从东边挪到西边了,怎么能说是萧晓主动的呢? 萧晓睡着的时候,面容很恬静,也很乖巧。 因为两人离得太近,头都挨着头。 江奕辞闻到萧晓的头发里有了汗味。 若是之前,准会一脚踢开,离开远远的,但是此时此刻,他非但没有离开远远的,还凑近了仔细端详怀里的萧晓。 瘦了,这几天旧伤加新伤,比第一次见面瘦了一点。 之前她的下巴有一点点婴儿肥的,捏了一把肉呼呼的,可是现在,捏一下,就捏到骨头了。 萧晓的下巴被捏了,不舒服的动了动。 看着她就要醒了! 江奕辞忽的坏心眼的将怀里的人往床那边一带,动作有些大,萧晓醒了。 就是迷迷糊糊的还有些不知道东南西北。 双手搓搓眼睛,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当看到头侧放大的俊脸时,使劲眨巴眼睛:“你……你不是有洁癖么?那干什么还钻到我这边!” 江奕辞笑了笑,很是‘无辜’:“请你睁开眼睛看看,是谁到了谁那边。” 萧晓又使劲眨巴眼睛,看看大床,顿时脸红的好像石榴。 丢死人了,居然是自己在睡着的时候跑去了人家那边。 怪不得做梦的时候都还搂着人家不让人家走呢。 “那个……对不起啊,我睡着不知道。” 萧晓声如蚊呐的道歉,然后努力和江奕辞拉开距离。 “你还真应该说对不起,明知道我有洁癖,还故意几天不洗头,熏得我睡不着觉。” 江奕辞一边优雅的下床,一边颠倒是非的胡说八道。 他不是喜欢颠倒黑白的人,但是莫名在萧晓这儿,就是喜欢看她窘迫无足的样子,心里很舒畅。 萧晓趁着江奕辞转身的时候,抓过头发在鼻子上闻闻。 虽然是有一点点味道,但是也还能忍受吧。 怎么就熏的你一夜睡不着了。 睡不着也不走,还怨我,是怪你自己好不好。 萧晓无比怨恼,丝毫不知道江奕辞在洗手间里是怎么的春风得意。 江奕辞洗漱之后,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西装穿上。 他穿的衣冠整齐,想来是要去公司的。 江奕辞下楼,萧晓去洗手间就开始放水洗头。 额头没有好,小心一点应该没事。 费了一番功夫,将头发洗好,只不小心碰到一下伤口,虽然疼,但是能忍受。 拿着毛巾擦头发的时候,江奕辞进来房间,一见萧晓满头滴水,立刻火了:“你额头还受伤,怎么就洗头!” 萧晓毫不示弱:“不是你嫌弃我头发熏到你了吗?我是在照顾你的洁癖,你干什么还吼我。” 江奕辞气不打一处来,磨着后槽牙:“……用吹风机吹干。若是有水珠流进伤口,让你哭都来不及。” 萧晓愤愤的去洗手间拿了吹风机出来,坐在镜子前吹头发。 江奕辞就在一边瞪俩眼睛监督。 等头发都吹干了,他才说一句:“奶奶让你下楼吃早饭。” 萧晓无语的瞪一眼江奕辞的背影,这家伙今天没吃药吧,真是有病。 早餐有牛奶面包,也有包子稀粥。 江奕辞吃完早餐就走了,安简带着江奶奶晨练,萧晓腿受伤了,就等着皮特医生来给自己输液。 结果等到快十点,皮特医生也没来。 萧晓很是不解,江奕辞走的时候特意交代的,皮特医生会来,她还要输液两天才能恢复。 可是医生呢?不会是堵车堵半路了吧。 趴在窗口又一次往下看看,就看见一辆保时捷缓缓开进别墅。 萧晓立刻满目崇敬。 江家的医生都这么牛,上门打针都开保时捷的。 上床坐着准备就绪,等着皮特医生进来。 然而,等了五分钟后,门开了,进来一个精神矍铄,一身西装的中年人。 萧晓看着中年人,这才想起来是在医院里见过,他是江奕辞的老爹,名字叫江奎,当时江奶奶出事,他还和苏如烟一起吼自己来着。 中年人看着萧晓,眸光晦暗,心里盘算着不好的念头。 萧晓也没犹豫,直接就下了床,叫了一句叔叔好。 江奎支走了护工,看样子是有话单独要对萧晓说。 “江叔叔,您今天来是找我的么?” 萧晓是个聪明人,猜出他支走护工的意思。 江奎绷紧一张脸,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相片扔到桌上:“先别叫我叔叔,我问你,这照片上的人是你认识?” 萧晓上前一看那些相片,就明白一切了。 是唐钰工作的照片,照片上的他一脸的痛苦,看样子残疾人工作的这条路很不容易。 照片的背面附了一家残疾人康复中心的图片,上面写着江氏。 上面写得清清楚楚,这康复中心是江家的,是江奎的。 萧晓脖子僵硬的点点头:“是,里面的男人我认识,我希望你能给他一条活路,不要把他赶出康复中心,他的双腿残疾,在社会上难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