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水。你可是咱们的老主任,江河要是做大了,你不能不管我们这些老兄弟,你不能不管吧?” “做什么大做大,就这点小事就算做大?江河要是就这点能耐,那他娃子读大学就白读了,我就算白供他一次!”周喊水歪着嘴,叼着小草,背着手那叫一个得意。 “喊水,咱江河确实是好孩子,我早就看他能做大事儿,我们能过上好日子还靠他啊。”白老锤在一边说道。 白老锤话音一落,乡亲们一齐变脸,很诧异的看着他,白老锤和周喊水半辈子都不对付,最近杨二磊和白柳订婚之后,这俩人更是势同水火,彼此很不得掐死对方。 特别是白老锤,他可是把周家父子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一样儿看待,白老锤今个竟然破天荒的夸赞起周江河了,这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白老锤主动和周喊水说话,还在夸赞周江河,这里有猫腻! 于是,不少人都忍不住撇白老锤一嘴,心头鄙视的很,但大家只是逼视,反观杨老万曹氏和杨二磊,这一家三口看他的时候,眼神中甚至都泛起了杀气。 白老锤主动示好是什么意思,只要他这关过去,周江河和白柳的事儿就十有八九了,用不了多久白柳恐怕就要成老周家的媳妇! “老锤,你说的对了噻,咱家江河就是好孩子。”周喊水得意的说道。 人家白老锤主动示好,他不能给人家看冷屁股,况且,他打心底还是非常喜欢白柳的,可他一想又有点矛盾,白柳好,秦筱京更好啊…… 总不能让自己的儿子把人家两个姑娘都娶了吧…… 要是都娶了也成…… 于是,周喊水看了白柳两眼,开始纠结,纠结……纠结…… “排山叔,喊水叔。不好了不好了。” 正当大家伙站在井屋子旁边等着大货车降临金泉村,麻姑快步跑了过来,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家同时向她看去。 麻姑跑到大家身前,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喊水叔,排山叔,俺爹家的牛羊都死了,我二姑家的羊也死了。” 闻言,众人吓了一跳,也是一脸迷茫,想不明白这好端端的牛羊怎么就死了。 “怎么回事儿?你慢点说!”杨排山锁紧了眉头,沉声问道。 “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牛羊都死了,排山叔,喊水叔,你们抓紧过去给看看,我爹他要上吊啊。”麻姑急的直跺脚。 家里的五头牛已经养了几年了,当时家里也穷,就靠着这几头牛下牛犊子卖钱,这五头牛就是她爹的命,这下全没了,家里已经乱作一团。 “全死了?” “全死了。” “走,过去看看。” 杨排山抖了抖帽子,大步流星向麻姑家里赶去,其他人也不在井屋子等了,死牛不是小事儿,大家都赶过去看。 麻姑的家住在村东边儿,也是在一队和二队的交界处,张迷糊家东边数过去三家的就是,三间大平房,刷着银漆的铁大门,离得老远就能看到院子里站着几个人,戴着帽头个头不高的小个子就是麻姑的父亲麻广志,在家排行老三,村里人都叫他麻三!还有人叫他三麻子! 这时,麻三靠在一边的墙头上,看着已经躺在地上的牛眼泪直流,这几头牛的确是他的心肝,给家里也立下了汗马功劳。 想着想着心里不是滋味,麻三呼呼两步就冲着房子的外墙撞去,脑瓜门子撞在墙壁上砰砰直响。 “她爹。牛没了就没了,你别胡来,你要是没了家怎么办。”麻三儿老婆张氏用力拉着麻三,旁边两人也跟着上前拉人。 “三哥,牛没了你难过我们理解你的心情,可你这样儿不行啊,几头牛就把咱们打垮了?牛没了咱们在养,因为几头牛死去活来,这岂不是要让人笑啊。” “是啊老三,别这样儿,麻姑去找喊水和排山了,应该这就来了……你说这牛也怪事儿,怎么一下子就都死了……” “俺也不知道咋子就一下子都没了,昨晚上还好好的,今早晨就全死了。”麻三一脸痛苦。 “不会是草里有铁丝吧?”有人问道。 “咋子会啊,每天都是我在喂牛,草肯定没问题,就算是吃了铁丝,那也不能一下子都死啊。”麻三蹲在地上摸着牛头,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撇嘴哭了,“俺的牛啊,给咱家立下了汗马功劳,可咋子就这么死了……” “三儿媳妇,老陈还没来?”老支书蔡邦子蹲在牛旁边儿,伸手掰开牛嘴仔细观察。 “来了。” 张氏向门口望去,一个身材不高的中年人来到了门口,肩膀上扛着药箱,整个人看上去邋邋遢遢的,不是别人正是村里的兽医陈士忠。 陈士忠五十多岁,身披很多个要职,是农民,是电工,是村里的兽医,谁家有了病人他还偶尔客串一下赤脚医生,但在村里没多高地位,主要是平时不知道把自己的地位提高,再加上穿的邋邋遢遢,久而久之就没人把他当回事了。 当然,主要是这人有点小毛病,喜欢蹭饭,谁家吃点好吃的,只要留一嘴,他肯定就会留下,吃完了喝完了再走。 “老陈,你咋才JB来,真是他妈的白费。”看到陈士忠,麻三直接开口骂了。 “唉,家里有的事儿,来晚了来晚了。”陈士忠灿灿的笑了笑,来到几头死牛旁边,“老三,牛不是死了吗?” “我还不知道死了?”麻三没好气的说道。 “死了还看什么?”陈士忠皱了皱眉。 “让你看看是怎么死的,别的干什么?”麻三怒喝。 “老三。怎么说话呢,让老陈看看。”蔡邦子沉声说道。 被蔡邦子呵斥了两声,麻三也不好在呵斥陈士忠了,陈士忠灿灿的笑了笑蹲在了地上,和蔡邦子一样儿先掰开牛嘴,这一看他不禁皱起了眉头,“老三,你这牛是中毒了啊,你看,这都吐白沫了……” “什么?” 麻三吓了一跳。 “是中毒了,应该是百草枯。”陈士忠在牛嘴上抹下来一点白沫放在鼻子边儿闻了闻,很确定的说道。 “扯淡,我们家什么时候有过百草枯,多少年都没用过了,哪儿来的那东西。”麻三一脸不信。 “擦,我骗你干啥,百草枯我要是还不知道,那我这么多年的兽医岂不是白当了?”陈士忠说道。 “老三,是百草枯没错,我也闻出来了。”蔡邦子沉声说道。 “真是百草枯?” “错不了!” “可我们家没百草枯啊,牛也两三天没放出去了,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你确定家里的牛好几天没出去了?” “老支书,这个时候了我还说假话啊?那还有意思吗?牛都死了,我总不能自己把牛弄死吧?” “那你的牛怎么吃了百草枯?” “我哪里知道,我要是知道牛就不用死了啊,老支书,我真不说谎,牛是我家的,我有必要说谎吗?” “他爹,咱们家的牛不会是被人下毒了吧?”张氏语不惊人死不休突然来了一句。 听她这么一说,麻三和老支书陈士忠不由的吸了口冷气,不是吃草中毒,家里还没百草枯,这的确没办法解释。 “应该不会吧,咱们也没得罪什么人,怎么会被人下毒,这不可能。”麻三马上否定了张氏的说法。 的确,这小村大家都不怎么富裕,但关系相处的一直都很不错,下毒这种事儿显然是不存在的,况且,他们两口子也从来不出去得罪人,和村里的乡亲们的关系相处的一直都不错。 “那你说怎么吃了百草枯,前两天还好好的。”张氏绷着脸说道:“要不就报警,让警察来查一查。” “报什么警,事情还没弄清楚怎么报警?”麻三沉着脸说道。 “警察不来怎么弄清楚?”张氏反问道。 麻三皱了皱眉,看向了蔡邦子,“二叔,你看咋子办,百草枯我们家肯定没有,牛全死了肯定有问题,要不,咱们报警?” 蔡邦子沉吟片刻,“等排山和喊水他们过来,要是有人下毒也跑不掉,咱们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说。” “行,我听二叔的。”麻三点头。 几人说话时,杨排山周喊水等人姗姗来迟,进院子,第一时间看到的是倒在地上的几头牛,这一看,杨排山和周喊水几乎同时皱起了眉头,听麻三说完,几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不过,几人的口径到十分一致,直接否定有人下毒,可一时间又给不出更好的解释。 “排山,喊水,不好了,我家的驴也不行了。”杨国忠大步流星进了院子,脸上的汗珠子直冒,他是过来找兽医陈士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