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去看看。” 周喊水率先向外边走去,陈士忠等人跟在身后,这时,大家都有点懵,突然就来了这么多事情根本摸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喊水哥,你们快去我家看看。我们家的猪死了。”胡巧姑急匆匆的来到院子门口。 “老陈,我家的牛也病了,吐白沫呢,你快去看看。”又有人来了。 麻三家的牛死掉只是开始更像是一个引火线,一个接着一个乡亲不断跑出来找兽医,陈士忠忙的脚掌不沾地,哭哭啼啼的声音在各家各户的院子里不时传来。 这时,整个金泉村晴朗的天空上多了一层阴云,压抑,让人有点透不过气来,开始大家不以为然,家里死牛死羊这种事虽然不是常常发生,但偶尔也会出现这种情况。 可现在一天时间却连续出现死牛死羊的情况,经过兽医陈士忠一番诊断,所有牲畜都是中毒,很巧合,都是同一种药,是百草枯。 这下大家就有点慌了,一时间想不明白怎么回事儿。 “老陈,你确定是中毒?”周喊水叼着一根草棍打量着倒在地上的大肥猪,“你他娘的不会是看错了吧?” “擦,一个两个我看错了,这么多我还能都看错?”陈士忠有些不爽。被这些人质疑半天了,对他来说,这是对职业的一种侮辱。 伤害虽然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那这些牲畜怎么中的毒?”周喊水问道。 陈士忠翻了翻白眼,“擦,你听你问这屁话,我怎么知道怎么中的毒,我要知道还在这儿废话?” “喊水哥,要不我们报警吧。” “是啊,死了这么多牛羊肯定不是偶然,咱们又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让警察来给我们调查,一定能查出来是怎么回事儿。” “报警有什么用?警察来能查出来什么?” 周喊水扫了几人一眼,说道:“等秦主任回来,问问她看怎么办,她见识比我们多,怎么处理比我们清楚。” “对,等秦主任和江河回来。”杨排山绷着脸说道:“大家先回家看看自己家的牲畜,有事儿的赶紧去村部通知,其他人没事儿的先散了。” “喊水,排山,你们说会不会是水出了问题?”老支书蔡邦子突然提出了想法。 大家刚要走,听到老支书提出了想法,马上停住了脚步,眼巴巴的看着杨排山和周喊水,其实,他们早就想说,但话到了嘴边儿却没敢说出来。 因为周喊水就在这儿站着,蓄水池又是周江河的,提出水有问题就是在质疑周江河,周喊水肯定是不干的! “老蔡叔,瞎说啥子来,水能有啥子问题?”周喊水沉着脸很是不悦的说道:“水是一样的水,难道我们爷们还能下毒害你们是怎么的?” “别别别,喊水,我没说你们爷们下毒,江河干不出这种事儿。”一看周喊水怒了,蔡邦子连忙摆手解释。 “那我就能干出这种事儿?”周喊水绷着脸追问道。 “喊水,你先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你们爷们这些年给村里做了多少好处大家都看在眼里,这种事儿你们爷们肯定不会做,我真没怀疑你们的意思。”蔡邦子解释道:“我是说咱们蓄水池的水有百草枯,丁校长为了浇地洒药方便,放了农药在水里……” 嘶…… 众人顿时抽了口冷气,大半个村子的人都用了蓄水池的水,真要是水里有毒,家里的牲畜都要死。 不止是这些乡亲吓了一跳,周喊水也吓的一哆嗦,牲畜喝了水还是小事儿,要是人喝了,百草枯可是无解的,喝上肯定必死。 “三子,你快去找丁校长,让他赶紧过来。”杨排山连忙说道。 王三子不敢怠慢,赶紧点头,“我这就去。” “喊水,排山,我来了。” 王三子刚要走,丁文骑着二八自行车急匆匆的来到了院子门口,车停下,他快步进了院子,先向大家点点头打招呼,然后问道:“江河去哪儿了?咱们的桑树出事了。” 嘶…… 众人再次到吸了口冷气,有的人已经忍不住开始哆嗦了,特别是周喊水踉跄了两步差点没倒在地上,好在白柳在他旁边服了他一把。 “丁校长,桑树怎么了?”周喊水哆嗦着问道。 “树叶发黄,在不抢救就要死了。”丁文急的脑门冒汗,“江河呢?人去哪儿了?赶紧想办法去看看。” “江河去城里拉机器还没回来,大有,你去家里骑摩托赶紧去城里找他们,让他们马上回来。”周喊水哆哆嗦嗦在腰上摸了半天这才把钥匙摘下来。 “骑摩托车去?”李大有有点诧异,还有点受宠若惊。 周江河的摩托车在家里放着,他一直想骑,周喊水是说什么都不给他机会,这么久以来,他连个边儿还没摸过。 “那特么你跑着去?”周喊水骂道。 他真的有点急了,桑树林是周江河的心血,投资了几十万修蓄水池,现在又扔进去几十万弄厂房,修工厂,桑树要是都死了,赔掉几十万还是小事儿,对周江河来说一切等于从头再来,能不能从头再来都是个问题。 “好好,我这就去。这就去。”李大有不敢怠慢连连点头。 等李大有走开,大家伙随着丁文快步向桑树林走去,死了几口牲畜还是小事儿,桑树林要是没了,希望就没了,那可是一口人最后能分几十万甚至更多的产物。 “丁校长,到底怎么回事儿?” “今早浇完水,树叶就打蔫了有枯黄现象,不尽快解决,桑树肯定都要死,就算不死也会大量减产,而且,在生长出来的桑叶没办法养蚕!”丁文看了眼众人,说道:“我也怀疑水出了问题,不然不会出这种事儿。” 别人说周喊水会第一个站出来反驳,但这话是丁文说的,周喊水打心底尊敬丁文。 “丁校长,水里什么时候有了农药,我们从来没放农药啊。”周喊水的声音逐渐变得沉重起来。 丁文打量他两眼,“喊水,你没放农药?” 看的出来,丁文也有些怀疑是周喊水做的,因为除了他之外,周江河肯定不会做这种事儿,周江河的心胸宽广的很,要么就不答应乡亲们取水,答应了自然不会放农药,何况周江河还是知识分子,即便放农药肯定也要考虑到桑树,绝不会做这种丢了西瓜拣芝麻的蠢事儿! 周喊水眼睛一瞪,“周校长,你也怀疑我下了毒?我周喊水是什么人大家都看了这么多年了,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种缺德事儿?” “况且,这桑树林我儿子投资最多,我害别人我还能害我儿子?我脑袋被驴踢了啊?” 听周喊水这么一说,大家又觉着很有道理,这下脑子里就画上了大大的问号,既然不是周喊水,那这村里还有谁会做这种事儿,马武子显然不太可能。 虽然桑树林没他那份儿,可今天他家里也死了牛羊,而且还死了家里唯一一头猪…… 想来想去大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也就不再想了,这时都眼巴巴的看着丁文,他是村里的文化人,见多识广,周江河和秦筱京暂时不在,只好听他的! “丁校长,咱们的林子怎么办?不能死啊,你点想想办法啊。”杨国忠已经顾不上家里死了驴,一心思想着桑树林,脑门上急的都是汗珠子。 丁文神色凝重,叹了口气说道:“说实话,我也没办法,不然也不会急匆匆过来找江河,真要是水出了问题,就算是江河回来,这事儿恐怕也没办法解决!” “那我们投入的钱岂不是要打水漂了?”马国民一个跳了出来。 “一定要把这件事儿弄清楚,谁的责任我们一定要追查到底,我们的损失啊……”李万奎都快急哭了,老旱烟已经抽了三四根,他可是把自己的全部家当压了进去。 “喊水哥,江河说带着我们致富发财,你看现在还没发财就出了这种事儿,当时我就说这事儿不靠谱,周期实在是太长,你看,现在出问题了吧?” “是啊喊水主任,咱知道这事儿和江河你们爷们没关系,可当初的确是江河带着我们种桑树,这下我们的血汗钱要亏没了,不管怎么是什么原因,你们不能说和你们爷们没关系就这么算了吧?” 周喊水不是傻子,他比谁都了解这些人的脾性,当即脸色微沉,“老李,牛二子,你们说啥子来?是人说的话了噻?” “怎么着?俺儿子一心想带你们发家致富,想让你们过上好日子。分钱的时候你们咋子没说俺们爷们多分点了噻,怎么没念念俺们爷们的好了噻?刚一出事儿马上就给俺们爷们扣屎盆子,俺操你们的祖宗,你们拍拍胸口,良心说的过去了噻?” “擦,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又没说让你们爷们赔偿。”牛二子撇着嘴一脸不爽,“动不动就骂人,谁不是爹娘养的,凭什么啊?” “牛二子,我操你个祖宗,我他妈……” 周喊水大怒,呼呼两步便冲了上去,撸起袖子就要打人。 “喊水……” “喊水哥……” “喊水叔……” “周主任,咱别,别动手。” 大家赶紧上前拉住周喊水,这老汉来了暴脾气,一般人还真的拉不住,也是个狠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