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谢感觉自己好像落入了一个洞穴,四周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他尝试着摸索洞穴的石壁,可无论他朝着哪个方向走,无论他走出多远,前方永远是空荡荡的。 那洞穴似乎是一个没有边际的囚笼,他将被永远困在里面。 虽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被被困起来,但他从来不是一个束手待毙的性子。在几番尝试之后,他跟随心的意愿朝着一个方向不停歇的走下去,不知道走了多久多久,只知道在他精疲力竭,以他的心性都觉得快撑不住的时候,前方突然出现了黄色的暖光。 一点点,一跳一跳的,似乎是烛火。 这烛火给了他动力,让他再次振作起精神。 寒谢朝烛火的方向走得越近,前面的视野就越明朗。慢慢的,他看见烛火所在的地方,是一个装饰简朴的房间,房间里只有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除此之外在没有多余的东西。 他走到烛火边,伸手拿起烛火的灯台,鬼使神差的,他想用手指碰一碰烛火,身后一个声音焦急道:“别动!” 寒谢记得这个声音,是白瑶! 他惊喜转过头,刚要问她怎么也来了这里,然而在看清身后的模样后,他的视线却慢慢冷凝下来。他身后站着的,是白瑶,又不是白瑶。 一样的容貌,不一样的气质。站着他身后的白瑶,更冷冽一些。而且散发出来的气势让他都为之警惕。 他认识的那个白瑶,可不是这样的高手! 寒谢戒备起来:“你是谁?” “我是白瑶。这才是我本来的样子。你在白府见到的那个……”白瑶抿了抿唇,然后才道,“并不是完整的我。” 不是完整的……寒谢心神一震,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个完全不同的白瑶,内心竟然觉得眼前才和她一贯表现出来的性子更相似一些。 白瑶看寒谢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想到了什么。暴露自己的秘密很可能会有无穷的麻烦,但这是唯一救寒谢的机会。她别无选择。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白瑶上前一步抢下寒谢手里的灯台重现放好在桌上,面容严肃对他道:“你信不信我?” 寒谢颔首:“自然是信的。”不然,早在他察觉不对的那一刻,就出手了。 白瑶松了一口气,她就怕寒谢对她警惕然后不肯配合。信就好,其他的问题等他苏醒之后再慢慢说。白瑶指着桌上的毫不起眼的烛火道:“现在,你按照我说的做。你能不能活下来,要看你能不能在这灯熄灭之前学会我教你的东西,明白吗?” 被她的肃穆感染,寒谢也严肃了表情:“明白。” 白瑶不再啰嗦,右手伸出在寒谢面前打开,一本金光虚影的书出现在白瑶手上。 “这是我改良之后的《玉修功法》,你领悟就之后就按照里面说的真气吸收之法开始。只有当你吸纳进足够的真气在玉府,并且完成了一个周天的真气运转,才算合格,知道吗?” 寒谢震惊非常,《玉修功法》?这竟然是《玉修功法》!多少人求而不得的《玉修功法》! 他一直以为《玉修功法》的存在只是一个传说,没想到白瑶竟然就这样把《玉修功法》交给了他。 强压下心神的震颤。一目十行,寒谢在最短的时间内将玉修功法牢牢刻印进脑子里。白瑶收回手,看了一眼灯台里燃烧的烛火,对寒谢道:“我会在外面给你护法,你……能不能活下来,靠你自己了。” 寒谢点点头,盘腿坐在原地,闭眼领悟起来。 白瑶冲着虚无的某个方向略张了张嘴,无声地吐出“可以了”三个字。她的身影逐渐变得透明,然后消失在了寒谢面前。 寒谢所在的房子其实是白瑶的意识海幻化出来的地方。白瑶动用了中州大陆的一门秘术,借由玉精做媒介,将寒谢的意识拉入了她的意识海。她的意识海中有她的修真感悟,有她曾经阅览过的各种修真功法,能够助寒谢消化领悟玉修功法的精髓。 不过这样做有一个很大的风险,她将意识海分享出来,她在意识海中就变得十分孱弱,如果寒谢起了别的心思,打伤她甚至吞噬掉意识海中的她,那么她的躯体就会变成一具空壳,完全由寒谢操控。 玉精虽然不懂这秘法,但它一听白瑶说出打算,也立即察觉出了其中的风险。它本来相劝白瑶再想一想其他法子,谁知道白瑶不但不领情,还威胁说要让它再也开不出花,可把它气得够呛。 玉精打定主意不要搭理白瑶了,可见她孤零零站在意识海里,守在寒谢打坐的屋外,又忍不住道:“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白瑶这会儿的状态比重伤的寒谢好不了多少,看着十分虚弱,饶是这样,她还有心思打趣玉精:“你的炎水玉都消耗一半了,即使现在喊停也恢复不回来,你能忍受以后你只有半截身体?” 玉精:“……”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啊啊啊啊?!好心安慰竟然来戳别人伤心点。哼,它发誓它真的不会再和她讲话了! 然而,仅仅过去一秒,玉精就憋不住道:“你这样做值得吗?” 一旦寒谢成功引入真气运转一个周天,《玉修功法》的主人就要变成寒谢了。它也会契约到寒谢身上。 白瑶明明清楚,有了它,修为才能快速精进。就这么放弃,她不心疼? 白瑶扯扯嘴角,刚要回答玉精的话,突然,她的身子毫无预兆的一软。屋子中,寒谢缓慢睁开眼,眼神却冷硬如冰。睁眼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桌上那一点烛火从灯台挑出,放在指尖。 那是白瑶的意识海之火! 一旦寒谢吸收了这火,外面的白瑶也会随之消失…… 玉精因为契约的更替陷入了沉睡之中,根本没有人来提醒寒谢烛火与白瑶的关系。 寒谢盯着食指指尖的那一簇小小的跳动的火苗,只觉得美味无比。心中蠢动不已,想要将它化为己用。 这样想,他也这样做了。无师自通地利用体内真气将火苗一点一点消耗,很快,他的指尖上就什么都没有。 寒谢的面上露出一个餍足的表情,他心情大好地朝前一抓,一扇花纹繁复的木门出现在他面前。记得白瑶说在外面替他护法,寒谢毫不迟疑地拉开门朝外走去。 “瑶儿……”他迫不及待想同她分享现在的感受和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