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谢余光瞟到白瑶的行为,目光一沉,呵斥道:“回去!” 然而卫景山这个卑鄙小人,竟然趁着寒谢分神,用锁链缠住了他的长枪,然后,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对着寒谢的胸口刺去! 白瑶紧张得瞳孔骤缩,就算她有幻音技也来不及了,距离太远,根本无法施展! 寒谢……要死了么?要就这样死在滕王台上了吗? 百里轩看见,气得喷出一口血,气急败坏喊道:“住手!卫景山你疯了吗?那是寒谢啊!” 然而卫景山的动作没有丝毫停缓,薄薄的软剑笔直对着寒谢的胸口刺去。他的眼神冰冷,看寒谢就像在看一个死物! 来不及了……白瑶放弃了奔跑。双眼尤不甘心地望着台上的情况,她希望会有变故发生,她希望寒谢还有后招。可是,寒谢能有吗? 一切的发生不过眨眼之间,谁也没有料到卫景山藏了一柄软剑在腰间。他出剑的时候,与寒谢的距离非常近,寒谢根本躲不开! 除非,除非寒谢身上穿着刀枪难入的铠甲! 白瑶瞪大了眼,眼睁睁看着软剑刺入了寒谢的胸口,看着寒谢的手无力的垂下,看着他的身体缓缓落地。 “不!”白瑶失控地大叫起来。 可是这叫声,寒谢再也听不见了。 “嗤――”软剑从寒谢的胸口抽出的声音,一朵漂亮的血花随着剑尖的挥舞挽出,白瑶看着,却感觉无比刺目。整颗心重重的,压迫着胸腔,快要喘不过气来。 滕王台安静无比,所有人都被这个结局震惊了。 虽然知道会有一个人因为这场比武死去,在没有一个人想到死掉的那个会是寒谢。 卫景山冷漠地收起剑准备离开,百里轩站在台下愤怒吼道:“卫景山,你太卑鄙了!” 卫景山转过头,用没有情感的眼神淡淡扫了百里轩一眼:“生死决斗,无所不用。” 如果讲究规则和道义,那么现在躺下的大约就是他了。卫景山不觉得他自己做错了什么。 百里轩还是生气:“可是寒谢你是兄弟,你怎么能用这么卑鄙的法子对他?” 卫景山的声音淡漠得像是高山之巅的雪,飘飘渺渺,如果不仔细听,很快就消散听不到了:“我是卑鄙,不过,你能保证寒谢有机会不会也像我这么卑鄙?” “当然不会!”百里轩想也不想道。 却在这时,原本大家以为已经死去的寒谢站了起来,他就站在卫景山身后,右掌拍中卫景山的后背,卫景山整个人朝前飞出,落地时人事不省。 “你、你、你怎么……”百里轩吃惊的说不完整话来。 寒谢目光冷冷地看着被卫府的人飞快抬走的卫景山,无情道:“兵不厌诈。可惜了……”可惜滕王台有规矩,一方死亡或者被打下台就算输。不然,卫景山和他,今日只能活一个! 怎么、怎么会这样?百里轩失神的跌倒在地。 白瑶在寒谢站起的瞬间就朝滕王台冲去,所以在寒谢说完这句话,支撑不住要倒下的时候,稳稳扶住了他。 “去哪儿?”白瑶问。寒谢虽然最后重伤了卫景山,但他自己的情况也不乐观,需要马上处理胸口上的伤势。 寒谢附在她耳边低声报了一个地名,然后又道:“驾车去前面的路口,青一在那里等着。” “好。”白瑶心急如焚,顾不得遮掩自己的能力,一手扶着寒谢,一手环在他腰上,健步如飞地带着人走出了滕王台。 好在看台的人还处在寒谢“死而复生”反击的震撼中没有回过神,没有人注意到白瑶的异常。 寒谢要求去的地方是他在珈蓝郡郊外置办的一处别院。三进三出的院子,格局大气简单。院子里的人很少,除了一对中年夫妇和一名又老又聋的老头,再没有别的使唤的人。 青一领着白瑶进了寒谢在别院的房间,帮忙将寒谢安置在床上后,立即急匆匆往外走:“我去找大夫,劳烦白小姐照顾一下公子。” “不要去!”白瑶叫住青一,“现在去找大夫带过来,根本来不及。” 她之前听寒谢要求送来这里,还以为这里有大夫。没想到不说大夫,就连下人都只有三个。 寒谢的意识已经模糊了,伤口的血一直没有止住,脸色越来越白,手也开始变得冰凉。拖延不得了! “如果你信我,我来救他。你按照我的吩咐做!”电光石火间,白瑶做出决定。她看着青一认真道。 青一眼下也没有别的法子,听说白瑶能救,当即点头:“单凭姑娘吩咐!” 从白小姐到姑娘,称呼的转变,足见白瑶在他心中距离的转变。至少这一刻,他把白瑶当成了自己人。 白瑶沉吟几秒,将自己需要的东西吩咐下去,然后又让人烧了一大通热水放在床边。安放了一架屏风遮挡在床前。 青一的办事效率很高,没多久就将白瑶要的东西准备齐全。 “你们出去在门外守着,待会儿无论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要闯进来,知道吗?”白瑶严肃道。 青一毫不迟疑答应,但那对中年夫妇中的妇人似乎有些不满:“那如果我们听到公子呼救呢?” “不管他呼什么,你们要记住,在我说可以之前闯进来,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他只有死!” 白瑶眼神凌厉,整个人散发着不可阻挡的气势。妇人颤了一下,垂头答应下来。 懒得管他们心里会怎么想她,白瑶退回房间,双手一推,将房门关上。还特意引出一缕真气绕在门栓上,免得他们待会儿真的不管不顾冲进来,导致功亏一篑。 做完这一切之后,白瑶深吸一口气,缓步朝床边走去。 寒谢双眸紧闭,嘴唇微抿,脸上已经没有了一点儿血色,而且还呈现出一种灰败的死色来。 已经不能再等了……白瑶动手将寒谢的衣服一层一层解开,胸口上的剑伤格外显眼。 “玉精,出来。”白瑶低声叫道。 玉精在荷包里拱了拱,不情不愿的飞出,落在了寒谢的伤口上。 “你想好了?真的要这么做?”玉精问白瑶。 白瑶不耐催促它:“没想好我会让你出来?快点儿,要是救不回来他,你这辈子都别想开花!” “凶巴巴的女人,真讨厌!”被拿捏住软肋的玉精很不爽,狠狠瞪了白瑶一眼之后,才哧溜一下钻入寒谢的伤口中。 白瑶紧张的盯着伤口,即使心里清楚现在用不上她,她也无法移开眼。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也不知道日后有一天,会不会为现在的冲动后悔,她只知道,如果救不回寒谢,她无法原谅自己! 明明,她是有办法的。 从前,她并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善良之辈,可是那个人是寒谢,只要想到这,她就无法无动于衷,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