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家会***,还做的好吃这事儿,整个镇子的人都知道吗?」 我冷不丁的打断了中年大汉的话。 「啊,基本都知道啊,不过俺家没往外卖过呀,都是做了就自个家吃或者是给狐仙吃啊。」 中年大汉磕磕巴巴的回答了我的问题。 自己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不是味儿了。 「兄弟,你说的这对呀,俺家鸡都没让外人吃过,那买鸡大兄弟咋个知道俺家做的鸡好吃啊。」 中年大汉愣头愣脑的,瞪着铜铃似的大眼睛看着我。 「算了算了,这个先放一放,你接着说。」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真的是觉得头皮发麻。 遇到这种愣头愣脑的人,也真是没有办法。 「俺那会儿没有多想啊。」 「就想着不是多挣点是点吗。」 「俺隔天就做了十只叫花鸡给塔老头家送过去了。」 「塔老头竟然一只鸡给俺100块钱。」 「比俺卖活鸡多挣50块呢。」 「我想着正常人家10只鸡,那不得吃个10天呢。」 「没想到塔老头隔天让我换一种***的方法,然后再送10只过去。」 「开始几天我还觉着这钱挣的挺轻松的。」 「后来逐渐就嚼出味来,这不对了。」 中年大汉说到这儿,捏灭了手里的烟蒂。 「噢,大哥你也是真心大呀。」 这会就是我都不得不服气。 中年大汉,心是真大。 如此明显摆在他眼前的,他竟然都没有怀疑到对方。 「那你后来是怎么怀疑上对方的呀?」 我坐在桌边上给自己倒了杯清水。 「有一天送鸡的时候是晚上了。」 「俺家鸡场是在镇子挺边的地方,那天路灯坏了。」 「俺出来都着急,也没带上手电。」 「倒霉的是从塔老头家出来,天上就开始下大雨。」 我听到中间大汉这么说,忍不住蹙了蹙眉。 这场大雨怕是下的不简单呢。 我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那个正在用毛爪子抹眼角的没皮狐狸。 「那见下雨了,俺还不赶紧捂着脑袋往家跑。」 「跑到家了,身上连点水都没有,一点没有挨浇。」 「俺以为是狐仙显灵了,就赶紧的去狐仙的牌位那。」 「寻思给狐仙换点儿贡品。」 「结果到狐仙牌位那一看,供的水果和馒头连碰都没碰。」 「我以为胡仙回来了。」 「一见东西不好,生气没吃。」 「就赶紧的又去院子里抓了只老母鸡。」 「做了口水鸡,给放上了,可隔天一看根本就没有动过。」 中年大汉这样说的时候,我还隐隐在他话里听到了点儿委屈和难过。 想也知道,自己兴高采烈的给对方准备了吃的,结果只是一场误会,确实挺难让人接受的。 「俺这人反应慢,开始俺也没想那么多。」 「就觉着大概狐仙是嫌弃俺没出息不争气,不乐意在俺家了。」 「那人家不爱待了能咋。」 「人家要走还能咋嘛。」 「那就不管怎样,这些年的情分还是在的。」 「只要对方回来,俺这还是给她留着地方的。」 「总不可能让狐仙回来,没有个地方待。」 「可后来俺发现事是这么回事啊。」 「每次去塔老头家送鸡,俺都能感觉出来,身后有啥跟着。」 「一次两次的,是俺神经过敏。」 「那时间长了,次数多了,俺也不是傻子。」 「那总是能察觉出来不对劲的吧!」 「俺就上了心。就刻意的按照俺家狐仙爱吃的口味开始做烤鸡。」 「在鸡肚子里塞上一些狐仙爱吃的果子啥的。」 我倒是没有想到这中年大汉看着有点呆愣头愣脑的,竟然还有这样的小心思。 「我发现自从这么做了烤鸡之后,塔老头每天要订20只烤鸡。」 「我心里也就有了数,这塔老头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将我们家的狐仙带走了。」 「不管俺家狐仙是咋想的。」 「又是为啥跟着塔老头走的。」 「我开始那会还想不开,只觉得说狐仙心狠,俺老妈前脚死,她后脚就跟着走了,挺不地道的。」 「所以呀,后来也不去给塔老头家送烤鸡了。」 「也不在镇子里卖鸡卖烤鸡了。」 「直接雇了几个老人帮着在鸡场里喂喂鸡,看着点别丢了。」 「一气之下就将鸡场的活鸡,一车一车的往市里啦。」 「后来为了不跟塔老头磕头碰面的。」 「俺在市里闹了个小门面,专门卖活鸡,不回来了。」 中年大汉大概是在心里憋的时间太长了,说起这事都不带断句的,一股脑的,就恨不得将老底儿都给我掏出来。 「那段时间塔老头家有什么不一样吗?」 我见缝插针的开口询问塔老头家那段时间的反常。 「那段时间听不少人都在说塔老头突然就会算命了,还算的贼准。」 说到这儿中年大汉脸上出了点明显的嘲讽。 「突然就会算命,还算的贼准,听你的意思还挺出名儿?」 我都被中年大汉这语气给逗笑了。 「呸,这得多不要脸。」 「还他突然之间就会算命了,还贼准,准他妈个大头鬼。」 喜婆子气的一连串,各种带着方言的骂声,在我耳边响了起来。 「我多少有点知道,为什么塔老头突然金盆洗手了。」 江婉柔搂着小美飘在中年大汉的旁边。 「大概是这附近的保家仙都被他给勾来了。」 喜婆子气哼哼的接了一句。 「一个没有保家仙的阴阳先生,之前又欠了那么多的孽障,这碗饭确实是没法吃了。」 我也不由得唏嘘。 看塔老头的样子,并不是一个没有真本事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捞了偏门,走了邪道。 「对啊,那个十里八村的都上这来找塔老头算命批八字。」 「我也是那会儿被人问起,塔老头是不是跟俺妈学的。」 「俺才百分百的确定了,这塔老头抢了俺家的保家仙。」 「可俺是个没本事的。」 中年大汉这样说着,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看着煞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