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宋漪年答,“以前在美国读书的时候,最开始在华人餐馆刷盘子,一小时8美金还得10万,一天下来手都给洗洁精泡白了。” “后来趁着放假,来凯撒皇宫玩,在这里当服务生,1小时12美金。不过赌场的客人,通常出手阔绰,会给很多小费,领班要求我们每天上交小费,但是我们会偷偷把小费藏起来,那年圣诞节的晚上,我一晚上收了2000多美金的小费。” 孟修钦问,“除了同学,没有其他人了?” 宋漪年问,“你还想有谁?夏涂吗?” 她手指顺了顺头发,“没有,我从来没有跟他一起旅行过,” 曾经看到过一种言论,说两个人在结婚之前,最好是一起旅游,旅游中需要策划路线,管理钱财以及涉及吃穿用度的选择。最能试炼两个人是不是真的合适在一起生活。 可宋漪年没有跟夏涂旅游过,两个人就结了婚。 大概是冥冥中上天自有论定,这并非良缘。 当然这都是从结果导向,往前推。 若是她和夏涂婚姻美满,又会觉得这些网络传言都是扯犊子了。 孟修钦笑容一寸一寸的冷,“我对你和你前夫的恋爱琐事,没有任何的兴趣。” 宋漪年勾勾唇,“嗯,我就是随便说说。” 也没指望孟家小少爷对她这种留学穷学生共情,在美国读书那几年,她看明白了人生阶层不同。 出生在罗马的人,不会理解跪着去罗马是什么感觉。 孟修钦又d了几场,宋漪年喂他吃水果和喝水,直到她看见有个女孩,从一个男人怀里,到了另一个男人怀里。 她原本握住孟修钦腰的手指,不自觉地紧了紧。 宋漪年心想。就这样还赌什么牌呢? 直到深夜,方兴未艾。 之后形势又急转直下,孟修钦桌上的筹码全都输个精光。 其实后来宋漪年发现他是故意的,大概这是有钱人的任性,想体验一下一掷千金什么感觉吧。 又或许这个桌上的人是他的朋友或者客户,孟修钦变着法子在讨他们开心,等他们在国内打麻将,给客户喂牌没什么区别。 牌局结束,宋漪年准备站起来。 忽地,胸前一个冷冰冰的异物掉进来。 “不许掉。” 是一个筹码。 孟修钦扔进来的。 宋漪年没穿胸衣,带的胸贴,得一直挺着胸,才能深深的缠住筹码。 筹码冰冷的金属质地,激得她后背起了几层脆皮疙瘩。 孟修钦看看流连在几个男人之间的女人,问宋漪年,“如果为了葵涌,你可以做到像她那样吗?” 宋漪年掐住他,说话带了愠怒,“孟修钦。” 作践人大可不必。 她发怒是个虚架子,还真怕孟修钦把她扔出去。 伺候他一个,总好过伺候许多人。 笑意加深在孟修钦的脸上,他抬手拍了拍她的背,“行了,起来吧。” 坐着的时候,没什么感觉,等宋漪年踩着十几厘米的高跟鞋,挽着孟修钦走了一段路之后,感觉到脚心的伤口裂开了。 服务生跟在她后面说,“小姐,你脚流血了?” 宋漪年这才发现,脚边有淡淡的血痕。 走在身旁的孟修钦,随手将放在臂弯的西装,裹住他下身,弯腰将她抱了起来,“你们,女人为了美,真是发疯。” 刚才嫌弃她的人是谁来着? 宋漪年搂住他的脖子,“我们女人为了美,连死都可以,还可以往身上做手术。” 孟修钦边走路,脸上浮现出一种让宋漪年琢磨不透的神情。 他说,“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你别去乱搞。” 口吻竟带了一丝沧桑的色彩,仿佛他不是在跟宋漪年聊什么生死大事。 一路进了酒店房间。 房卡是宋漪年从孟修钦的西装外兜里摸出来的。 进去后,孟修钦将宋漪年放在床边,手刚摸到她的脚背。 宋漪年条件反射,想起上一次他狠狠按她伤口的事儿,脚一下缩了回来,“没关系,我自己来。你帮我把包拿过来就行。 宋漪年的包,已经被提前送到了房间。 孟修钦没坚持,把包递给她。 宋漪年翻出来药棉,擦了擦伤口,然后问,“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孟修钦坐下,手掐了掐她的下颌,“之前不是不愿意,这会儿这么主动?” “我又不是带着牌坊来这儿的,”宋漪年笑笑,“这不是情势不同了么,人嘛,总得审时度势的哈,孟总。” 孟修钦手上用了点力道,“为了葵涌,你真的做什么都愿意?这么执著?” 宋漪年吃痛,拧了下眉,“人活着,总的有点盼头。” 到这个地步,她也就不装了。 男人不懂怜香惜玉,仍掐着她,看着她,宋漪年痛得眼睛发酸,软了调子,“痛。” 孟修钦松开,看见她下巴一个发白的指印,“我就是试试,你有没有垫下巴。” 宋漪年揉了揉,心里骂他一万遍,脸上又捻笑,“那我先去洗澡了。” 孟修钦站起来,看了眼被宋漪年扔在地上的西装外套,没有捡,“你先睡,我出去下。” 那意思就是,他还会回来,他晚上睡这儿了。 他走后,宋漪年洗漱之后,换上酒店自带的浴袍。 在床上玩了会手机,她心里不断猜测。 孟修钦让她来美国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她不觉得只是单纯的想要陪玩,这么简单。 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有时候看见孟修钦那双眼,总觉得那里面不怀好意。 如果只是上床,不远千里来美国,为了躲开方羽希的眼睛,也未免过于大费周章。 想着想着,宋漪年睡着了。 睡眠总是不安稳,也许是在异国他乡,换了床。 梦里一会儿是车急刹车的刺耳声,一会儿是救护车的鸣笛,一会儿是人群中的哀嚎。 一个被压在车轮地下的男人,脸没了半张,血窟窿汨汨地往外流血,眼睛却如同疆索一般,狠狠地缠住宋漪年。 他只剩下一半的嘴唇,脆弱地翕动,像在说什么。 宋漪年认出那人,也认出那口型。 他说的是:葵涌。 梦中的宋漪年捂着耳朵尖叫,现实里的宋漪年睁开眼睛,室内一片昏暗,月亮的清辉透过一丝丝窗帘缝漏在床上。 她忽然感觉到身旁有男人滚烫的身体就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