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趁人病要人命,就算在冷饮市场上再怎么讨不到好,也坚决不退出,只要能恶心到陈明,他就不算亏! 反正他不管是财力还是实力都不知道比陈明厉害多少,真继续这样下去,就算拖死陈明,也不是不可能啊! 就算拖不死,也能让陈明小半年都没办法缓过来,到那时候,他就不相信了,陈明真能靠着手上那仨瓜俩枣来他的酒水市场找不痛快? 看他不把陈明打压的抬不起头来! 可思来想去,自己就算不退出,又有什么办法能继续从陈明手中抢到市场,恶心陈明,不让陈明一家独大呢? 新口味是泡汤了,难不成,自己真只能同样在宣传这方面下血本,去租大富豪的天价广告牌了? 很快,到了第二天。 一大早,山南冷饮厂便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自从昨天的广告打出来,山南冷饮便彻底在山南县及其周边火爆了起来,这才早上,无数等着拉货的货车就已经守在了这里,休息了一天的工人们也是热情高涨,在已经完全修缮好的厂房里干的热火朝天。 陈明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厂房中的景象,也是满脸满足,和山南酒厂打的第一仗,他打的简直可以用漂亮来形容! 临近中午,李虎却来到了办公室,还没等陈明发问,李虎便开口说道:“明子,不知道为什么,陈美春今天没来上班,这都中午了,咋回事啊?” “请假了吗?”陈明有些疑惑。 “我问了,假也没请。”李虎立马开口道。 听到这话,陈明心中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陈美春和住在周围的这些职工一样,在经历了下岗后,经济条件都可以用贫困来形容,很多人在来冷饮厂之前,甚至穷的家里都揭不开锅,也正是因为如此,几乎所有人都对冷饮厂死心塌地,陈美春更是因为自己曾经救过她的女儿,几乎将全部心思都扑在了冷饮厂上,每天都是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可今天,却直到中午都没看见人影,难道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问了其他工人吗?”陈明眉头紧皱,开口问道。 李虎闻言,摇了摇头:“还没问,但是前几天,我就闻到陈美春身上带着一股中药味了,我还开口问过,她说确实,最近身体有些不适,一直都在吃中药。” 陈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说完,陈明顿了顿,又接着开口问道:“对了,今天是不是该发工资了?工人的工资都结算下去了吗?一共发了多少钱?厂子账目上,还剩下多少?” “都已经发下去了,我也是刚刚发工资的时候,才发现陈美春今天没来,喏,你看,这是财务文件,一共发了八万四千三百块,除了陈美春的,都全部发完了,现在发完工资之后,加上这两天厂子赚的钱,厂子账目上,也就只剩下一万六了。” 李虎说完,一边将手中的文件递给陈明,一边开口问道:“明子,你说这一万六,我们咋去竞争酒水市场啊?” 李虎心中还是觉得有些担忧。 陈明接过文件大致扫了一眼,随后也叹了一口气,用这么点钱,去竞争酒水市场,似乎确实不太现实,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己话都放出去了,那自然没有收回的道理。 想到这里,他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李虎开口说道:“行了虎哥,你就放心吧,我有办法,美春姨这个月工资是多少钱?你直接给我吧。” “哦,因为没发出去,都在我身上呢,喏,就这些。”李虎说完,从兜里掏出了几张人民币。 一张五十,四张十块,三张一块。 “陈美春每个月工资是八十元,因为她工作比较积极,再加上加班加的也挺勤快,所以按照厂子规章制度,她这个月工资是九十三块,都在这里了。”李虎见陈明接过了钱,比对了一下文件,确定没问题之后,开口说道。 “嗯,我知道了,虎哥你继续去忙吧。”陈明顺手将钱揣进了口袋里。 “好嘞。”虎哥说完,便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根据入职表,陈明很快知道了陈美春的住址。 离冷饮厂并不算远,穿过冷饮厂旁边的职工居民区,再走不到一公里的距离,就能到达那栋筒子楼。 想到这里,陈明兜里揣着九十三块钱,穿过职工居民区,朝着筒子楼的方向走去。 走在这条蜿蜒的小路上,小路两旁的杂草里,蛰伏着不少蚂蚱,在受惊后不停在陈明面前蹦来蹦去。 和小路并着排,有一条半米宽的臭水沟,里面尽是黑乎乎的臭水,流速缓慢,止不住的散发出浓郁的恶臭,令人作呕。 不出几分钟,陈明便来到了老旧筒子楼下。 说是筒子楼,其实已经破败不堪,就算用贫民窟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陈总,您怎么来这里了?”陈明站在这里,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 一转过头,他便看到是冷饮厂的保安,铁柱。 铁柱皮肤黝黑,在正午烈日的照射下,甚至有些反光,咧嘴一笑,洁白的牙齿在黝黑的面庞上,显的是那么的谣言。 他今天上夜班,所以中午没啥事,就从职工居民区走了一段路过来这边抓点蚂蚱,打算回去炸着吃。 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这个季节又大又肥的蚂蚱,是不少人眼中的美味。 铁柱一家都在冷饮厂当工人,父亲做搬运,母亲在厂房,他负责看大门,一家的收入从以前打零工的一个月不到八十,一下变成了一个月能赚近两百,这在他们看来,是天大的好日子。 因此,陈明是他们一家人的恩人,在铁柱眼中,陈明这样的大老板,怎么可能会来这么偏僻的地方? 这筒子楼远离人烟,简直可以用贫民窟来形容。 “铁柱,你知不知道,陈美春家在哪?”陈明开口问道。 铁柱闻言,顿时开口问道:“陈美春家住在这筒子楼吗?我不知道,我除了抓蚂蚱,平日很少来这边。” “好吧。”陈明应了一声。 “陈总,您要找陈美春家吗?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了,你看好你的蚂蚱,都跑了好几只了。”陈明摆了摆手。 铁柱这才反应过来,赶忙看向自己手中装蚂蚱的篮子,果不其然,自己一个没注意,已经跑了大半。 陈明根据入职表上的信息,花了一点时间,便找到了陈美春家门口。 这是一扇比自己家还要破旧许多倍的木门,木门下方甚至都已经出现了几个大洞,很明显是老鼠长期啃食的结果,门口的春联不知道是哪一年贴上去的,已经破败不堪,摇摇欲坠。 门边还摆放着一个小小的煤球炉子,里面放着燃了一半的煤球,旁边还有一口小锅,很明显,这就是做饭的地方。 见着这一幕,陈明叹了口气,伸出手,敲了敲门。 很快,里面便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谁啊?” 陈明顿时问道:“你妈妈陈美春在家吗?” 少女很明显没听出来陈明的声音,一听到这话,便顿时颤巍巍说道:“我……我妈妈病了,我们家……现在没钱还……” 陈明只感到无奈:“我不是过来讨债的,我是陈明,冷饮厂的老板,过来给你妈妈送工资,我们之前见过的。” “陈总?”听到陈明这话,少女再没有半点犹豫,立马拉开了门,看到真是陈明,她的脸上瞬间尽是欣喜。 她转过头,便朝着屋子里跑去,边跑便惊喜的叫道:“妈,陈总给您把工资送来啦!” 陈明看着少女的背影,迈步走进了屋子里,里面虽然破旧简陋,但却被打扫的一尘不染。 整个空间不过三十个平米,明显是由一间房子打了隔断而来,小小的客厅中,只摆了一张破旧的小方桌,两个圆凳,里面的房间里只有一张窄小的木床,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家具。 “咳咳咳……” 床的方向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陈明一转头,便看到少女正坐在床边,对床上的人开口说道:“妈,你听到了吗?陈总来了。” “谁?谁来了?可千万不能是陈总啊,不能让陈总知道……知道我生病了……” 陈美春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只可惜患病的身体实在是太孱弱了,要想完全坐起,只能用两只手支撑着。 看着这一幕,陈明的心中很是动容。 这一个多月来,在冷饮厂中,陈明对这位的印象委实是最深,不然的话,也不会这么快就决定将陈美春作为冷饮厂未来的管理班子培养,每天都是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只要有加班的地方,就绝对有她。 而此时的陈美春,一张脸脸色煞白,嘴唇也没有丝毫血色。 当她看到居然真是陈明来了,顿时满脸大惊失色:“陈……陈总,居然真是您?您……您怎么来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挣扎着就要下床。 陈明顿时一步向前,阻拦了她的动作,开口道:“你都病成这样了,为什么不和虎哥说一声?” 陈美春闻言,却是神色慌张,半天都没说出来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