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三章造度冤魂 月色朦胧,靖安寺大门口的两只香炉,乃然冒着一丝丝青烟。打更值班的老尼姑,一个人手里提着灯笼,一个人手里拿着木鱼。每过一更天,她们便从伙房起步。顺着围墙石道,围绕整个寺院转一圈。和马良寺不一样,马良寺和尚打更,一个人便是。而靖安寺尼姑,侧是两人一组。每晚两组,分别是早半夜和晚半夜,每天轮换。打更尼姑师傅不但是手里拿着木鱼和灯笼,她们腰间各自带有佩剑。凡是守夜打更尼姑,绝非等闲之辈。身手了得,身轻如燕,身怀绝技,身先士卒。 今晚打更的两个尼姑,一个是三十一岁慧茗;一个是十五岁慧珠。两个人方为师徒,就像慧聪和刘学优一样,一大带一小,这是靖安寺,上代传下代的规矩。“嗷嗷......”不远处的二郎山,传来一阵阵飞禽猛兽的哀嚎。是狼群攻击野猪哀嚎,还是猎豹撕咬野牛的惨叫,两个小尼姑听了没有丝毫畏惧。因为天天如实,所以习惯成自然。倒是“嘟嘟”木鱼一声响,惊得庭院松木鸟飞翔。一阵“呼呼”鸟飞走,树叶“哗哗”落满地。纷纷砸在小尼姑头上,气得她深吸一口气“师傅,带我上去赶走它们。”话音刚落,慧珠吸气提腹。一口气沉丹田,即刻下蹲弹起。“嗖......”一声串之树丫,摇晃着树干“我看你再敢来打搅我们,地上被你们落得都是鸟屎,喔吁......”顷刻间,鸟被驱赶。 紧接着,慧珠一个后空翻,稳稳地站在师傅慧茗面前。“阿弥陀佛,慧珠,你可知出家人慈悲为怀。鸟也是生灵,自然界中与人共处,乃是天意,你又何必去打搅它们。”慧珠听了两眼发愣“师傅,是它们在打搅我们俩打更唉!”别看慧珠十五岁,可她五岁入寺院,有慧茗带大。一身轻功,俨然是师傅言传身教的功劳。在外人眼里,他们俩哪里是什么师徒关系,简直就是一对相依为命的母女俩。就刚才慧珠的一个起跳,少说那颗松柏也得有两丈多高。可见,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十五岁的小尼姑居然练得飞身上树的如此轻功,没有人造就她那简直是无稽之谈。 “善哉善哉,慧珠啊,你可知什么叫包容。吃斋念佛之人,容天下能容之事,你连小鸟都难以容纳,何来慈悲之心,阿弥陀佛!”慧茗举起右手立掌,虔诚庄重。慧珠有点蒙,不一刻,她眼珠一转,急忙对师傅说:“师傅,弟子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阿弥陀佛!”言罢,见慧茗已经走远,便一阵小跑赶上。路过慧聪寝室,只听得屋内刘学优“呜呜”大哭,便轻轻敲门入内。 “咚咚咚”慧茗敲着门。 “谁呀,深更半夜敲门干啥?”慧聪从房间内发出问话。 “二师姐,是我慧茗啦!” “吱呀”一声,门从里面打开。两个人进入屋内,看见刘学优站在床上,双手揉着眼睛。刚才还嚎啕大哭的刘学优,在听到敲门声之后,立刻哽咽。慧茗和慧珠看到的只是,抽泣着的刘学优一下一下的在嗓子眼哽咽着。慧茗不仅要问:“二师姐,这孩子怎么啦?”慧聪见问,露出满脸尴尬。她来到自己放衣服的橱柜面前,打开橱柜,从里面找出睡觉穿的衬衫短裤。嘴里念叨着说:“还怎么了呢,你看看,多大的一泡尿啊。将我上身尿到下身,一套衬衣都给我尿脏了。”慧聪用手拽着被刘学优尿湿了的衬衣衬裤。 慧珠急忙捂住鼻子:“嗯,一股臊气冲鼻子!”并用手不停地在自己嘴边扇着风,以示驱赶异味。刘学优听了,心里不服:“人家明明是下地小手了嘛,怎么会尿到你身上去?再说了,你身上潮了,为什么不是你自己,凭什么总是怪我?”小学优反唇相讥,看似一副不服气样子,满是委屈的为自己辩护。慧茗听了“咯咯咯......”笑得前仰后合。“刘学优,我跟你说,是做梦尿尿吧?”刘学优一听,点点头“是啊!人家都下地尿尿了,姐姐只要衣服湿了,就打人家屁股。” 气得慧聪举手就要再来一下,可她还是将举起的手放下了“你,你梦游了知不知道?”看着慧茗和慧珠菇滋菇滋在笑,慧茗也笑了。小学优将自己在睡梦中的尿床,当着理由了,还能有比这更好笑的吗?于是,慧聪摇摇头。知道和一个七岁孩子较真,你说不出什么道道来。她拿起脸盆,连夜给小学优洗澡。紧接着,又给自己打水洗澡。面对七岁的小学优,慧聪从不忌讳。在她看来,他不过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孩子。 然而,七岁的小学优,对慧聪聪明好奇。每当慧聪在他面前洗澡换衣服,他总是一双眼滴溜溜的看着。开始,慧聪有点背对着他。一间房,无遮无挡。时间长了,慧聪也就满不在乎。因为,你没办法瞒天刘学优的一双眼。慧静大师要求她都刘学优形影不离,想做到这一点,除了带着刘学优睡觉不说。吃喝拉撒,她慧聪都得管。早成起床练剑,接下来读书识字,抚琴绘画吟诗。慧聪一步也不能落下。 晨起练剑,一招一式。靖安寺大门口的空地上,慧聪提剑起式:双腿并拢,左手握剑,双目平视前方。左腿向左平移,与肩同宽。两手向上平举,上身由右向左,同时左腿提膝,弓步向前。左手握剑,平移向左;右手翻转成掌,无名指于小拇指微微弯掘,食指中指直指前方......。 她,身穿蓝布白大褂,头上披发塞帽沿。白衬衫连着白内裤,青纱帐帷裹腰部。剑锋所指寒光盈,胜似侠女凡间行。刘学优站立于慧聪身后,一招一式与其同步。丁步点剑,回身剑点。仆步横扫,右左平带。分角领剑,岔步反撩......。 一套武当太极剑,一气呵成四十九。看似绵柔轻飘飘,行云流水悦神目。收式落剑气息稳,汗流浃背骨疏颂。渐渐地,小学优在慧聪师傅言传身教下,逐渐养成晨起闻钟舞剑,午时读书吟诗。夜晚抚琴讴歌,笔下生风舞蹁跹。慧聪教得认真,刘学优学得勤奋、踏实。文房四宝太太们早就为他准备,四书五经靖安寺成堆。从三字经读上口,再从点横竖撇练字入手。一二三四学算术,九九归一学算盘。慧聪将肚子里文墨和盘托出,小学优好学,天智聪慧。 怎么说他也是磐鑫下凡投胎,神灵加凡夫肉体。又是家宽年少,权贵曹邦商道撑腰。正所谓彰显势利人。众人搭材火焰高了,小学优进入靖安寺,如日中天,蒸蒸日上。“咚咚咚”晨钟暮鼓,日复一日。古筝齐胸平放,小学优十面埋伏献上。小手轻弹,琴弦震荡,多来米发悠扬。凡是慧聪身上具备的,小学优也一个不落下。一大一小,如胶似漆。从讨厌刘学优尿床开始,慧聪迫于师傅慧静压力。不得不捱着,照顾刘学优。现在,终于习以为常。十岁的刘学优,三年于慧聪接触,现在这么也离不开慧聪。 这一年,却逢四太太许怀梅入寺院,慧静大师给她剃度,并取法号叫慧根。一心想带着小学优的许怀梅,想抱一抱刘学优,都遭到他拒绝。啊哟,可把四太太气得:“唉,刘学优,你是不是忘恩负义啊!在刘家庄四太太抱你,比你亲奶奶抱得还多唉。三年不见,你就不认识四奶奶了啊!”小学优听了不回答,但始终站在慧聪后面,紧紧地抓住慧聪的一只手,生怕有人抢走他似的。小孩子嘛,锅不热饼不靠,毕竟他离开刘家庄三年了。 说起四太太许怀梅,赵春花死后,家里人最担心就是她了。不将她弄到靖安寺,大太太心里总是不淡定。她和二太太邱科云,都已经进入花甲之年。那孙秀芳虽然比她们姐妹俩少个十多岁,可人家本分。他哥孙玉庆,可是杨集街大地主。吃皇粮他数不上,皇亲国戚,那孙玉庆绝对算一个。总的来说,让四太太进入靖安寺,不是大太太的主意。是刘老爷临死前的嘱咐,大太太只是履行使命。 尽管如此,许怀梅一想起大太太对她如此不公,心里越想心里越懊糟。每当徐峥秀老尼姑安排她挑水、劈柴帮助厨房干活,四太太牢骚满怀。“我说慧静大师,刘家庄安排我削发为尼,不是拜师学艺好不啦!我来尼姑庵,不过是我们家老爷生前安排。我可不是孤儿寡母,落魄乞丐,为了活命才到你寺院修行。而是为了修行养性,安度晚年。所以,你别动不动像使唤丫鬟似的使唤我。我可是刘家庄的四太太,却银子,你跟我说一声。想让我干的活,我花些碎银不就有人干了吗。放心,有钱能使鬼推磨,我许怀梅不会误你尼姑庵的事。” 慧静大师闻言冷冷地笑道:“你是刘家庄的四太太没有人跟你争,那你可知我是刘家庄什么人?”许怀梅略有所思,因为,她曾经听大太太说过老和尚刘志龙于那老尼姑徐峥秀,原来是指腹为婚的一对夫妻。但她这一会不想告诉慧静大师说自己知道,要不然她更是对自己不依不饶。奶奶个熊的,你知道是刘家庄的人,为什么不照顾我一下。将我放在靖安寺,说到底不就怕我重新嫁人吗?又不是为了真的做尼姑。抬抬手,不就过去了,干嘛这么认真的对待我啊!想到这里,许怀梅故意问慧静大师:“你是刘家庄什么人?哈哈哈,好像跟我没关系吧!”许怀梅不管在哪里,总是屁股上有锥子似的,坐不安睡不眠。 徐峥秀“呵呵呵”一笑道:“那我现在告诉你,论资排辈,你我同辈。你是刘志超的老小妾,我是刘志龙的指腹为婚夫人。你说,我算不算刘家庄的人呢?”慧静望着满身大汗淋漓,拿着瓢,“呼噜”一下就进水缸舀水的许怀梅,“咕噜咕噜”一鼻气喝得般瓢。捞衣抹袖,一副农人打扮,看上去倒不像娇生惯养的绣房小姐。只是为何惧怕劳动,过着不劳而获的生活,令徐峥秀想不通。怎么说,她徐峥秀也是千金大小姐。她能做到的事,难道这许怀梅就不能做到吗? 或许,正是因为刘家大院生活条件富裕,从而导致四太太乐不思蜀。难怪,刘老爷要将她丢进靖安寺。像四太太这样贪图享乐的人,冷不丁看上什么男人,逃之夭夭,那刘家庄声誉定遭众人谴责。所以,不能不说刘老爷未雨绸缪。看来,他是早就对四太太有了定夺。我靖安寺不同于刘家庄,凡来寺院尼姑一律从担水扫地,秧瓜种菜开始。晨起,闻鸡起舞;暮色,散水扫地。练舞强身保寺院,木鱼声声诵经文。此乃本寺院规矩,受不了,不服寺院管教,可以选择退出。 “啊哟,新鲜。你们俩一个尼姑,一个和尚,怎么会指腹为婚。慧静大师,说出去,你难道不怕众人说你大逆不道么。”许怀梅故意为难慧静大师,不过是想以此获得慧静给自己确当照顾而已。“呵呵”徐峥秀淡然笑之:“四太太,你多虑了。出家人身上,谁还没有一段苦难经历?犹好比你四太太尚若不是因为刘老爷故世,又怎么能有机会来靖安寺削发为尼。与我当年于那刘志龙指腹为婚,如出一辙啊!嘿嘿......还是安心做事吧。阿弥陀佛!” 因此,许怀梅在靖安寺,孤立无援。由于他生性好强,又是嘴不饶人,尼姑们怕她得罪徐峥秀,而一发不可收拾。包括四个大弟子,也于许怀梅划清界限。帮她做事可以,但嘴上留德许怀梅暂时是绝对做不到。当然,对许怀梅年轻漂亮,因为嫁给一个老头而成为年轻寡妇,慧静师徒煞是同情。内心苦衷,难以言表。削发为尼,不是她初衷。做一名富太太,当一名守财奴,才是她嫁给刘老爷最终目的。你老归你老,你死我重嫁。财产多少我不问,一辈子享清福,便是我宿命。 事与愿违,刘老爷怎么可能让她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从她嫁给刘志超的那一天起,注定她是寡妇命。想刘家庄这么大的家族,怎么可能让她许怀梅打着如意算盘。不来尼姑庵,几位太太看猫打狗。只要和男人一讲话,马上就有人盯着她。唉,可把个许怀梅急得:奶奶个鸡大腿的,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你们难道没从我这个年龄过来吗?都快七老八十的人了,非得让我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与你们为伍,太过分了! 无奈,规矩就是规矩。刘志超过世,家里大太太独掌大全。要想推翻大太太的安排,除非等她过世。因此,许怀梅来靖安寺,一切费用都有刘家大院来承担。大太太郭冬梅跟她说的非常清楚:“许怀梅,如果你选择家人。那就得和刘家庄立下字句,什么都没有,你从此于刘家庄毫无瓜葛,然后,走人便是。永远都你别想会到刘家庄,死后,也进不了刘家大祠堂。尚若你听我话进入靖安寺削发为尼。一切费用,都是我刘家庄来安排。百日归天,你还是刘志超的四太太,进入刘家大祠堂灵位。两条路,你自己选择。” 的确,大太太没有强迫她的意思。许怀梅想都没想,一仰头,嘿嘿一笑,一句话即刻从嘴里说出:“大姐,你们开出的条件,不就是那老死鬼的馊主意嘛!他能放我过上好日子吗?无非,逼我就范当尼姑呗!你们几个,心里不比我清楚,还有得我选的吗?好了,给我准备好,我去尼姑庵。那老死鬼在阴曹地府要笑死了,你们说我年轻漂亮,为他活守寡,他怎么就不下地狱啊!”许怀梅破口大骂,也不过是最后的疯狂。大太太没有针锋相对,因为她知道许怀梅的不容易。 赵春花于炅列夫苟且,结果死于非命。没有人逼她去死,更没有人不希望刘世全经常回来看她。一个女人,在男人面前失去魅力,大多数来自她们对男人的忽视。或许,刘世全正是因为赵春花将一门心思放在刘学优身上,而放弃了对刘世全的照应。待刘学优长大一点,她才回想起那在外边的刘世全,这一会已经三妻四妾攮入怀中。我用得着你时,你说你百事缠身。可等你有时间的那一刻,高高在上的我让你高攀不起。刘世全和赵春花的婚姻悲剧,因此而蕴生。 唉,这刘志超过世,刘家庄就像翻了天。小学优进靖安寺,邱金忠来到刘家庄。马东军接手榨油坊,他姐马娘娘死于非命。上手捋一捋,最近几年没过什么舒心日子。倒是吴政清带着邱胜堂和邱胜道发笔小财,那四不像他们家被一行人翻箱倒柜个底朝天。马东军曾经送给他姐姐保管的一箱金条,埋在厨房的锅炤地下,也被这伙人挖去。包括马东军和陈晓苏骑的两匹马,也没逃得过吴政清一行人的眼睛。 侧是吴政清还算聪明,在回角巷街的路上,吴政清再三叮嘱邱胜堂、邱胜道兄弟两“邱胜堂,我可告诉你,那土匪头子的两匹马,你可得千万不要骑到刘家庄来显摆。万一被那土匪头子发现,你我都脱不了干系。冤有头债有主,杀父之仇已经报了。他乌金荡土匪杀死你一个爹,你杀死他姐姐和姐夫,算是一炮还一炮。你没吃亏,还赚金银财宝一大堆。我想,以后各自井水不犯河水,到此为止吧!马门买卖,在江湖上以不吃亏为原则。师傅在世教导我们,害人药不吃,犯法是不做。不去主动挑拨是非,是我们江湖人规矩。以后,刘家庄少来知道吗?” 这人啦,太贪总不是好事。别小看马东军和陈晓苏骑的马,这动物是通人心的好不啦!所谓老马识途,它不但能辨别自己走过的路,更能辨别主人和外人对它的照料上的不同。谁养的马,谁心疼。有时候,一匹好的马,不比自己孩子差。那邱胜堂牵过马东军的马,一跃而上,企图驾驭它。怎奈那马被马东军驾驭习惯,对待陌生人其它,立刻奋蹄颠簸。“噗通”一声,邱胜堂被重重的摔在地上。 “哎呦喂,这畜生还认人来着。奶奶个熊的,看我不整死你。”邱胜堂举起马鞭一顿猛抽,就是不让邱胜堂骑在身上。吴政清看到发话了“你让我怎么说你好,你骑的马,能让我骑吗?”邱胜堂点点头:“当然不让了!我养的马,谁都能骑,那能算是我的马吗?”吴政清笔试题一眼说:“这不就得了!那你靠皮鞭抽打,希望打服它,你就是这么训马的吗?还不快牵回去,慢慢调教。”于是乎,一行人走出雁荡山,进入清沟要塞,一路北上。 马东军回到姐姐马东旭的家,也就是马娘娘的家。见姐夫四不像和姐姐马东旭,被左邻右舍用门板搁在大院内。人们正在东西五个姑娘可能被坏人带走,揪心时刻,马东军带着孩子们从船上走上岸。啊哟,那种凄惨,令所有人泪眼汪汪。马东军抱起马娘娘,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瞪得圆溜溜地。马东军失声痛哭“姐,告诉我,是谁害了你?啊......”马东军歇斯底的嘶吼声,震得众人耳膜起鼓...... 他赶快命令手下,快马前往槐安府的叔叔马德贵,和二姐马东芬哪里报丧。晴天霹雳,马东芬和马德贵接到噩耗,火速赶往流均镇。你说四不像专门给人算命打卦,自己被吴政清带人暗算,他为什么就算不到呢?再说了,那马娘娘俗称半仙,过阴跳大神,一支香她便走火入魔。男人女人声音,都能模仿。连死掉上百年的人的声音,她模仿得惟妙惟肖。按道理,那吴政清带人血洗他们家,难道那阴间小鬼一个都不愿意通知她马娘娘么。 于是乎,人们纷纷质疑四不像和马娘娘夫妻俩:会不会她们夫妻俩装神弄鬼,都是自己胡编乱造。目的只有一个,吓唬人家请她们破财免灾,从中获利。要不然,像她们夫妻俩,上够得着玉皇大帝,下和阎罗判官交头接耳。遭遇恶人暗算,却显得无助,这有点说不通啊!人们倒不是为了质疑他们俩的能力。而是为他们俩愤愤不平。最后,人们得出结论:除非,他们俩该死,众神仙才不予搭救。 马东军对姐姐是唯命是从。在乌金荡,只要姐姐知道他在哪里杀人越货,马东旭第一个要他善待人家后人。保证以后再不能像老土匪那样滥杀无辜。的确,马东军只靠收取保护费度日。另外,就是靠打猎换取粮草。像小吉搞设立卡哨,拦路抢劫,马东军那是真的不知道。包括他血洗张亚芳和杀死邱大璐,马东军一概不知。因为,连他马东军自己都不敢这些事,又怎么可能允许自己手下去干呢? 所以,对叔叔马德贵,马东军并不感激。尽管马德贵曾经希望马东军跟他走,遭到马东军拒绝。因为姐姐是会过阴之人,马东军为她请来和尚造度。被人乱枪打死,实质上也叫暴亡。一般情况下,暴死之人,必定罪孽深重,不造度难入地府。马东芬坐着马德贵的车队,来到流均镇那一刻,和尚搭台造度正在开始。吹鼓手见来了官府车队,不敢怠慢,一刻不停。 悲腔、凄惨的乐调,淹没了五个姑娘的哭泣。披麻戴孝,头上顶着白布的蒋荷花姐妹五个,眼泪哭干。跪着烧纸的按道理是儿子,可是,马娘娘膝下无儿,只有姑娘们替代。无后为大,活得轻松。只可惜仙年早逝,令人惋惜。想四不像这样的家庭,要人缘有人缘,要家产有家产。正在飞黄腾事,却遭飞来横祸,不能不说是马东军是祸殃。话又说回来,那陈德贵老婆尚若不是因为她的催促,马东军和陈晓苏又怎么可能来到马娘娘的家。 以往出入马娘娘的家,姐妹俩早就有了约定。大白天,不允许马东军带着乌金荡土匪到他们家来。防止大街上人们认出他们俩,对四不像他们家为人处世有影响。所以,马东旭才和马东军商量,利用夜晚功夫,挖出地道直通鲤鱼河,进入乌金荡。虽然马东旭未雨绸缪,没想到结果还是栽在亲弟弟身上,想起来死得真是冤枉。要说这件事也不能全怪马东军,更不能怪到陈晓苏母亲头上。追根求源,刨根问底,要怪到那乌金荡的小吉搞头上。 他不去招惹江湖人物邱大璐头上,又怎么会惹祸上了马东军头上。那马门买卖徒子徒孙,根本就不应该将小吉搞的杀父之仇,移嫁到乌金荡土匪头子头上不是。人家虽然为乌金荡老大,并没有直接参与小吉搞于张亚芳的冲突中。至少,那马东军没有参与其中。然而,一心想报杀父之仇的邱胜堂于邱胜道兄弟两,在邱金忠的凑合下,酝酿了这一起针对马东军的刺杀中。却让马娘娘夫妻俩做了替死鬼。成为他们复仇的无辜牺牲品。 唉!大势已去,闻听和尚面对马娘娘和四不像遗体,唱诵着为亡灵造度真言。鼓乐齐鸣处,一曲六字真言奉上:虔心皈依怙主三宝,真想怜悯慈母众生。唵嘛呢呗咪吽,唵嘛呢呗咪吽。唵嘛呢叭咪吽,唵嘛呢叭咪吽。佛为导师法为正道,僧为善侣同为救主。唵嘛呢呗咪吽,唵嘛呢呗咪吽。唵嘛呢叭咪吽,唵嘛呢叭咪吽。登山阶梯过河船舟,驱愚慧灯险隘坦途。唵嘛呢呗咪吽,唵嘛呢呗咪吽。唵嘛呢叭咪吽,唵嘛呢叭咪吽......悲哉,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