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邯郸摘青窑。 此时李十元已经又是饮满了两大杯,仍找不回那奇妙之感,也只好就此作罢。 清酒属于泲酒类,吉朝《礼书》有云:“辨三酒之物,一曰事酒,二曰昔酒,三曰清酒。” 所谓清酒,便是酿造时间最长,酒色最清澈的泲酒。 在酒中也是地位最尊贵的,是祭祀专用酒。 也唯有史秀莲及苏风吃得起这酒了。 此时酒的度数不高,更没有蒸馏之技术,清酒虽是过滤发酵酒,却还达不到三杯下肚便让李十元不能自已的程度。 可他毕竟此中雏鸟,此时红晕上脸,已是微醺。 但与李十元而言,虽已微醺,可脑袋却是比平时更加清醒的。 这猫儿尿当真是神奇。 苏风突然站了起来,说道: “干吃酒多无趣,我去把那些女伶唤来,谈谈琴,奏奏乐,吃上两口胭脂,抚上两抹雪白,才更是秒不可言。” 说完,他便径直出门而去。 不一会儿果然带回来了一群莺莺燕燕,摇荡春光一片。 待苏风坐定,又对其中一女子道: “把清酒撤了,去拿些春酒和香酒来,顺便让芷柔也过来吧。” 春酒便是昔酒了,昔酒酿造时间仅次于清酒,为冬酿春熟,所以也便称为“春酒”。 春酒酒色相对清澈,酒味醇厚,通常是祭祀结束之后,无行事的众臣,陪客饮用之酒。也是如今朝堂之上,无行事之时,最是时兴之酒。 而香酒则是桂酒或椒酒。 桂酒是以菌桂为原料放与酒中而制成,椒酒则是用花椒浆酿制的香酒。 二者皆是为蛮国楚地酒,蛮国多以此作为祭奠佳品。 又由于其酒清香芳醇,常饮可治疾养颜,所以颇受女子喜爱,得以广阔流传。 ............ 待听罢苏风所说,那青衣女伶便微微颔首,退出了门外。 少卿,待那女子端着酒壶回来,身后果然又跟进来了一人。 身后女子进门后,微微促膝,简单施了一礼。 “民女秦芷柔,见过诸位大人。” 声音似水如歌,虽只有一句,却颇为清冷动听。 李十元不禁抬眼望去,只见此女子螓首蛾眉,巧笑嫣然,身着乳白色长裙,如蔷薇仙子款款而动,撩人心弦。 微施粉泽便已般般入画,娇弱秋月更是百般难描。 只是这一礼一言一瞬,就足以艳压宇内群芳。 他不禁看得呆了一呆。只叹世间果真有如此美貌倾城尤物在啊。 在李十元发呆之际,秦芷柔已经是坐在了苏风身旁,那青衣女伶也乖巧坐在了他的身旁。 李十元这才回过神来,忙收回了目光,端起酒杯小酌两口,掩过了尴尬。 秦芷柔见到,也只是对他报以微笑,再无其他。 ............ 人既已到,酒意亦浓,于是苏风和史秀莲二人把酒言欢,好不快活。 唯有一人,却是相当拘谨无措,不知所以的。至于快不快活,那便只有天知地知他知了。 此人,便是李十元。 他何曾经历过此等场面。 旁边女伶见他生的俊俏,自是满心欢喜。此时已是一只手抚上了他的背,一只手摸上了他的大腿,嘴里含着酒水,探首就要喂与他吃。 李十元在被那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抚上身时,即便隔着衣衫,他也是浑身一个激灵,鸡皮疙瘩亦也是瞬间炸起了。 脸上更是红艳如潮,一直蔓延到了耳朵根部。 女子又哪里见过面皮这样薄的俊俏男子,此时心里更是喜欢不得。 见他羞涩转脸不接,于是笑着咽下口中春酒,身体前倾胸前已是贴在了他的臂上。 对着李十元的耳朵更是呵气如兰呢喃细语道: “公子是不吃酒吗?总是躲我...真真是坏透了。” ........... 李十元此时感觉自耳朵到浑身都酥了一瞬。 他强自镇定,咽了一口口水,开口说道: “我....我...我有酒,我...喝这杯就好。” 说着便伸手去拿面前酒尊。 只是那伸出去的手,竟和他当前说话答复时一般,还在隐隐颤抖着。 他不禁暗骂自己一声,脸上却更是红润了。 旁边史秀莲此时已经吃起了怀中娇姐儿口中香酒,哪里还注意得到他的窘态。 只有苏风见了,却暗自偷笑,也不做声,端起酒樽和旁测在座的秦芷柔碰了个杯,然后一饮而尽。 秦芷若浅尝一口,放下酒杯,看着此时窘态的李十元,竟也是为之暗自好笑,觉得着实有趣。 ............... 李十元此时已是一饮而尽了酒樽中酒,正欲放到桌上,平定心神。 旁边女子又怎会气馁让他如愿。 从他手中接过酒樽,帮他放到了桌上,顺便又帮他把酒樽帧满了。 递过酒樽时,她手上柔夷轻抚上他手背,让李十元不禁又是打了个激灵,酒水都差点撒出。 他慌忙不着痕迹的缓缓往旁侧移了移,端起酒樽,再次一饮而尽。 只是他越饮,却越是觉得口干舌燥。而旁侧女子此时竟缓缓趴在了他的腿上。 手肘支起手臂,手指微倦与颔下,支着脸颊,眨着呼哧呼哧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由下而上看向了他。 朱唇轻启,竟颇感我见犹怜。 “公子这是不喜欢奴家吗?再往旁侧偏可就要出屋哩,也不愿正眼瞧瞧奴家,奴家真有这么磕碜吗?” 李十元忙强自镇定,摇手否认道: “不...不是,姑娘...姑娘误会了,在下只是酒水喝多了,有些焦急,还请...还请姑娘莫怪,我....我去趟茅房。” 说完他便匆匆离开了座位,往楼梯口快步而去。 待到楼梯口将要下楼时,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还好旁边有楼梯扶手,他才不至于出尽洋相。 转身对着苏风他们抱了抱拳,便下了楼去,落荒而逃。 旁边秦芷柔等众女伶终于是支撑不住,笑声一片,莺燕之声,不绝于耳。 唯有此时才从雪峰中抬起头来的史秀莲,一脸的莫名其妙。 以及那未能得逞的女伶,暗自恨恨皱鼻。 苏风笑的最是大声,他拉了拉史秀莲。 “走吧,你的十元老弟已经逃跑了,下次再来吧。” 只是那说出的话,仍然带有几分调笑。 这李十元,确实有趣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