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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搏(二十三)

风云搏 竟成书屋 10661 2024-07-11 01:13
   二十三又做寨主    “我们两人已经在茅草屋里住了三宿,身体已经调理得不错,该要走了。”严隽芳梳着头说,“秀英呀,我们丢下两块银元给这家主人。”    杨秀英说:“我们丢银元,放到哪个地方好呢?既要不让旁边人拿了去,又要让这家主人得到。”“就放在案板下面吧,生人来,见屋里没人,不怎么可能翻动这案板的。”    一个大汉手拿猎枪忽然走进屋里,大声说道:“你们是哪里来的女人?”严隽芳刚刚盘好了发鬏,显得很干曼,这会儿站出来沉着地说:“老乡,我们是本扬人民抗日独立支队的人,前一些日子遭遇到鬼子的伏击,牺牲了很多的人。我们两个女的跑了拴马场、黑山岗、望云台三个庄子,在望云台我们两个男同志又遭到鬼子、汉奸的暗算,不幸落入虎口。我们两个在一个名叫廖庆林的大哥帮助下逃了出来,对了,那人在望云台镇上,人们都喊他廖老八。”    这人一听,欢呼道:“廖老八是我的姑表兄呀。唉,你们准备上哪里去?”严隽芳说:“我们只有找我们的部队呀,还望你给我们指点路径啊。”    这人说:“你们的部队在本扬哪个庄上?”“本扬团部原先在劳军庙、大宋庄、厉王寨几个庄子都驻过,总之一般情况下都在本扬县五山区范围里。”“啊呀,这远得很啊,少说也有一百多里路,要跑上两天的山路,路上还不能遇到鬼子、汉奸和土匪。”    严隽芳笑着说:“我叫严隽芳,她叫杨秀英,大哥你叫什么名字?”这人说:“我叫还学文。”严隽芳不解地说:“什么‘还’字呀?”“还东西的‘还’字,人们说还乡,就这个‘还’字。”杨秀英摆着头说:“我还不曾听说过有这个姓呀。”    还学文招呼着说:“隽芳大姐,你们别忙走,让我家婆娘到家见见你们两个。”他出外喊道:“俊生他娘进屋吧,见见家里的大嫂、姑娘。”    不一会儿,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走进家门。严隽芳走上前说:“姐姐,我们两个住在你家里过了三宿,打扰你家了,说来实在惭愧。今日我们两人要离开你家,没曾想到还大哥回来了。”杨秀英上前抓起女人的手说道:“还大婶,你叫什么名字呀?”这个女人笑了笑,说道:“我没个正经名字,娘家姓禹,叫鞋儿头。”严隽芳笑着说:“你干脆就叫禹谐吧。家庭和谐的谐。乡里人喊你雨鞋也好呗。对了,我们这就要走,在你家住了三宿,吃了你家的,用了你家的,我们丢两个银元在你家桌上的案板底下。”    还学文说:“要丢什么钱呀,我们虽然不上阵打仗,但贡献点吃用也是应该的。”严隽芳说:“还大哥,我们八路军是有纪律的,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对了,你说个路径我们听听。”    还学文说:“我们这里是望洋溪,你们要上山跑,向西是狮子口,那里有条路是通向靖远镇。向东走上十五六里山路,那里也有个狮子口。再向东走上三十多里路,就到了下巴山。下巴山过去,才是你们要去的五山。”    还学文妻子说:“你们是抗日女英雄,好人啊。隽芳大姐,你盘的鬏儿好看,是怎么梳的呀?能告诉我吗?”严隽芳笑哈哈地说:“简单,梳的时候,将头前部分先扎起来,然后后部分头发盘鬏固定好,前部分头发放开来,这时要在头中间横放一根长筷子,前部分头发往后边梳,收拢起来跟后面头发连成一体。这样就盘好了鬏儿,抽去筷子。如此一来,盘的头就四角翘铮铮的了。”说完话,便挥手告辞而去。    她们登上了山,再也看不到望洋溪,因为逝去的望洋溪连个影脚都看不出来。走了十几步,发觉地上躺了两个鬼子兵,倒已经散发出臭味。严隽芳说:“我们就地将这两个鬼子兵掩埋起来。”杨秀英撇着嘴说:“又不是我们的人,鬼子兵掩埋他做什么?”    严隽芳说:“杨秀英呀,你这就不懂呀,人死有人埋,蛇死有人挑。鬼子兵毕竟也是人呀,再说他们到我们中国打仗,本身也是不幸。真正坏人并不是这些普通的士兵,而是那些日本法西斯军阀和狂热的军国主义分子。来呀,动手挖个深塘,能把这两具尸体放进去就行。”    两个人用手抠泥,好长时间,一个深塘才抠好。两人将两具尸体抬放到塘里面,随后盖土,垒起了坟丘。严隽芳在坟丘插了两根树棍子,算是坟丘牌坊吧。    手上沾了泥土,用树叶子擦了擦,就算是洗了手。两人跑了一阵,不知不觉地跑上了歧路,原先的东边狮子口怎么跑也望不见。    两人跑到浓密的草丛里,草丛里突然冒出众多的人包围住她们两人。一个胡须飘飘的汉子说:“哪里来的两个野女人?弟兄们给我拿下!”两人刚想反抗,不料一张网突如其来罩住了她们,根本动弹不了。    两个人被捆绑起来押上寨子里。摘掉蒙眼布,这才发现聚义厅里点上了灯火,胡须飘飘的汉子坐在太师椅上,喝问道:“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人?说出你们的真实身份。”严隽芳说:“老大,我们是抗日的游击队员。你们这些男子汉在祖国危难之时不想报效祖国,却仍然啸聚山林,绑架民女,算什么好汉?讲的是哪一家的义气?”    军师插嘴说道:“啊呀,你个女人嘴还蛮厉得很的。哼哼,日本鬼子打进我们中国,哪没有国军在抵抗吗?再说了,国军又看不上我们这些粗人。”    严隽芳笑着说:“你这位大哥说话就大错特错,蒋委员长还说地不分南北,人不分男女老幼,人人皆有抵抗守土之职责。我们这些女人尚且奋起投身到抗日运动,跟日本鬼子拼命,相比之下,你们这些七尺男儿不感到羞耻吗?”    胡须飘飘的汉子冷笑道:“呵呵,你个女人,大言不惭,上阵打仗还不是男人上前?你能有什么拳脚功夫,打枪能百步穿杨吗?笑话!”    严隽芳摆着头说:“老大呀,不是我个卓枚说大话,你们这里就没人打得过我,五六个人一齐上来,我三拳两脚就能全打趴下来。如果谈打枪,听随你们撂个东西上天,我一枪打出去,准能打个稀烂。”    老大一听,叫喽啰放开严隽芳手脚,聚义厅中间让开空地。五六个壮实的汉子站在一边,严隽芳整理好衣袖,说道:“你们上来吧!”汉子们嗷嗷地叫着上来,严隽芳马上腾挪着身子,手脚并用。一拳打倒一个汉子,抬起一脚踢翻了一个,就势抓起一个汉子扛了起来,随即一抛,砸倒了两个。另外两人爬起来一左一右夹攻,只见她膀子一肘阻翻了一个,另一手抓住一个后衣领随手一摔,跌了仰大巴。    严隽芳高声说道:“老大,还有哪个要来比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我个女人陪他玩玩。”军师万元来笑哈哈地说:“我说个上联:六木森森,松柏梧桐杨柳。你个小妇人对得上来吗?你对得上来,我屌子敲糖给你吃。”    这一着,确实厉害。像严隽芳这样粗糙的武女子答不出下联本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但这个军师说的话杀伤力特别厉害,自尊心逼得严隽芳不得不作一番思考。严隽芳语气舒缓地说:“军师呀,我个女子毕竟是个粗糙的人,你试想想,标本雅致的女人够会得像个樊哙粗鲁似的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人比武,但你个老先生说话的口吻太欺负我们女人。这样吧,假若我对得出来,你真的会屌子敲糖给我吃吗?你屌子敲糖敲得起来,我个卓枚绝对吃下去,连屎渣子都不会给你留下来,舔得干干净净的。”    胡须飘飘的老大吼着说:“你个妇道人家,我倒有个不信,你对出来的话,我就在这地下爬三转,我坐的这个椅子就你坐,你来做老大,我花映章做老二,一切听你摆布,绝无二言。”    严隽芳摆了手,说道:“三水淼淼,渤海滇池汉江。”众人听了,一个个沉默不语。军师突然跌倒在地上,哀求道:“高人,你个女士先生,我万元来承认才学远远不如你。”胡须飘飘的老大离开了太师椅子说:“姑奶奶,你请上坐,我花映章臣服于你,你说一,我不会说二。我们这伏虎山顺风寨老大是你姑奶奶坐,我花映章甘愿俯首称臣。”    下边有人高喊道:“姑奶奶,请上坐!”严隽芳笑了笑,朗朗说道:“我卓枚坐这太师椅子,不知有没有这福分。眼下我的帮手王邦瑾还在捆绑着,你们说,我这山寨老大做的什么名堂呢?倒不如一头撞死在日本鬼子的脚下,反来得个爽脆,说出去两个字:壮烈。”说着,往旁边一站,做了个手势叫花映章上座。    花映章打着自己的嘴巴,说:“我和军师两人说了大话,说是反悔,世人晓得了,我们两个岂不成了正宗的小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堂堂的男子汉,岂能说话不算数呢?姑奶奶,你请坐上去,我花映章绝对没后悔话说,也绝然不会做出卑鄙龌龊的阴狠小人事。”    万元来叫道:“小的们还不赶快给那位女英雄松绑?快点!”默认名叫王邦瑾的杨秀英身上的绳索去掉了,这会儿说:“你们这些人晓得个什么?都是井底之蛙。当今最能算个英雄,就是那敢于打鬼子的人,并且是打死好多个凶恶的鬼子的人。如果你打个日本商人,那就不算个什么英雄。要打鬼子,就得上战场打正宗的鬼子兵呀。在我王邦瑾的眼里,佩服的就是那些真正的抗日英雄!”    严隽芳走上去,往太师椅子一坐,高声叫道:“弟兄们,你们有哪个不服的话,我随即不坐这把椅子。明人不做暗事。小人才去做见不得人的龌龊事,当面不说什么,背后做下手的肮脏的杀人家当。”    花映章声明道:“我再说一遍,我等堂堂的男子汉绝不做暗地里绊钩子的卑鄙小人!哪个不老实做出畜生事,我花映章第一个站出来灭了他!”    严隽芳随即坐了下来,说:“这二把交椅是你花映章坐,第三把交椅是万元来军师坐。下面的交椅还是你花映章来安排,我提醒你要把我的王邦瑾这个妹子安排好,且要合情合理。”    花映章站起身,说道:“军师,你也有建议权。我们两人共同安排下面各位豪杰的交椅座次吧。——范天枢,你坐第四把交椅。”万元来说:“第五把交椅是花正盘来坐。康旭定你坐第六把交椅。”花映章弯着身子说:“王邦瑾,你坐第七把交椅吧。”    下面的座次安排得很快,不需要怎么斟酌。林迁、万博、蔡肃、韩厚基、王景书、张之獬、仝梓、季精一、苏小燕、李宣、冯固、何粹芳、刘灿碧、张二等十四人坐了下来。    花映章高声说道:“今日英雄聚会,应该喝酒吃肉祝贺祝贺。厨房光禄寺上酒上菜。”不一会儿,五六个男子汉将碗筷、菜肴陈放到桌案上。大酒坛子抬了出来,一个大汉手拿端子,给各人的碗里倒了酒。    卓枚寨主端起酒碗说:“我提议,咱们喝酒讲的是痛快,但是,喝足不喝醉,更不得借酒闹事。心情抑郁者不得加酒,酒量小的人不得大口喝酒。爽气不在于喝酒上,而在于办事。好,大家喝一口,吃菜。”    尽管寨主说了限酒令,但是,这些江湖好汉根本约束不住自己,喝着喝着就撒气酒疯来了。“好个你花正盘,兄弟我万博舍命陪你三大碗!”花正盘随即应战:“万博老弟,怕你怎地?今日就跟你喝个痛快。干掉这第一碗!”两个人随即一饮而尽。    寨主大声说道:“各位,请静下来。我说个喝酒办法。这就是猜火柴棒儿,猜中的人喝一碗酒,如若不能喝酒的,就唱一首歌或者吟一首诗,不然就讲个故事,如若什么都不会,那也很简单,就学狗子围住这桌子爬一圈。你们说,这个办法好不好?”    万元来站起身问道:“这火柴棒儿怎么个猜法?”寨主说:“拿个盒子来和一包火柴给我,我把火柴棒儿放进盒子。总共二十根火柴棒,轮到你猜的时候,前面人猜过的数字后面的人不许重复。如此一来,每一回都必然有一个人猜中。”    寨主接过道具,随后叫侍者将盒子放到桌子上。左边花映章猜起,他说一个,范天枢说二十,康旭定说三,林迁说四,蔡肃说九,王景书说六,仝梓说十九,苏小燕说二。寨主敲了桌子说:“苏小燕,你猜中了。军师,你打开盒子看,是不是两个?”万元来打开盒子,随后底朝天,倒出来的确实是两根火柴棒。    苏小燕不慌不忙站起身,说道:“这一大碗酒我是喝不下去的。我唱歌。”她唱的苏三起解里的一段。唱好后,花正盘拍着手说:“好,今日我们喝的是舒畅酒,拿钱都买不到。”    寨主说道:“下面继续,第一个猜的人从苏小燕开始。大家注意啦,以后每一轮都是从上一轮猜中的人开始猜。”苏小燕这回学乖了,干脆还说二。冯固说一,刘灿碧说十五。随后转过弯来是张二,他说三,何粹芳说六,李宣、季精一、张之獬、韩厚基、万博、王邦瑾都没有猜中,花正盘说十八猜中了。花正盘笑哈哈端起一碗酒一口气喝了下去。寨主笑了笑,说道:“我们也陪他花正盘喝酒,喝多喝少,各人自己掌握。”    酒宴过后,卓枚说道:“各位,这会儿乘着酒兴,我说几句话。我们伏虎山顺风寨各位英雄好汉,今后的日子要过得有滋有味。文武之道,一张一弛。练兵打仗,娱乐活动,穿插进行。但是,每天都得有个新气象,不能不思进取,故步自封,墨守陈规。一定要与时俱进,跟上时代的步伐。比如说,我们二十一个英雄座次,其中有我们女人五个,以后就可以收女兵,成立一个女队。王邦瑾大妹子就来当这个女队的队长,苏小燕、何粹芳、刘灿碧三人当分队长。”    万元来说:“今后我们扩大队伍,卓枚寨主就当司令,花映章就当副司令,我当个参谋长,下面的人就军长、师长当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嘛。”    卓枚站起身说道:“好!我们要的就是志向,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就不会办不成大事!”    练兵场上练射击,卓枚站在十个士兵后面说道:“准星、目标、枪管三点成一线,端住枪把要稳固,绝对不能抖动。”十个人打了枪,对面的人报道:“第一把八环,第二把九环,第三把八环,……”卓枚听了,说道:“第六人和第八人,你们两个成绩差,可要好好练练呀。”    王景书匆匆跑过来,大声说道:“卓寨主,山下有十多个人要往山寨里逃。你看怎么办?”卓枚说道:“他们都是我们的同胞,遇到鬼子的追击,怎能见死不救呢?放他们进来,快点!如若鬼子上来,就迎头痛击,争取包圆,一个都不让他溜掉。”王景书听了,说了声“是”,便走了下去。    卓枚跟着王邦瑾走到投弹场地,看到一个兵投了七十二米远,拍着手说:“好样的。叫个什么名字?报上来!”王邦瑾上去追问,答复说叫王喜斌。冯固跑过来说:“还有两个比王喜斌投得远的。他们两个是陈忠杰、杨明昭。”卓枚说:“将投弹远的人组成一个班,今后上阵,将弹药交给他们扔。这样一来,就能大量的杀伤鬼子兵。”    卓枚回到聚义厅,苏小燕说:“这回放进十几个人上寨里,都是吃饭的,又不能做什么事。不如打发他们走掉。”王邦瑾摆着手说:“你这样说不好,走不走要出于人家自己。你说人家都是吃饭的料子,但也要看你怎么用呢。”    苏小燕说:“剃头的上山能做什么?手无缚鸡之力。”卓枚说:“什么?剃头的留在山寨有用。喊他进来,我有话跟他说。”    一会儿,剃头的走了进来。卓枚问道:“你是剃头的吗?”那人点头说“是的”。“你叫什么名字?”“何士林。”“你留在山寨里做理发员。愿意吗?”“愿意。”卓枚拍着手说:“好,我们欢迎你。”    苏小燕说:“大当家的,有两个是教书先生。”卓枚笑容满面地说:“这两个教书先生可以做我们的文化教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两人叫什么名字呀?”“朱雨卿、郭赤霖。”    “有个烧饭的,自称是厨师。”卓枚说:“留下。既然是厨师,那就先叫他烧几个菜,中午我们二十一个坐轿椅的头领品尝品尝。”    “有个法庭书记,回家看望父母,不幸遭遇到鬼子的抢劫。他跟逃难的乡亲们一起逃到这里,大当家的你用他做什么活?”卓枚说:“这人管理档案肯定很有一套,留下他做机要秘书。”    万元来笑哈哈地说:“我们的卓枚姑奶奶真是个识宝魁。剃头的何士林任理发员,私塾先生朱雨卿、郭赤霖做文化教员,厨子叶祥军任司令部招待员,法庭书记王澍任机要秘书,洋学生晋福胜当政治部主任,饱读兵书的晁维珍当参谋,拳脚功夫厉害的宋明遇当警卫员。总之,凡是进了顺风寨的人,都各有用处。”    卓枚认真地说:“万军师呀,你这山羊胡子可要让何士林给你刮掉,头发也要剪短些。你带头做个榜样,现在就去理发,今后当参谋长也要有个新气象。”万元来抹着胡子,无奈地走了下去。    过了许久,花映章跑了进来,挺直身子说:“卓司令,我花映章刮了胡子,剪了个三七开的分头,穿的中山装,好看不好看?”卓枚拍着手说:“漂亮,原来花司令的人品是一等一的尊容,从前的陈腐面貌一扫而光,分明换了一个人样的呗。……对了,那个头上打了两三个小辫子的张之獬他理发了吗?”花映章说:“我都理了发,他还不理发?他原先的那个样子再不改变,就真的值得下棺材了。我理发过后,就把他拉上了椅子,何师傅解开他的辫子,随即剪去了长头发,给他修面。”    卓枚说:“花司令,看你能不能当部队的司令,你还要带个头,这就是学习。你的学习任务比其他人重,除了识字,你还要读兵书,听参谋晁维珍给你上课,也就是说,你要尊敬晁维珍先生,好好做他的学生,一点都别要摆司令架子。”    花映章点了点头说:“听你姑奶奶的话,花映章先做学生,后做大事,架子不摆,脚踏实地,虚心学习,与时俱进。”    几天后,卓枚将王邦瑾等四人召集在在一起,说道:“姐妹们,他们男人剪头刮胡子,我们女人再打辫子、盘鬏,就显得落后。今儿我们叫何师傅给我们剪短发,但是,头发段子最好保存在身上,日后深入到敌占区还得梳妆打扮,好掩护自己的身份。”    王邦瑾笑着说:“我的辫子是结上去的,拿掉一段,然后叫何师傅给修理一下就行了。”刘灿碧说:“好的吧,我们梳妈妈鬏的也该自己解放自己,留个短发,早上起来,梳子梳几下,可就了事了。”    两三天的功夫,整个顺风寨就全面换了个新面貌。女人们全部留短发,其他发型的一个都没有;男人们找不到一个留胡须的。    先后收留了七批投靠顺风寨的人,人人得到安置。晋福胜、万元来、季精一,加上朱雨卿、郭赤霖两个都很有能力。经过十几天的磨合,将顺风寨五百多人编制成伏虎山人民抗日挺进支队。    司令卓枚,副司令花映章,参谋长万元来,政治部主任晋福胜,政治部副主任兼女子独立营政治部主任王邦瑾,军需部部长花正盘。    团长范天枢,政治部主任季精一,三个营长:康旭定、林迁、万博,三个副营长:蔡肃、韩厚基、张之獬。教导队队长王景书,辎重队队长仝梓,工程队队长李宣,警卫队队长宋明遇。女子独立营营长苏小燕、副营长何粹芳,三个女连长:刘灿碧、让诒端、钱晓玲。    卓枚不再高坐在厅中的太师椅子,而是坐到长桌子的顶头,跟花映章一左一右并排坐着。参谋长、政治部主任则坐在两边,开会论事随时抬眼看前边的地图。    侦察员报告说二十里外的饿虎岭经常有鬼子人马出没,卓枚决心把人马拉到那里打一仗。一营埋伏在西边山岗,二营埋伏在东边树木丛中,三营蹲在南边的王家屯村子里,预备战斗打响后,从后面包抄敌人。女子独立营预备在北边堵住敌人的逃路。    进入铺天大网里的是鬼子的辎重队,一百多个人马。踏响了连环雷,随后枪声大作。鬼子受到两面夹攻,无处躲藏。向北逃窜的十几个鬼子遭到女子独立营一顿暴揍,打剩下一个鬼子头目。他看了四处站的都是女兵,拿起战刀就要剖腹自杀。苏小燕一枪打中了这家伙的手臂,“啊呀”一声栽倒在地。让诒端走上去操起鬼子的战刀,一脚踏住他的身子,随手一栽,鬼子头目立即呜呼哀哉。    王邦瑾走上来,离开鬼子的衣领,说道:“他是鬼子的小队长吉田四郎中尉。”    由于网张得严密,包圆了一百多个鬼子兵,最高头目是中队长神田克己大尉。缴获了军服、子弹,还有罐头、一车的面粉,全部运往顺风寨。    团长范天枢说:“卓司令,望云台、神头村、黑山岗、丁家楼、太平铺、拴马场十几个庄子的好多田地里的麦子,都不曾收割。鬼子叫汉奸人马去收割,可这些人大多是好吃懒做的二流子,干农活一点都不得劲。我看,假若我们的人夜里去收割,运回来,把麦子打下来,山寨里可以储存一些粮食。”    卓枚说:“如果当地老百姓要的话,我们最好收割好,还送给人家。至于那些没有人来认领的话,我们才能运回来作为军粮处理。”    经过周密的部署,部队终于拉到了望云台的北边。但是,各个交通要隘都建起了碉堡,好多的碉堡四周围还拉起了铁丝网。卓枚说:“部队要向北靠近拴马场,那里鬼子还不曾来得及筑起碉堡,何况那里有很多枯黄的麦子呢。”    收割队伍随即开了过去,战士们挥舞着镰刀。七八车都装满了,上面垒得很高。卓枚说:“我们到手的粮食不能因故生变,被人夺了走。范团长你带领二营断后,埋伏在狮子口的北面,预防望云台方向的鬼子人马追击过来。……一营长康旭定,你的一营在前面开道,掩护三营运送麦杆子。三营长万博,你还要派人在运送的车子两旁警戒,密切注意突如其来的军情。”    卓枚、王邦瑾、季精一三人紧急磋商态势,总觉得鬼子不可能安分守己,肯定有他们的招术。季精一说:“依我看,防备鬼子袭击,北面压过来的鬼子人马不可能有多少,因为他们的碉堡还不曾来得及筑到拴马场。俗话说的好,贼人胆小虚。南面的靖远镇,鬼子离这狮子口只有十五六里路。以前,靖远镇派出的鬼子遭到我们好几次袭击,其中一次,他们的一个辎重中队被我们全歼。今日夜里,他们逮住一个报复的机会,绝对不会放弃的。我们把侦察排埋伏到狮子口的南边,借以保证运送车马的安全,能够直接开到那远处的布袋谷,——”    王邦瑾摇手说:“一个侦察排只有三十个人,假如鬼子出动一个中队,那就是一百二三十个人,怎么对付得了。起码还要加两个排,获胜的把握还不是十足的。”    卓枚想了想,说道:“那就叫康旭定的三连过去跟侦察排一起,负责阻击靖远镇上来袭击的鬼子兵。”    由于三面保险,运送车队顺利地把麦杆子弄到了顺风寨。前锋没有发生战斗,北边上来一个鬼子的小队,二黄汉奸二百号人。二黄队伍突然遭到猛烈打击,撒腿往回败逃,把个鬼子小队人马抛在后面。鬼子不明军情,胆怯地后退了。林迁营长带人简单地打扫了战场,打死了二黄三十一人,缴枪三十五支。    二营开到狮子口,听到那布袋谷一阵阵枪声像炒豆似的,再一看,烟气茫茫,甚至还不时的看到火光。范天枢对林迁说:“我们二营开过去帮一把,痛击靖远镇来的鬼子,速战速决。”    陡然增添了一个营的火力,来犯的鬼子吓得屁滚尿流,顾不上伤兵倒地一大片,没命的向西南方向溃逃。范天枢摆了枪,风趣地说:“喝酒到嘴不到肚,唉呀,这酒瘾子泛上来,真有点遗憾。”林迁说得更妙:“要不然怎叫日本鬼子呀,他们鬼得很。”    季精一说:“这夜里,情况不明,必须赶快打扫战场,随后收队。”范天枢说:“咱们回头,地底下还趟着一些鬼子兵,逮他几个活的上顺风寨。”    可是负伤倒地的几个鬼子哇哇叫,不肯俯首就擒。有个家伙像个军官似的,挥着战刀,叽哩哇啦。韩厚基大声喊道:“缴枪不杀!”连喊了三声,这家伙站都站不住,居然吼着冲杀过来,韩厚基气得一枪打过去,这家伙手里的战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韩厚基走上去,一脚踏住他的身子,鬼子再也凶不起来。韩厚基俯下身子,抓住这家伙的衣领提起来,只见他头摆了摆,一垂下来,身子软绵绵的。    季精一笑着说:“这家伙还是个大尉,估计是个中队长的级别。可惜翘了辫子,要不然,咱们俘虏他一个鬼子大尉,说出去也是一个破天荒的功劳。”    此次战斗抓获鬼子战俘十一人,其中有一个少尉。缴获长短枪三十五支,鬼子战刀三把,子弹一百六十八发。    顺风寨一夜出击的战果显赫。虽然抓获了鬼子战俘,如何处理他们,对卓枚等人来说纯属第一次。范天枢说:“这些倭寇活捉过来,还要给他们吃的,说的还要给他们治伤,简直是族祖爷爷。依我看,不如给这十一个鬼子每个人的额头上放个眼,爽脆不得了。”    卓枚说:“你不知道共产党有俘虏政策,只要把枪撂下来不作反抗,就得优待俘虏。这十一个鬼子兵都负伤,有好多甚至还是重伤。我们的医生只能作简单的伤口处理。”她摘下军帽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派两个人向西联系本扬团,如果联系上了,将日本战俘交给他们处理,或许能起大的作用。”    晋福胜说:“有两个人对西边的本扬五山区情况熟悉,就指派他们去。”卓枚说:“好,我写个便条让他们带了去。”    天亮之后,山寨下来了五六个人。放哨的战士跑进来报告:“卓司令,有个名叫雨鞋的女人说她是你的朋友,要求与你相见。”卓枚笑着说:“我知道了,她是望洋溪的禹谐,请她跟我相见。”“其他人呢?”“一并让他们上寨呀。”    禹谐一跨进司令部大厅里,卓枚就招呼道:“还大嫂,你好!我是严隽芳呀。你怎晓得我现在改叫卓枚的呢?”“是杨秀英大妹子告诉我的,她说她名字改叫王邦瑾。”    卓枚说:“你说说你上伏虎山顺风寨的原因。”“我丈夫在外边打猎,陡然发现十几个日本鬼子向我家茅草屋摸过来,随即喊我把三个孩子带到浓密的草窝里。”禹谐抹着脸说,“好在我衙四个跑得快,鬼子兵简直是畜生,将我家吃的东西全部拿走,临走时纵火烧了我家的茅草屋。我家五口子往哪里去呢?想到有一次我遇到杨秀英,她将你们两人的情况告诉了我。走了两天的山路,终于摸到了这里。”    卓枚对警卫班班长张泉说:“你带人将还大嫂一家五口安排到后边的两间房子住下来。”禹谐说:“卓司令,我和我的男人参加你们的队伍,今后也上战场打鬼子。”“你男人可以参加我们的队伍,你不行,要带孩子呢。”    禹谐摆着身子说:“怎么个不行?我的孩子都大了,也能做点事。你别看我妈妈样子,剪掉鬏儿,跟你们一样。再说,我不但会打枪,而且枪法准。”    卓枚上去摸着她的鬏儿说:“好了,你别急。到我们顺风寨,肯定给你安排个合适的活儿做做。眼下,你和你的家人先住下来,三个孩子要吃点东西,可不能饿着。”    这真是:满目疮痍找落脚,折服山寨当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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