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白色帘幕轻晃,背后若隐若现出现了一名沐浴的美人。 林邪伸手一把挑开了白帘,只见水汽氤氲之中有一长发女子,女子肩背白皙如玉,转身回眸之际,竟然真是那已死多日的焰妃。 “啊--焰妃娘娘!” 众人见状,不由吓得急忙退后。 一众御前侍卫手持佩刀,初见这诡异情景都不免感到惊恐不安。他们都是身经百战之人,若是什么敌人或妖怪,他们还不至于如此,只是他们却从未见过女鬼。 林邪冷眸凝视着眼前之人,不知此人究竟是鬼还是有人在故意装神弄鬼。 可是当日焰妃死于浴池之中,乃是他亲眼所见,验尸之时他也参与了,按道理来说焰妃诈尸是不可能的事,可是眼前之人又该如何解释?难道这世间当真有什么鬼怪不成? 林邪与焰妃对视,周围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焰妃娇媚的脸上露出阴冷的笑容,她冷眸微凝,缓缓起身走出浴池,水从她白皙的腰肢一路往下滑落,在她起身之时,林邪下意识的移开了目光。 就在这一瞬之间,焰妃飞身而起,浴池中的水花顿时四溅开来,她的身影化作一道红光,狰狞笑着在屋内四处乱窜,锋利的指甲抓伤了众人。 一众御前侍卫这才反应过来,胡乱挥舞着手中佩刀朝着焰妃身上砍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浴池房内充斥着焰妃的笑声,林邪拔刀,飞身朝着焰妃身上砍去,却见那道红影一分为二,从向了房门,然后朝着天空飞身远走。 御前侍卫们急忙跟了上来,问林邪:“林总管,该怎么办?” “追--”林邪说完,率领众人朝着焰妃飞走的方向追赶而去。 幽暗的长廊之中,一行人正在行走,前面是两名打灯的粉衣宫女,走在中间的是一名身穿黑色斗篷的美人,此人正是战国夫人妩盈。 跟在她身后的则是一名身形高挑的随行宫女,而她身后紧跟着的是四名侍卫。 突然,战国夫人听到身后传来女子的诡异笑声,急忙转身回头,众人也已跟着回头,只见幽暗的长廊上竟然飘来一个红色的女鬼。 四名护卫吓得急忙拔刀,可还没等他们做好防卫,那女鬼已经径直朝着战国夫人袭来。 妩盈瞪目大惊,她的随行侍女急忙挡在了她的前面,为其挡住了那袭来的女鬼。 “夫人小心--”宫女急忙叫道,话语之中带着焦急。 焰妃犹如一股飓风,径直穿过那侍女的身体,迎面朝着战国夫人扑来。 战国夫人不知所措,急忙闭目,一阵飓风刮掉了她戴在头上的黑色斗篷帽子,随着帽子滑落的一瞬,焰妃也已穿过了她,嘲笑着飞走了。 战国夫人惊魂未定,站在她前面的随行宫女急忙转身回头,看向她关心地问道:“夫人,你没事吧!” 这名随行宫女正是她的男宠假扮的,刚才一目他虽然也吓了一跳,不过好在护主心切,愿意为战国夫人挡这一劫。 战国夫人冷眸看向他,瞬间已经恢复了往昔的从容淡定,对他道:“我们走吧,看来这追兰王宫内真有不干净的东西了!” “是--夫人!” 一众人跟随战国夫人急忙离去。 焰妃的魂魄在追兰王宫内肆意乱窜,突然受到了天延寺和尚的召唤,身体不由自主地朝着那法坛之处而去。 蓝麟正端坐在龙椅之上,起初还有些不耐烦,忽然之间远处天光乍现,一道红光笑着朝法坛而来。 “哈哈哈!哈哈哈!” 蓝麟瞪目起身,只见法缘住持飞身从蒲团上跃了起来,掷出挂在胸前的红色佛珠,就朝焰妃袭击而去。 一众高僧急忙围成了一个圆形,开始边念佛经,边快速画圆行走,将焰妃的鬼魂团团困在了那法坛之中。 而此刻那红色的身影也渐渐显出了她原本的模样,正是身穿一袭红衣的焰妃。 “焰妃--”蓝麟瞪目大吃一惊,不敢相信自己的妃子竟然变成了恶灵。 他虽然也是一位身经百战的君王,不过见鬼这件事还是头一次,更何况这鬼还是自己的枕边人变成的,不免感到内心发毛,微微朝后退了一步。 站在他身旁的贴身护卫焉色已经拔出佩刀,站到了他的前面,护住了他。 一旁的长思急忙上前道:“陛下,妖邪已经被阵法困住,还请陛下暂避,将她交给法缘大师处理!” 阵法之中困住的焰妃和法缘住持打斗了起来,场面十分激烈。焰妃身形飘忽不定,出手狠辣,不断释放出红色鬼气,试图攻向法缘住持。 法缘住持出手稳健,凭借着过人的武功和敏锐的直觉,总是能够巧妙地躲避过去。他手中的佛珠如同灵蛇一般,时而狂暴如雷,时而疾驰如电,不断地攻击着焰妃。 焰妃开始渐渐感到力不从心,她的攻击变得越来越无力。而法缘住持则越战越勇,不断地发动着猛烈的攻击。 最终,法缘住持的佛珠重重打在了焰妃的肚子上,焰妃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化作一缕红烟消散在了阵法中。 正当众人以为焰妃就此被法缘住持除掉之际,突然法缘住持的身后出现了红色烟雾,焰妃身形再度化出,竟然趁着法缘住持不注意,一掌用力打在了法缘住持的背上,法缘住持被其击飞出去,重重摔落在地,捂住胸口吐出一口鲜血来。 一众高僧见状,不敢怠慢,依旧不停画圆,不停念诵经文。 站在阵法之中的焰姬红袖一甩,得意至极,转头看向了蓝麟。 焰妃笑着对蓝麟道:“陛下--你可真是好狠的心呐!叫这么多人来抓臣妾,难道你非要致臣妾于死地才行吗?” 蓝麟咽了咽口水,冷声道:“焰妃,你既然已经死了,就该魂兮系归去,为何要留在追兰王宫祸害众人?” “祸害众人?呵呵呵!陛下,众人的性命与我何干?若非要让人死,我也只想陛下你--死!” 长思持刀上前,用刀指向那被困的焰妃,怒道:“大胆!” 焰妃冷声一笑,一掌打开了法缘的袭击,然后红衣飘升。 飞到天上看着蓝麟道:“陛下,臣妾这一生心心念念想着的人都是陛下,可恨着的人也是陛下!” 焰妃说到这儿,突然咬牙切齿起来:“你为何要冷落臣妾?让臣妾独自一人呆在这深宫之中?出不去,又得不到你的恩宠,你可知臣妾这些年来的苦和怨?臣妾无时无刻不在等着你的到来,好与你重温鸳梦,可你却是如此无情无义,身边的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却从未想起过臣妾,臣妾真是不甘啊!” 焰妃说着冷眸之中竟然有了热泪,她身形婀娜的在天空飘舞,缓缓靠近蓝麟,可她伸手想要挣脱这牢笼之际,却又被金色的阵法给困在了里面。 她惨叫一声,收回了手去,那纤细白皙的手已经被金光灼伤,她怒吼着看向蓝麟:“陛下,你好狠的心!你为何要如此待臣妾?究竟是臣妾有哪点做的不好?” 蓝麟长叹一声,想要上前与焰妃说话。 长思急忙道:“陛下,不可!” 蓝麟伸手制止了长思的阻挡,然后一步步走下台阶,护卫焉色持刀做好防御状态,步步紧跟在侧。 他走到焰妃身旁,然后道:“焰妃,深宫寂寞,千百年来都是如此,这是你的命,你该认命!” 焰妃纤眸微颤,激动地道:“不,我不甘心,我不认命!若你不是那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只是一个寻常之人,那该有多好?蓝麟--你既然生不是我的人,那死便与我一生一世吧!” 焰妃说完,伸出利爪,横冲直撞地朝着蓝麟扑抓而来,可惜,即便他们只是在咫尺之间,却也犹如天涯之远,无论是生是死她都跨不过那道无形之中阻拦着她的鸿沟。 她永远都不知道,那个与她肌肤之亲的夫君,为何却成为了那永隔天涯之人。 蓝麟见焰妃几次试图想要挣脱阵法,靠近自己,弄得她浑身伤痕累累,他竟然也有了些恻隐之心,急忙道:“焰妃,你就当是孤负了你,人鬼殊途,你还是安息吧!听话好吗?” 焰妃痴痴一笑,深情地凝视着这个令她又爱又恨的男人,然后道:“蓝麟,这话若是以前,你说,我定然是听的。可这么多年,我已经被你伤得伤痕累累,攒足了绝望和死心,我再也不想对你抱有什么希望,我要诅咒你!让你从这王位之上下来,让你断子绝孙,让你永失所爱,让你不得好死!我要让你承受这世间无尽的痛苦,将我为你受的苦,百倍,千倍的还给你!” 听到这儿,蓝麟握拳质问:“所以这些年,追兰王宫之中无故滑胎的妃子,都是你动的手脚?焰妃,你怎么可以这样?” 焰妃呵呵一笑,然后道:“怎么不可以呢?既然我得不到你,也不该让你好活,你本就该是个孤家寡人!哦--是啊,你本来就是孤家寡人,这后宫佳丽无数,试问谁曾真正走进过你的心里?你以为这追兰王宫只有我一个人在恨你,怨你吗?你错了!呵呵呵!呵呵呵!你永远都只是自己一个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