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周爷稍有警觉性,肯稍为转首向花窗瞥上一眼,定可发现窗外有人,可看到高 悬在窗上方的半个倒垂的脑袋,因为 这位偷窥者,胆大包天,并无意完全隐藏自己。 画楼高两丈,窗外是清朗的夜空,明月当空,几人未曾想过外面会有人窥伺。 “周爷,听说你原来在孙三爷处有一份差 事,可是真的?”迎春喂了一口酒,娇媚地 捧着那张三角脸,情意绵绵关切地问。“是呀!替孙三爷掌掌眼,给南北来往奇珍异宝把把脉。”周爷在那粉面上狂野地亲了几 下:“孙三爷被刺身亡,有人说是大陆最神秘莫测的杀手集团九重楼所为,众人皆自危,树倒猢狲散。鲁王爷很够意思,派人专诚来请我任北仓执事一职,盛情难却哪!” “那是你周本事大啊,南来北往的奇花异草,天材地宝都逃不掉你的双眼,金睛鹰眼名不虚传啊!” 黄清大人脸露羡慕之色,感慨不已。 “听说孙三爷当年还托了周爷的福,发现了一株神药呢,叫啥青的?” “哈哈,叫空青,此药乃……” 房门本来是上了闩的,突然吱吱呀呀怪响,被人推开了,皆是一身黑衣,男子打扮的小红和秋瑶瑶站在门外,伸手轻敲房门三下。她眯着似水明眸,邪笑着说道。 “很抱歉,周爷,打扰您的雅兴啦!”秋瑶瑶的怪腔怪调,明显地表现出不怀好意: “你放心,我不会耽误很久,不会妨碍你的 千金春宵,哪怕你没有千金。” 小红尾随着她不请自进,大踏步入室,信脚蹬拢房门。 “你们是什么人?”周爷和黄清大人吃了一 惊,随即勃然大怒,周爷将衣裙半卸的迎春从怀里推开,森森地鹰眼里精光闪烁:“混蛋!你们两个……娘们?竟然在这里乱闯,你们……” “呵呵!这种地方本来就可以乱闯,你看,迎春姑娘就不介意,你吼叫些什么呀?”秋瑶瑶却笑嘻嘻地往桌旁走,信手拈起 了酒壶嗅嗅酒香。迎春姑娘已退至床前,但脸上毫无惊容羞态,甚至没把衣襟掩上,露出大半裸露的动人酥胸,好奇地看着女扮男装的两个人,心恃如何解决这种争风吃醋纠纷。 当然,她如果秋瑶瑶的来历的话,早就溜之大吉了。 周爷暴怒,拍桌而起,猛地一耳光抽去。“臭娘们!我要……” 秋瑶瑶纤纤玉手一抬,劲气涌动,啪一声响,周爷的手掌如同拍在了墙上,腕骨脱臼,顿时肿起一圈。 秋瑶瑶玉手一捏,锡壶应掌变形,里面的酒激荡,冲起了壶盖,酒像箭似的喷出,凶猛地喷在周爷的脸上。 “哎……”周爷骇然惊叫,心神剧震,急急后退。 拌倒了坐椅,惶乱地急抹脸上的酒液,眼睛里火烧火燎,疼痛难忍。小红揉身扑上, 接踵而至的打击,一记比一记凶狠。 最后,倒在地上成了一头奄奄待毙的病狗。 富绅打扮的黄清大人僵着身体,目瞪口呆,迎春惊得魂飞魄散,仆伏在床上用棉被蒙住头发抖。 “现在,我们来谈谈。”小红揪住周爷 的衣领,把他抵在墙上。秋瑶瑶冷笑着说:“有两件事情请教,周爷必须让我获得满意的答覆,不然……” “放……放手……你……”周爷痛彻心扉,连说话 -的力道都快要消失了。 “噗噗!”小红凶悍地在对方的小腹捣了两拳。 这瞬间,秋瑶瑶倏地觉得有人进房,香风扑鼻,与房中原有的脂粉香不一样。 一瞥之下,她看到一张似曾相识的美丽面庞。 是一个与迎春年岁相若,但稍欠丰满的女郎,打扮同样妖艳,只是感觉没有那股风骚。 似曾相识,但却又想不起在那儿见过。自打幼时起,跟着师父修练清霄明心决以来,还没出现过遗忘的事情,秋瑶瑶心底升起一丝疑惑。看来是粉饰打扮之后,已非本来面目,因此看起来每个女人都差不多,难怪她有似 曾相识的感觉,摇了摇头不再多想此中缘故。 打斗的声音必定传出房外,有人进来看看理所当然,进来的是阁中的其他姑娘,更不会 令人诧异。 秋瑶瑶不再留意这位入室的姑娘,注意力回到周爷身上。 “第一件事。”她示意小红凶狠地将周爷在墙上撞了两下:“听谁说的是九重楼下的手?孙三爷的那株空青,目下在何处?” 周爷虚弱地叫:“听道上的朋友说的,他叫断魂刀宗虎,空青?我……我怎么知道?孙三爷决……决不会交给……我收藏,这……不可能哪!” “第二件事,你最好从实招来。” “什么事?” “我已经调查得一清二楚,是你带了人 去找过郭瑜的幕僚范参,逼迫他出面引诱郭瑜带妻妾游云梦泽,以致郭瑜被袭身亡,范参失踪。那些人的来路,你必须招出来。” “我……我不……不知道他……他们……” “揍扁他,我要把你揍成猪头……” “饶我……”周爷看着秋瑶瑶俊美无双的面容,平淡冷漠的眼神,心神俱骇地叫道: “他们两……两个人,用……用分筋错骨 对……对付我,我……我只好带着他们去……逼范参……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