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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途 (十八)遇长枪无血左将军

  “要启程了吗?”清牧师父看着则袖和墨锵锵道。  则袖弯弯嘴角:“没错,不能耽搁了,还望师父指个到谷上的路。”  清牧师父摸摸眉毛,微微笑道:“确实……那樊公子何时愿再来妙春堂呢?”  则袖笑笑,将头发掖到耳后:“妙春堂……不来更好吧?”  清牧师父眨眨眼,垂在睫毛上的眼皮显得自己倒有些苍老:“也对……”  她将则袖和墨锵锵引到一处砌有石阶的陡坡上,叫住他两人:“沿这走,就能上谷,然后顺着往北走,就能到归往河口,往淞江去吧。”  则袖拱手:“多谢师父。”  “你伤口刚好,走山路别累着,万事小心。”  则袖看着清牧师父眼睛,恍恍惚惚的担忧似曾相识,但又极其陌生,不容多想,点头道谢后,转身离去了。  “都说清牧师父为人柔和慈爱果然不假。”墨锵锵搅弄着发梢,跟在则袖身边。  “她对晚生都如此吗?”  “差不多吧,她对我也挺好的。”墨锵锵点点头,看了一眼则袖,便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先回竹子塘吧。”话音刚落,就见从路那头想起了混乱的马蹄声,则袖连忙拽着墨锵锵躲进了树林里。  成群结队奔来的是一方白衣面具的人,个个手持长剑或者锏的,武器太过大众,也看不出出自哪里,只从衣着上看,倒像是彼阎洞的人。  一行人马疾风而过,完全没有注意到则袖和墨锵锵。  “是彼阎洞的人吗?”墨锵锵和则袖走出来,墨锵锵问道。  “看着倒是像,但又不像。”则袖搓搓下巴,皱着眉,心中疑惑不已。  “轻功好的下盘结实,可那些人看着下盘也称不上十分利索的,倒是有的看起来软绵绵的。”  “彼阎洞常用武器只有剑和弓,哪来的锏啊什么的。”  则袖和墨锵锵你一言我一语的分析。  突然,墨锵锵像是被咬了一样,拍了则袖一巴掌,着急忙慌的说:“糟了,看他们这个来向,是从哪里回去,还是要到哪里去啊?”  “……”则袖看向身后,这一行人来的地方,只有一个竹子塘,江雪斋要过河,骑马是不可能的,再说,只有一个江岸冬用不着跑的那么快,那便是竹子塘了?  则袖心中猛的一沉,二话不说就往前跑去了。  浦玉一行人刚上了船,就见岸上一白衣女子踉跄着逃窜,手里提着长枪,腰间别着一把剑。另一只手捂着腹部,时不时往后看去……  “那是什么人?”归雀凑过来,谨慎凝重。  浦玉皱皱眉,光看衣着武器,还是不敢断定的。  浦玉让船家靠了岸,几人又上了岸,来到女子面前。就看她斜靠在树下,面色苍白,冷汗冒出,双睑无力,提了提长枪,昏死过去了。  “高先生可认识这是谁?”归雁扭头问高不落。  “这是玲门左将军,宋鸿春。”高不落掂掂她腰间的剑。  “这就是寒铁剑。”  宋鸿春长得英气,浓眉冷眸的,朱唇白肤的,这会儿双唇失色,眉头紧皱,身子暗暗发抖,看来是腹间伤口发作了。  “浦玉?”高不落看向浦玉发愣的脸色。  “那边有个茅草屋,把她过去,先救醒再说。”浦玉抬起宋鸿春的手臂,扶起来就往那边走。  “这么好心……”高不落摸摸袖口。  “我还以为大哥拿剑就跑呢。”归雀笑笑跟了过去。  浦玉将宋鸿春放下后,看了一眼伤口,转头看向高不落:“这伤口好像不深,就是太长了疼昏过去的。”  “那怎么办,几个大男人……”高不落揣起手,倚在门口,瞥了浦玉一眼。  浦玉咧咧嘴。  宋鸿春醒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起身一看,就见四个大男人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她一下子弹起来:“你们要干嘛?”她疼的咧了一下嘴,一转眼,看到了高不落。  “师叔?”她有些纳闷,师叔为何和道士还有……还有浦玉在一块。  “躺着就长,站起来还挺高的……”归雀嘟囔一句,挨了归雁一巴掌,就憋住了。  “这是哪?”  “你受伤昏过去了,我们把你救回来,然后,帮你包扎了一下。”浦玉说着若无其事的揣起手。  “什么?你解我腰带?!”宋鸿春气的刘海都飞了起来。  “你可是个大男人!”宋鸿春一抡长枪,朝浦玉吼。  “你可以不把我当男人,其实,给你包扎的时候我也没拿你当女人。”说着,浦玉扬扬嘴角,跨步而立。  “你!……”宋鸿春气不打一处来,因为高不落拦着,她气也不得发作。  “话说,你不在玲门,怎么在这?”高不落扶宋鸿春坐下。  “这……师叔还是不问的好。”宋鸿春为难的避开眼神。  高不落无奈的笑笑:“也对,我已不是玲门的人了……我师姐可一切都好?”  “谢师叔关心,门主一切都好……还谢各位的救命之恩。”宋鸿春站起身,又一礼。  说罢她看了浦玉一眼,摸了摸腰上的寒铁剑,似是松了一口气。  浦玉见了,无奈一笑:“你觉得我会偷拿你这剑吗?”  “不好说。”宋鸿春侧过身子。  “大哥,啥时候走啊?”归雀拉拉浦玉的袖子。  “左将军什么时候走啊?”浦玉笑问。  宋鸿春嗔了浦玉一眼,与高不落拱手行礼,先行离去。  “玲门如今门主怎么又成你师姐了?”归雁转头问高不落。  高不落拂拂袖子:“师兄去世了,师姐,就是高荀呗。”  “寒铁剑一直都是左将军保管吗?”浦玉看向高不落。高不落点点头,又反问浦玉:“你觉得她匆匆忙忙的,是被追杀吗?”  “谁知道干什么坏事了。”归雀又嘟囔。  “就你话多。”归雁嗔归雀。  “大哥都没生气,就你气多。”  浦玉笑笑,拍拍归雀肩:“宋鸿春像坏人吗,她也是听命于人而已。”说着,就往外走了。  几人上了船,泛舟而去。宋鸿春躲在树后,握了握手里的长枪,若是被猜出自己是被何人追杀就麻烦了。她摸摸包扎打的结,果然是长得英俊,心底又好。  “都到了江雪斋跟前了,去看一眼吧。”高不落拍拍浦玉的肩膀,笑道。  浦玉腾身一跃,下了船,来到树林前。第一次来江雪斋时,这还是一片枯树林,如今已经绿意盎然了。然而江雪斋还是如冬天那样破败苍老,几棵梅树的惨榭还没清理干净,枝枝桠桠的断枝头,堆在屋顶上给春雀筑窝。  “浦玉哥哥……”江岸冬站在门口,看着远处站着的他,一身黑衣,头缠额带,腰配青玉,手握长剑。  只是清瘦了,怎饶眉宇间又没化上个冬季的风霜。  江岸冬提着裙子,探着头,愣了一会儿,又立刻机灵了一下,转身进了屋,半响没出来。浦玉正纳闷时,见江岸冬和一个胖老的和尚走出来。他手里拿的就是钓月金钩杖。  钓月僧济仙。  浦玉连忙上前,看了一眼江岸冬,又看向钓月僧,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喜悦。  “见过大侠。”浦玉一进屋就连忙行礼。  钓月僧神色严肃,双眼直直的看着浦玉,斜躺在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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