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平静中度过,小天赐已长到两尺多高。 天天跟着父亲学习,几年时间,打下了坚实的文化底蕴。 可能是从小被病痛折磨,平时沉默寡言,有时一个人发呆,不知他在想什么? 李玉发现后,也问过他。 他一开口,却吓了李玉一跳。 “父亲,你说我这神魂是被谁伤的?” 李玉没想到这孩子整天在想这事。 问道: “那是你前世经历的事情,为父怎么会知道。你问这些干嘛?” 小天赐认真的道: “我想找到那人,问问他,为何要打伤我?” 李玉手扶额头,这孩子遇事这么较真,以后的路令人担忧。 时间流逝,一晃月余。 这天,李家老宅来了一位四旬左右的剑客,浑身散发着凌厉的剑气。 他就是小翠的哥哥,亲人相见,分外惊喜。 李府也大摆宴席庆贺。 席间,李玉问道: “兄弟,大仇可报?” 那人哈哈大笑: “血刃仇敌,无一漏网。” 李玉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 小天赐在一旁插嘴道: “叔叔,你能教我修炼吗?” 那人看向天赐,半晌道: “好,根骨不错,只要你想学,我就教你。” 李玉一旁担心道: “修炼之人,行走于腥风血雨中,多危险!” 那人呵呵笑道: “老哥,这你就想错了。人若杀吾,我不能引颈待戮。” 李玉一想到自己的结局,叹息一声,不再坚持自己的观点。 此时,天赐请求道: “父亲,我要跟叔叔修炼。” 李玉抚摸着天赐的头,问道: “那可是要离开父母,跟在叔叔身边,你可愿意?” 天赐点点头。 那人呵呵笑道: “好!你就是我箫依人的唯一弟子了。” 李玉大惊,急忙问道: “兄弟就是离别风雨剑,天台拜依人的箫依人?” 那人呵呵一笑: “都是一些好事之徒,卖弄口舌罢了。” 李玉惊叹道: “没想到你我相交已久,至今方知兄弟的身份。” 说罢,唏嘘不已。 那人嘿嘿一笑: “我辈都是练武粗人,不比大哥身份尊贵。跟修士一比,更是云泥之别。如不嫌弃,这徒弟我就收了。” 李玉连忙道: “给兄弟添乱了。天赐,还不拜师!” 就这样,李天赐拜箫依人为师,告别父母,跟师傅和小翠回到天台山上。 在师傅的教导下,开始修炼剑术。 春去秋来,寒暑交替,一晃,李天赐在天台山上修剑十年,已是一个身高八尺的少年。 端午这天,李天赐正在练习四季剑法,忽然听到小翠阿姨的呼喊: “天赐,你师父叫你来一下。” 李天赐匆匆来到师傅的书房,就见师父手里正拿着一封信,面现悲痛。 见天赐进来,将书信递给天赐道: “十年前,我带你离开老家时,你父亲给我一封信,叮嘱我一定要在十年后的端午节时打开。我刚看完,感觉你父母出事了。你先看看这信。” 李天赐心中一紧,连忙接过书信,打开一看,正是父亲的手笔。 内容很简单,父亲在信上说,十五年前,他已算出五年后的中秋有血光之灾,特意将天赐托付给箫依人。 十年后,将此信交给李天赐,令他回乡祭拜,追查仇人。 李天赐看完书信,跪在箫依人面前,流着泪道: “师傅,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恕徒儿不孝,我要下山报仇。请师父恩准。” 箫依人叹口气: “兄嫂遇难,为师理应前去。雪山之约就在近日,你已尽得我真传,已可下山独自历练。切记,逢强智取,遇弱生擒,逢林莫入,遇水则活。我若雪山战后不死,定去找你。” 李天赐告别师傅和小翠阿姨,背着师傅赠送的宝剑,离开天台山,向河间府赶去。 晓行夜宿,一月后,赶回清风寨老家。 小时离家,此时回到村里,一时竟无人识的他。 径直来到祖宅前,发现自家院落有人居住。 一个壮汉正从院里出来,帝昊心中一紧,难道父母真的出事了? 一路上他总在安慰自己,推演之道也不是百分百准确,后果有很多的不确定。 幻想着一进家门,父母喜悦的情景。 可眼前一幕,让他呆住了。 愣愣的看着走来的大汉,心里早已慌成一团。 大汉看着站在门口的少年,眉头微皱,问道: “小兄弟。你找谁?” 李天赐惊醒过来,小脸一变,沉声道: “这里不是李阁老的府邸吗?你又是何人?为何住在这里?” 大汉仔细看着天赐,迟疑道: “你是李公子?” 李天赐点点头。 大汉面露惊喜,连忙道: “公子快请进,有话屋里说。” 天赐嘴角一抽,这到底是谁的家? 随着大汉走进院子,精神力扫过,没见父母的身影,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里升起。 大汉冲着屋里喊道: “家里的,快出来,恩公的公子回来了。” 从西厢房跑出一个青年村妇,惊喜的看着天赐。 “公子回来了,快进屋。” 说着,快步走到上房门前,将房门大开,天赐脑海嗡嗡直响。 机械的跟着壮汉走进厅堂,坐在茶几旁。 妇人忙道: “公子稍坐,我去沏茶。” 天赐茫然的看着屋内熟悉的物品,却不见那熟悉的人影。 问道: “告诉我,我父母呢?” 大汉脸色一变,再无欣喜的笑容,悲声道: “你走那年的中秋,来了一伙黑衣人,杀了恩公夫妇,不知在寻找什么,在府内翻找了一天才离去。” 天赐只感到天旋地转,倒在藤椅上。 不知过了多久,感到耳边有人呼唤,悠悠醒来。 眼前出现壮汉夫妇焦急的面孔,天赐挣扎着站起来,恳求道: “麻烦大哥带我去父母坟前拜祭。” 壮汉忙道: “应该的,稍等,我去准备祭品。” 说着,转身离开。 天赐失魂落魄的走出房门,站在庭院内。 眼前尽是父母的影子,十年未见,依然是那么清晰。 心中凄苦,耳边传来壮汉的声音: “公子,我们走吧。” 天赐跟在壮汉夫妇身后,向大山里走去。 大约走了三四里山路,在一处山脚的荒草甸子上,有一座长满蓬蒿的坟冢。 壮汉一指那荒冢道: “这就是恩公的坟墓,我夫妻不敢声张,没看风水,也没立碑,草草的安葬了恩公夫妇,心中很是愧疚。” 天赐接过村妇手里的祭品,施礼道: “敢问兄嫂名讳,与我家有何渊源?” 壮汉道: “公子不认得我了,我是村东老王家的小黑,比你大几岁。你们一家回到村里那天,我在人群里还见过你。可能你没注意我,我母亲有病,家里过的不好,恩公常到我家给我母亲治病,还经常送些银两接济我家,连我娶媳妇的钱,都是恩公出的。” “出事后,村里人胆小,没人敢出面安葬恩公夫妇。我夫妻就草草的把恩公安葬了,搬到你家,看守房屋,等公子回来。” 天赐向两人道过谢,悲痛的道: “可知那些黑衣人的来历?” 壮汉低声道: “只听说与皇储争位有关,似乎是在寻找前皇的遗诏,很多老臣被杀。只是传闻,山野小民,不敢妄说。” 天赐道: “兄嫂请回,我要在这里陪父母说说话。” 两人告辞离去。 天赐来到坟前,将坟头蒿草清除,摆上贡品,开始祭拜。 跪在坟前,将这十年来自己的变化详细诉说给父母听。 时间,慢慢流逝,眼中已没有泪水流出。 天赐就这样跪在父母坟前三天三夜,壮汉夫妇每天都来远远地看着天赐。 村妇心中不忍,说道: “当家的,公子这样不吃不喝,如何受得了?” 壮汉一脸忧愁: “他心中的悲伤,如果不发泄出来,会做病的,我们远远看着就是。” 三天后,天赐站起身,感觉饥肠辘辘,展开身法,如一道青烟,向大山里奔去。 进入山林,开始四处寻找,他知道父亲最爱吃烤猪肉,他想猎一只山猪,在父母坟前做顿家宴。 林中的小兽不少,山猪却不好寻找。 一来此兽平时躲在地下巢穴中沉睡,即便出来觅食,警觉性也很高。 一有风吹草动,就逃之夭夭。 天赐在山林里找了两个时辰,也不见山猪的影子。 林中獐狍兔鹿很多,不应该没有山猪啊。 正在犹豫要不要继续深入时,前方传来野兽受惊逃窜的声音。 天赐精神一震,寻声追去。 果然有一只山猪正向山林深处逃去。 天赐怎能容他逃脱,展开陆地飞腾术,向山猪扑去。 山猪似乎感觉到身后危险临近,专往荆棘丛中钻。 天赐无奈展开草上飞的轻功,踏着荆棘枝叶狂追。 距离越来越近,探手从背后抽出长剑,剑花一抖,向十米远的山猪刺去。 山猪一个急转,躲过剑光,向另一个方向急急逃窜。 天赐冷哼一声,这畜生好生狡猾! 身形一折,在空中一个燕子三抄水,就窜到山猪身后。 剑身颤抖,朵朵剑花闪出,将山猪罩在剑光下。 一声尖叫,山猪倒在血泊中。 天赐看着身前土狗大小的山猪道: “当年猪,味道应该不错!如果有小猪,做出一顿烤乳猪,父亲一定喜欢。” 可这小猪仔都隐藏在巢穴中,寻找山猪容易,寻找它们的巢穴就难了。 走到近前,探手拎起四五十斤重的山猪,对于修炼十年的天赐来说,轻如鸿毛一般。 单手拎着,快速向林外返回。 刚走出不远,林中传来搏斗的声音。 天赐一愣,难道有猛兽在这里狩猎? 小心的循着声音找去,穿过两片荆棘丛,在前方十几米的森林内,有一条手臂粗细的百花黑底的蟒蛇缠住一只花貂。 正在蠕动着身躯,想要将花貂活活勒死。 花貂嘴里发出吱吱的惨叫声,眼睛里尽是绝望。 忽然见到天赐走来,眼中闪过一丝亮光,看着天赐尽是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