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徽。 她捡回来了。 她那时的泪水时隔三年划破他的心脏。嚧 他厌烦怎么都打不消的好意,不想面对任何和父母关系相似的关系,所以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推开,想让她知难而退。 一开始他只是拒绝,后来是冷言冷语,再后来是有意轻视她的真心,哪怕不是真的轻视。 她把那枚校徽打了洞戴在手上,她第一天进国大的话剧社他就有看到,后面再见到她的每一次都会见到这条手链,他却从不知这是和他有关的烙印,埋下了所有引线,只等他的爱入场就会被全部引爆。 时妄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像是被人殴打一样死僵,看着手里那枚校徽,金属反射的寒光都刺痛他的眼睛。 昼眠眸如弯月,仿佛感受不到他任何痛苦,置身事外地对他笑笑:“还不走,留在这过年?” 时妄拿着校徽,双腿沉重地迈开。 路过门口的垃圾桶的时候,她忽然牵住他的手,他心动的瞬间,她却把他的手拉向垃圾桶上方,语气淡淡:“松手,扔了吧。”嚧 他握着那枚校徽,却迟迟没有松手。 她尾音清冷地上扬:“不会松手也要我教你吧。” 时妄看着她的眼睛,好像全是笑意,却带着疏离。 他反握住她的手,低声道:“我们回家吧。” 明明听出他的声音带着祈求,她却懒洋洋道:“这校徽有什么用,我们的关系有好到互赠校徽吗?这种举动不是很多余吗?” 时妄包裹住她的手:“我错了,不该这么说,我们互相喜欢,这并不多余。” 昼眠却嗤笑一声。嚧 谁和他互相喜欢。 这三年尽脑子进水了。 她语气懒淡:“别,我不配,扔了吧,免得看到觉得是垃圾,又在家里扔进垃圾桶。” 时妄和她站在一起,她是t笑着的,反而更遥远:“我不会再扔了,你也扔过我送的手链,只这一件事,可不可以暂时算扯平?” 昼眠忽然道:“我现在又想要了,可以给我捞回来吗?” 时妄停住,却在反应过来的时候欣喜地应她:“好,我想办法捞回来。” 昼眠嗤笑一声。嚧 时妄以为她被哄开心了:“那我可以现在请你吃那顿饭吗?” 昼眠一向说话算话:“当然可以。” 时妄将手链收好:“那我们找一家西图澜娅餐厅吃晚餐。” 昼眠把她的外套和包从他手上拿过来:“你定吧。” 时妄提议道:“我知道一家粤菜馆,做得很正宗。” 昼眠走出两步却忽然停下,她鞋带开了,她想找个地方放她的东西,好蹲下来系鞋带,但左看右看没有看到可以放东西的地方。 时妄注意到她的鞋带开了,她穿的是长靴,鞋带一开,整双靴子都会松到穿不住。嚧 昼眠还在迟疑。 时妄忽然蹲下身,清白如玉的长指扶起她的鞋带,黑色的细圆长带在他指尖穿梭,他细致地绑好一个对称的蝴蝶结,连羽翼都饱满完美。 从这个角度看可以看见他的鼻梁如雪脊,眉骨如乌檐。 他起身,从容接过她手里的外套和包:“走吧。” 昼眠觉得恍如隔世。 以前的她一定想不到时妄可以从容地做这种事。 她把他捧得太高了。嚧 她把他远远放在比辜清许高的位置。 但事实上他有这么高贵吗。 昼眠觉得自己可笑,随口应他:“哦。” 第三十四章 重逢 她看着他高大的背影。硙 曾经的触不可及,现在他却替她拎包拿外套,似乎都沾染上她的痕迹。 这些辜清许其实也替她做过,可是时妄去做就让她不敢想象。 昼眠跟在他身后,南京路的西图澜娅餐厅很多,有一些西图澜娅餐厅的确不错。 那家粤菜馆是会员制,时妄在门口给侍者会员报完号码,立刻有人接过他手里的东西,给他们引路,还特地回头看了昼眠一眼:“时太太,这边请。” 昼眠言简意赅:“不是时太太,合作客户而已。” 今天这顿饭也确实像是合作,她本意也是捐赠的那两百万。 对方有一瞬间惊骇,因为她觉得两人外貌太相配,那位先生又替她拿着外套和包,下意识当成了一对:“小姐,不好意思,是我们的工作失误,今天我们法国甜点师有做一批限量的覆盆子慕斯,待会儿送一份请您品鉴,希望您给出建议。”硙 对方的反应还算快,知道送小礼物弥补。 但昼眠只是淡淡道:“不用了,我吃不了奶油,这只是小事,不用紧张。” 对方松了口气。 时妄却停下脚步:“你吃不了奶油吗?” 昼眠轻嗤:“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吃蛋糕?我连生日都不吃蛋糕。” 时妄陡然想起之前她在工坊的时候说,没有玩过砸蛋糕的游戏。 原来是因为她的生日根本没有蛋糕。硙 那她还给他送过蛋糕。 他不解:“那高中的时候你还给大家做蛋糕。” 昼眠笑不出来,声音有些凉薄:“那你不是扔了吗,你都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 时妄微微皱眉:“扔?我让社员还给你了。” 昼眠觉得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 时妄敏锐地察觉到其中有误会,却没有立刻说。 侍者把他们带向落地窗边的位置,点完单,上了餐前酒,时妄才开口:“我没有扔过你的蛋糕,我拆开看了,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硙 昼眠下意识是不相信,她轻飘飘地笑了笑,没有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