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石散落,廖廖无几,司马元眉头一皱,嗤笑一声,“穷鬼”。 随即,一枚白玉骨笛落入司马元眼中,旁边还一枚玉简。 玉笛乃控兽灵器,辅之‘驭兽决’方可控制灵兽阁灵兽。 司马元摩挲少许后,皱眉道,“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若无‘驭兽决’,于我便是鸡肋之物。” 思考少许后便作罢,随后他神色从容的拾起那枚玉简,贴额览阅。 少许功夫,他眉头一挑,随即一弹指渡入王志真的储物袋。 哗啦啦一大堆灵元石将司马元全身覆盖压住,他半是怡然自得半是无奈,灵元石太多了也有烦恼啊。 不过惊喜总是无处不在,一枚玉简落入司马元眼中。 他贴额阅览,待其放下后,一丝喜色划过,“驭兽决”。 他喃喃自语地道,“王道友,小子错怪你了,原来你是个好人呐!” 除此之外,司马元脚上似踢到了一枚圆滚滚的球形之物,大如头颅,其内似有生命气息在悄然孕育。 司马元倒吸口气,小心抱在怀中,摸了又摸。 然而除却硬壳光滑之外,再无任何异样露出。 司马元沉思片刻后,决定暂时先不煮,先散养着试试。 死活不论。 最后犹豫少许后,司马元极为肉疼地甩了五千灵元石,他一脸肃然地拍了拍那位疑似兽卵之物,“呐,你爹我可是给你留了不少家当,可别败光了啊。” 随后将兽卵与五千灵元石另置一个储物袋,挂在侧后背。 稍许,他再次振作精神,一番挑挑拣拣后,寻到一个锦盒,打开一看正是一截残图。 他再拿出那自玄冥宫修士获得的残图,拼合在一起,不禁眉头一喜。 他欣喜自语道,“果然是一张”。 俄而他眉头又一皱,“差了两个半截”。 缺失的那两截正是藏宝图的关键所在。 司马元微微眯眼,审视少许后,忽然瞳孔一缩,心中掀起翻江倒海。 残图虽不全,但司马元能猜出其大概方位。 正是昔日的西冥宗宗门遗址! 司马元喃喃自语道,“如此看来,那西冥宗似乎颇有渊源呐。” 而今这藏宝图现世、玄冥宫谋划在即,司马元似乎嗅到一丝阴谋的味道。 他轻轻一叹,“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他抬眼看向紫霄派方向,紧握拳头,“如今看来这副峰之主我是非坐不可了,而且筑基修为尚无法应付接下来的大风大浪啊,得早日踏入金丹之列!” 司马元胸有锦绣,豪迈颇生,眼中满是勃勃野心! 不错,今日的他可杀筑基,但于剑峰峰主陆鸿离、掌门嵇舒夜等人眼中,依然还是蝼蚁。 一只强壮的蝼蚁罢了! 但而今有那陈翰林死后残留剑道感悟被他渐渐吸纳汲取,更有法宝雏形‘问神剑’在握,他有底气去攀一攀那金丹上境的门槛! 须臾,一阵袖袍卷风之后,散落灵元石、丹药以及法宝灵物等一干所得尽皆被收纳入内,装入储物袋。 司马元意气风发,朗声大笑,“金丹上境,待我司马元晋升金丹上境,定要驰骋诸州!” “会一会诸派英豪俊杰!!!” 司马元身影一纵,问神剑倏忽一掠,在其脚底浮现。 他向前一指,“走,回宗,随我试剑宗内各位师兄!” “副峰之主,舍我其谁?” “必然是我司马元!!!” 一道剑吟轻颤,瞬息间划破长空,留下一道银白色炽虹。 紫霄派,剑峰之外。 司马元风尘仆仆地舒啸而至,凝空急掠,俨然剑仙风采。 一道沉喝声响起,“不知哪位师兄造访我剑峰?” 司马元朗声大笑,声威如隆,“剑峰剑阁弟子司马元,见过长老!” 对面似有沉寂,俄而一阵欣慰笑意传出,“原来是司马师弟,数年不见,师弟竟臻至筑基大境,张某有礼了!” 一番对话寥寥数语,却在半刻钟内传遍整个剑峰上下,人人震惊骇然。 “司马元?嘶,可是那位十年前被峰主收为亲传弟子的司马元?” 有人倒吸口气,“不过十年光阴便臻至筑基大境,此人修行速度之快,在我剑峰都极为罕见呐。” 身侧有人深以为然,“难怪能成为我剑峰亲传,峰主果然是慧眼识明珠啊。” “不错,听闻这位司马师兄当年乃是我剑峰大师兄代师收徒,其后在峰主的调教下进阶极快,堪称一日千里。” 不乏有人酸溜溜地道,“这是上辈子积德行善投了个好胎,方才被峰主收为亲传。倘如我等有这机会,自然也能如此飞黄腾达、一步登天。” 一时之间,随着司马元的游历归来,其以筑基期的强横修为携带的风波席卷剑峰上下。 或有羡慕憧憬,或有嫉妒仇视,亦或者崇敬畏惧,更有知情者不乏冷笑连连,疑似看好戏的姿态。 剑峰剑阁,顶层。 两道身影负手而立,儒雅身躯目光平静,略显消瘦的妍姿清冷而复杂。 她素眉轻蹙,“流言蜚语愈发肆意,看来是有人意欲兴风作浪了。” 陆鸿离目光淡然,“阴谋诡计不过小道尔,翻掌可除。” 徐知梅眼眸忽然一冷,“那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到底如何处置?” 陆鸿离眉宇微挑,嘴唇蠕动几下,却依旧敷衍道,“各人有个人的缘法。” 徐知梅自然不是傻子,深深地看了眼陆鸿离,“我神霄宗复辟大业尽皆系于你我一身,翰林之仇遥遥无期,当年你曾承诺过助我报仇血恨,我方才委身于你。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不仅未有丝毫作为,还把三个弟子搭了进去,我虽不知你如何想的,但若一直这般示弱下去,我神霄宗最后残留元气定然会被那老不死吞噬的一干二净。” 她酥胸高耸,波澜起伏,近乎汹涌澎湃,直视陆鸿离沉声道,“小二走了也就罢了,毕竟是人心散了,强扭的瓜也不甜,既然他要走,看在多年孝敬的份上我放他走。” 她眼眶湿润,语声微颤地道,“可为何昭阳走了,你还不愿动手?” 陆鸿离身影一僵,俄而缓缓转身,看着徐知梅面无表情地道,“昭阳死因,你心知肚明,还需要我点明撕破么?” 徐知梅收起眼泪,冷笑道,“不错,我确有逼迫你之意,但若你不一直这般窝囊,老娘岂会如此?” “你若敢冲上云霄琼宫跟那老不死的干上一架,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她无声流泪,近乎沙哑地道,“昭阳走了我也难过,再说,可为了琬儿我不得不这般做。” “昭阳是我一手带大的,他对琬儿的心思我如何不知,可她身上背负着杀父之仇,岂能与一般女子那样委身于人,他日必是她亲自手刃那老贼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陆鸿离有些无奈,“倘若她与昭阳结合,日后未必不能进阶真境上阶、成为元婴真人,届时报那杀父之仇岂不是更加容易,你何必多此一举?如今好了,昭阳也死了,你让琬儿日后如何过?” 徐知梅泪目一收,脸上露出无情之色,冷淡地道,“情爱之事早在她爹死后便与她再无缘分。再说,没有男人她就不活了、不修道了吗?” 陆鸿离将口中‘你觉得那小子如何’的话语憋了回去。 他轻声一叹,“琬儿已经长大了,你无须这般将其紧抓在手,年轻人各有各的缘法,你何必强求。” 徐知梅冷冷地道,“你又没死过男人,自然不知如何滋味。” 陆鸿离沉默,这个问题确实不好回。 他犹豫少许后,轻声道,“琬儿其实不必背负那般大的仇恨,毕竟是你我....。” 徐知梅庞大气息募然散开,厉声道,“闭嘴!” 陆鸿离默然,轻轻一叹,俄而转身离去。 他淡声道,“也罢,你既然选那小子作为主棋,我便顺水推舟助你一番。” ------- 麒麟崖。 司马元负手傲立,冷眼垂目,漠视崖下深渊。 良久之后,他喃喃自语,随风而逝。 旋即他袖袍一振,剑光分掠而出,身影霍然飞走,几个闪烁便消失在云层。 剑阁下方,一道剑光掠来,在初临此峰之地落下。 须臾,一道婀娜身影袅袅而至,司马元脸上露出笑容,快步上前一拜,“见过师姐”。 来人正是陈青琬。 她含笑点头,上下探查了一番后,笑道,“恭喜师弟进阶筑基。” 司马元羞赧一笑,挠了挠头,似有不好意思。 他沉吟少许后,自储物袋中摸出一枚锦盒,递给陈青琬。 他轻声道,“当初师姐送给师弟‘银环’灵绳,被师弟赐给小师侄钟灵韵,还望师姐勿怪。师弟在外偶有机缘,特给师姐挑了一份。” 当日将钟灵韵收归大师兄门下后,他便给剑阁传讯过去。而今陈青琬代师处理剑阁内外事宜,想来应是她收到讯息,故而司马元不担心收门人之事,更何况还是给大师兄收继承人,自无不允。 陈青琬柔声轻语,“师弟有心了”。 司马元傻傻一笑。 陈青琬收起锦盒,看向司马元的眼眸微闪,暗波流动,似是赞赏地道,“师弟眼光如炬,小姑娘不愧‘钟灵毓秀’之称号。” 司马元笑了笑,“日后或许还要师姐帮大师兄代授功法诸事。” 陈青琬笑意一收,脸上露出一丝郑重,沉声道,“此事我们责无旁贷!” 司马元笑意一滞,我们? 他当初代兄收徒可从未想过带在身侧教授熏陶,本就打着让师姐代管的心思。 陈青琬心思玲珑,蕙质兰心,岂会不知自家小师弟的‘偷奸耍滑’。 她嘴角上扬,眼露促狭之色,“师弟,日后小灵韵研习功法可由师姐代传,不过行走在外的磨砺还需你携带在身侧我才放心。” 司马元脸色僵硬,正欲言又止时,耳畔轻飘飘传来一道幽幽轻语声,“师弟,大师兄在上面看着你呢。” 他脑袋一垂,轻叹口气,他自家都过的提心吊胆,哪有精力去照顾一个小女娃啊。 陈青琬眼眸一闪,似有流光闪逝,“师弟,小灵韵而今可不是小女娃了,出落得亭亭玉立了哦。” 司马元愣然抬手,却见陈青琬轻轻转身,“师弟先去拜会师尊与义母吧”。 眼见陈青琬渐渐走远,他快速跟上,紧跟其后。 剑阁重地,禁阵重重,即便是他而今进阶筑基,也不敢有丝毫大意。 须臾,一栋挂壁楼阁呈现在眼前,司马元神色肃穆。 陈青琬随手打了个法诀,一阵微波荡漾之后,司马元心神一震,直觉两道无匹气息轰然降临,在其身上一扫而逝,倏忽而过。 司马元心中泛起惊涛狂波,骇然失色。 金丹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