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崇出手没有留丝毫情面,以至于不过半刻钟,地上已经倒了不少人,甚至有好几位已经魂归九泉之下。 论功力,他们或许并不比前些日子伏击尧崇的那几名剑士低,但他们却没有那些剑士那样的配合无间,被尧崇一阵翻覆之后早已人人自顾不暇,哪里有余力配合其他人将如泥鳅般滑腻的尧崇抓住? 在这一战之前,尧崇最为著名的战斗是在大乌江畔的那一场赌斗,那时他凭一剑,在单挑中击退无数强者,更是在墨清在战前为他加持的灵墨辅助下下以一式“惊鸿一剑”击败一位晋入八阶已久的前辈,那一剑之威,仿佛将江水都染成墨色。 现在的这些乌合之众只一味群起而攻,又哪里及得上大乌江畔那场战斗,只是徒增笑料罢了。 一些人发觉尧崇不是自己这些人所能奈何的人物之后,把目光移到了与他们保持很远距离的月柔身上。 从之前的画面来看,这个姑娘与尧崇关系亲密,不论究竟关系深到什么程度,总之尧崇肯定在意她。 而月柔的身边只有一个看起来没什么威胁的林溪。 越过一个公子哥去擒一个小姑娘,绝对比杀死一名无岸剑峰的高徒要简单得多。 想到这一点,一些人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林溪本在饶有兴致的看戏,感觉到一些不善的目光后,微微挑眉,从袖中甩出一把精致的小型弩,迅速扣动扳机。 一枚小箭穿灵破风,直接扎进了前一名正欲扑上的男子的右眼,一时血流如注。 那男子愤怒之下,几乎是不要命的朝林溪冲去,一身灵力震荡,仿佛将空气都撕裂开来。 然而,林溪只打了个哈欠,手中一抹流光闪过,身体已被一层木甲覆盖。 木甲上复杂纹路在这一刻光芒大放。 林溪挥出一拳,朝着那名大汉直冲而去。 这是典型的硬碰硬,林溪在两者体型的差距下更显得有些悲壮。 一些察觉到此间动静的人不禁失声。 天机符甲,竟是出现在这名年轻公子的身上! 他究竟是什么人? 没等那些人想明白,又是一个令人惊叹的场景映入他们眼帘。 那如狂熊般撞向林溪的男子,此刻已经是半空中断了线的风筝,表情在疯狂中更多了几分迷惘。 他的身体如陨星般重重砸下,将一处桌椅碗碟都砸了个稀巴烂,不知死活。 人们这才发现,他的腕骨已然尽碎,显然是之前的碰撞所致。 反观林溪,满不在意的揉着发酸的手腕,对一旁已吓得呆住了的月柔微微一笑,然后将这温和的笑容展露在那些将目光转向他的人面前:“还有哪位朋友想来试试?” 一些本想捏软柿子的人面露苦笑,只得退开。 有天机符甲傍身的人,身份绝对不一般,更何况此人能轻松制服那名大汉,本身修为也非泛泛,同样也是块难啃的石头。 他们还能怎么办? 正在这时,尧崇不知何时从人群中窜出,飞掠到月柔身旁,见这些原本气势汹汹的修行者们居然聚拢得严严实实,法宗修行者甚至都不敢在他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时出手攻击,不由得摇头叹道:“之前吵着嚷着要杀我,现在居然怂成这样,只会呈口舌之力到这种地步也是厉害。”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浮现一抹微笑,在心中想道:“看来尧崇这个名字……还不是真正的举世之敌啊……否则来这里的就不会是这些阿猫阿狗,这还不错。” 是的,这里真正对尧崇有威胁的,只有那五名八阶高手,而这些人现在都被曲有渊困在墨阵中,不知被打成什么样子。 修行界中真正的高手,或在天道盟的中立与无岸剑峰的声望下保持沉默,或隐隐察觉到这一场闹剧的本质,或只是单纯不屑于欺负小辈……不论如何,这场骚动中的大多数人,都只是跳梁小丑。 尧崇在人界被宣传的举世之敌形象虽然深入人心,敢出头而且也有能力出头的毕竟只是少数。 想到这里,尧崇微微眯眼,脸上的笑容嘲讽意味十足,清楚的对在场所有人说道:“我不用剑,你们都成这种熊样,那如果我用剑了,你们还能活下去吗?”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尽管一些人知道尧崇不过是在恐吓,依然感到身体一哆嗦。 一名胆子大些的人颤声道:“你之前发誓,不用崇明剑的!” 尧崇纠正道:“那不是发誓,只是随口一说。” 他的嘴角再度上扬,形成一个好看的弧度。 “而且,谁说这把剑是崇明剑的?” 他伸手虚握,朗声道:“龙渊!” 之前并未参与战斗,却见证了一切的月柔此时已经恢复了冷静,听到尧崇的呼声后,虽不明所以,但感受到怀中剑兴奋的震颤,还是毫不犹豫将剑递出。 尧崇手指轻勾,一声嗡鸣响起。 长剑出鞘,剑身在阳光下金芒熠熠,散发着令人难以直视的威压,宛如上古时期巨龙的凝视。 在握住这把剑的同时,尧崇的气质也不一样了,就算是之前与他最为亲近的月柔,也感觉到了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心悸,只是这种畏惧感转瞬即逝,进而转为一种值得依赖的古怪情感。 她摇了摇头,怔怔地看着身旁仗剑而立的男子,只觉得浑身沐浴在阳光之下,说不出的惬意舒畅。 她见过尧崇使剑,那时她还没有这种感觉,于是此时格外不解。 “莫不是……自己离不开他了?” 这个想法令她俏脸瞬间被红色吞没,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再看尧崇之时,已觉得他就像一位俯视天下的君王,而自己,就应该站在他的身侧。 这理所当然的想法再度令她不知如何思考。 幸好,在这时,尧崇说话了。 “剑名‘龙渊’,由圣龙鳞片与天外陨铁铸成,出世以来见血不多,若是斩的狠了些,希望各位见谅。” 尧崇带着淡淡玩笑意味的话语落在众人耳中,宛如恶魔的低语。 半晌以后,一声怒喝响起:“尧崇,你无耻!” “我不在乎。”尧崇淡淡一笑,随意而认真的说道,“我一个单挑你们一群,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月柔松了一口气,乱麻般的思绪稍稍解开些许,心想果然还是那个胡闹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