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颜害羞的点点头。 聂桦言许是这么多年憋得太久了,如今也算是少女心萌动,她满脑子都是跟菁颜有点儿什么,哪里还有半点心思去管什么重镇还是重凌的? 她笑笑道:“你若是吃饱了,我带你下山去玩儿,好不好?” 那人怔了怔,思索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 聂桦言有些失落,她尴尬的挠了挠头,道:“你不喜欢热闹?” 他低着头,摇了摇。 “你不喜欢凡人?” 他再摇头。 聂桦言有些不明白了,“难道是……不想跟我去?” 菁颜抬起头来,一双大眼睛颤颤的看着她,紧张的摇摇头,道:“不是,我不是,只是外面很危险的,族长说了,白日不能随便出去的。” 危险? 聂桦言有些惊讶,她在这女床山住了也有十日了,从未遇上什么危险。 不过细细想来,她一个魔君,但凡是有几分魔气的东西,方圆十里便能察觉到她的气息了,自然是不敢靠近的。 她淡淡道:“什么危险?” 菁颜道:“是魔圣兽。” 魔圣兽,聂桦言还是听说过的,据说是一种凶兽,长得有几分像牛的身子,豹的脸和鹿的脚,还有一条诡异的蛇尾。 据说魔圣兽是万余年前,魔族神君——御乔的坐骑。 御乔是魔族最强的一位魔君,他在位时,便是整个天族也要忌惮几分,可后来不知为何他竟突然下落不明。 他消失之后,他的坐骑魔圣兽便无人饲养,流落凡间。 这东西,到底是魔族凶兽,身上魔气侵染,凡间生灵很难与之为敌。 即便是聂桦言,也不知是不是那东西的对手。 这等魔物,看来是不会忌惮她一个小小的现世魔君,想必只是巧合没有遇上罢了。 聂桦言不喜欢打仗,跟不喜欢跟那么丑的东西打,自然还是能避着便避着吧。 她无奈的笑笑,道:“没关系,我御剑带你下山,我们去茶馆听说书的,你相信我吗?” 菁颜张了张嘴,点了点头。 聂桦言宠溺的摸了摸他的脸颊,这人皮肤可真好,软软的,滑滑的。 她一个没忍住,又多摸了几下。 菁颜连忙拍开她的手,道:“臭男人。” 聂桦言捂着嘴巴笑了起来,良久才将胳膊伸到那人眼前,道:“我不臭的,你闻闻看。” 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味在菁颜鼻腔里萦绕着,她真的……不臭。 菁颜扭过脸去,不理她。 聂桦言见他不闻,自己闻了闻自己的手臂,不臭。 她戳了戳那人的后背,那人晃了晃,仍旧不理她。 聂桦言道:“你不理我,我自己下山去了。” 一听这话,那人果然转过身来,道:“我要去。” 聂桦言刮了刮他的小鼻子,道:“还嫌我臭吗?” 菁颜红了脸。 聂桦言也不再为难他,两人很快便御剑下山,正巧那茶馆的小老儿正在说书。 她点了一壶桂花茶,要了两个杯子,便跟菁颜坐下了。 其实,那老头儿在讲什么,聂桦言一点儿都没听进去,她的一双眼睛像是长在了菁颜身上一般。 那人偶尔会用余光瞄向她,小心翼翼的,还以为她发现不了。 每每如此,聂桦言都忍不住要笑。 菁颜被她盯得颇不自在,也没心思去听什么书,满脑子都是那人是不是还在看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菁颜突然察觉身旁那人不看自己了,他小心的转过头,那人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也跟着趴在桌子上,静静地看着那人的脸。 这么漂亮的一张脸,怎么就是个男儿身呢? 若她是个女子就好了,若是个女子,他便嫁给她,不,是娶她。 菁颜看的入迷,竟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那人长长的睫毛,被他点过的睫毛微微颤抖,缓缓地抬了起来。 他被吓得连忙收回了手,假装听书。 聂桦言揉了揉眼睛,方才好像是睡着了。 抬头一看,菁颜还在认真的听书,她也看向那台子上的老头儿,心道:说的什么呀,这人听得这么入神? 她没听多大一会儿,便又开始上下眼皮打架,睡着了。 菁颜的余光瞄见她又趴下了,这才松了口气,转过身来看着她。 直到那茶馆里的人都散了,说书先生也走了,聂桦言才醒过来,许是硬硬的桌板子睡得不舒服,她只觉得脑袋有些痛。 她还带着几分起床气的嗓音道:“菁颜,我头疼。” 菁颜紧张地扶着她的额头看了又看,好像没什么异常,他细长的手指轻轻给她按揉着,道:“好些了么?” 她摇摇头,委屈的噘噘嘴,道:“还是好疼。” 菁颜有些为难道:“那怎么办?我去……给你寻个大夫。” 他刚一起身,聂桦言便拉住了他的手臂,道:“我不要看大夫,我要回去睡觉,可是……我走不动了。” 菁颜怔了怔,道:“我背你回去罢。” 聂桦言心中暗笑:这人也未免太好骗了些。 她忍着心中的笑意,张开双臂,道:“嗯。” 聂桦言的动作再明显不过,她这哪里是要背,分明是要抱。 菁颜还从未抱过别人,有些不好意思,半晌也没有动作。 那人又开始叫道:“菁颜,手臂酸了。”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好顺着她的手臂,将人打横抱起来。 聂桦言如了愿,便美滋滋的抱着他的脖子。 他身上还有些许浆果的清香,大抵是常年吃浆果留下的味道。 这味道好闻,聂桦言便更往他怀里蹭了蹭,却不知她的动作惹得那人面如火烧。 菁颜凭着白日里聂桦言御剑的方向往山上去,好在天已经黑了,魔圣兽该是睡了的,他们还能这般行走。 虽然聂桦言不重,可到底也是个成年姑娘,菁颜又修为尚且爱你,只是抱到半山腰的时候便有些撑不住了。 他脸上已经微微渗出汗珠儿了。 可怀里那人却好像丝毫没有察觉到。 菁颜心中十分为难,他快要抱不动了,可有不想扫了聂桦言的兴。 终于,手臂上的痛意还是战胜了所有的心理建设,他还是开口了,“我……有点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