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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回 休言负了缘

明月冷剑心 玄鱼幻梦 4057 2024-05-21 18:28
  白星泪仔细回想着昨夜四更天时自己的所在,沈墨鱼却直截了当的说道:“四更天还能在哪?当然是在休息呀。不信你大可去问那些弟子......”公孙无求断喝一声打断他道:“白少侠!我问的是白姑娘,而不是你!而且莫非白少侠忘了,昨夜在此守夜的弟子早已遭了那祝溪虎的毒手,无一生还!”  “这......”沈墨鱼无话可说,只得将目光转向白星泪,期待她给出一个令所有人都满意的回答。白星泪却摇头说道:“不,昨夜四更天时,我并不在房中休息。而且我也有证人能证明我,绝无时间去害人。”  公孙无求丝毫不相信白星泪的证词,转身坐下,将拐杖随手一搭,笑着问道:“哦?既然如此,还请白姑娘将话讲明。”白星泪转头望向一旁背着双手的公孙忘景,微笑着说道:“昨夜四更天时,我正在二庄主房中,向二庄主求问解惑。”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望向公孙忘景,等待他做出回答。此时摆在他面前的不过两条路,坦然承认,证实了白星泪的不在场证明,还她一个清白。再者,就是矢口否认,那白星泪便会百口莫辩,坠入深渊。公孙忘景这才反应过来,昨夜那黑袍人的用意究竟是为何,他分明是想借助自己,将白星泪置于死地。  而公孙忘景虽不知此人与白星泪有何仇怨,为何要如此设计害人,但却是万般纠结,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抉择。倘若他承认白星泪确曾到过他房中,那便会违背了自己与黑袍人的约定,而那黑袍人既有本事夜闯氤氲山庄,来去自如,且从公孙忘景手中全身而退,自然是有本事说到做到,便会将手中攥着的公孙忘景的把柄公之于众,叫他身败名裂。  可若公孙忘景矢口否认,那他则可以明哲保身,不受其害,而白星泪则难免会背上杀人害命的罪名,难以洗脱。这分明是栽赃陷害,污人清白,实在是有违侠义,公孙忘景本不该为之,怎奈如今,已是今非昔比。  正如同将公孙忘景与白星泪面对面置于悬崖顶上,顶上只能容下一人,要么公孙忘景转身跳下悬崖,万劫不复,身败名裂,要么就只能“牺牲”白星泪,“牺牲”他所谓的坚持了大半辈子的“侠义”,来成全他的好名声,继续维持着这副假面具,愧疚一生,直到黄泉。  白星泪本以为公孙忘景会直接承认,还他清白,可许久不见回音,心中难免有些疑虑,却又看不懂公孙忘景的表情。而公孙忘景亦是左右为难,实在难做决断,脑中就如有千百只小虫侵蚀啃噬一般,痛痒难忍,不禁令他回想起那血虫幻毒发作时的模样,满脸血疮,痛不欲生,猛然惊醒,方知方才的痛感皆是幻觉,但也难免惊出一身冷汗。  公孙无求亦在等待着兄长的回答,似笑非笑的望着公孙忘景,见他表情古怪,便以然猜出七八分真相。他以然料到白星泪所言,十有****确有其事,但不知为何,自己的这位兄长碍于某些他不知道的原因,似乎犹豫不决,不肯说出实情,便欲推波助澜,催促道:“兄长,是否确有其事?”  “这......”公孙忘景尴尬一笑,嘴角微微抽搐着回答道,“白姑娘此言,我实在不知。昨夜我早已睡下,不曾起身。四更天时更是熟睡已久,不曾记得有人夜访,也并未接待过白姑娘。不知,是否是白姑娘记错了?”公孙忘景无法判断那黑袍人是否如他所言果真在一旁监视着他,他也不会知道,安宁儿早已离开氤氲山庄,只是公孙忘景生性谨慎,从不肯冒险,倘若要拿他的“一世英名”做赌注,他甘愿舍弃一切,来保全自身。  更何况,白星泪不过是个外人。纵使背上如此罪名,又有何妨?  当公孙忘景放下心中“芥蒂”之时,便是他所谓“锄强扶弱”的宝剑不再锋利之时。  而公孙忘景的态度已然表明,此言一出,震惊四座,沈墨鱼,明觉与裴镜年一时间不知究竟是谁撒了谎,白星泪,还是公孙忘景,亦不知他们中的一人为何如此。更令白星泪震惊的事,她全然不知昨夜还在温柔细心,开导自己的公孙忘景,为何翻脸不认人,将铁铮铮的事实遮盖,反来诬陷自己的清白?  卓一平终是长叹一口气,抚须摇头,却不说话。倒是那公孙无求闻言大笑,一拍桌子便撑着拐杖站起身来,指着白星泪呵斥道:“白星泪!事到如今,你还有何好说?分明是你杀害了晴玉,还死不承认。如今我兄长以然戳破了你的谎言,希望你履行诺言!”说罢,竟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丢在白星泪身前,阴笑着说道,“你爹白羽生年轻之时纵横江湖,也算有些名声,倘若江湖中人知晓白羽生的女儿,乃是个杀人害命还死不承认的宵小之徒,岂不是玷污了你白家的名声?”  此话分明是在逼白星泪以死谢罪,而白星泪却双目含泪,紧咬下唇,紧盯着公孙忘景。公孙忘景心怀愧疚,不敢与之对视,只得侧过脸去,错开眼神。白星泪拾起脚边的匕首,攥在手中,微微颤抖,忽地一阵大笑,却是双目泛红,泪流满面。  “丫头,你笑甚么?”公孙无求问道。  “我笑氤氲山庄,不过如此。”白星泪轻笑一声,面无惧色,依旧昂首挺胸,哽咽着说道,“二庄主四庄主所言,晚辈无话可说。亦不想争辩。只是此事皆是我一人所为,与白家无干,更与我爹无干!”公孙无求冷笑一声说道:“你终究还是承认了。”  白星泪却悲怆笑道:“公道自在人心,今日我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只是我非向汝等低头,乃是向公理正义低头!古人以死明志,以死来保存名节,我辈亦当如此!我今日就要看看,凭我白星泪一人之鲜血,能否叫江湖人看清,这氤氲山庄,究竟是个甚么所在?!”  说罢,白星泪就要挥刀自尽,明觉与裴镜年惊呼一声,就要上前阻拦,公孙无求则是笑眯眯的望着这期待许久的一幕,而公孙忘景则是垂下头去,合上双眼,唉声叹气,不忍直视。可白星泪的匕首终究还是没能扎进胸口,刀刃被沈墨鱼牢牢攥住,锋利的刀口早将他的掌心割破,眼红的鲜血顺着掌纹低落。  这个平时会因为一点小磕小碰痛的龇牙咧嘴的家伙,这一次竟硬生生徒手接下了一刀,随着流出的鲜血越来越多,沈墨鱼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见众人呆若木鸡,皆被他的举动惊诧,可他仍强笑着对白星泪苦涩说道:“你还要看到几时?莫不是要待我的血流尽么?”  白星泪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撇下匕首,抽出手帕来替沈墨鱼包扎,怎奈血流如注,丝绢的手帕很快便被血水浸透,白星泪只得又扯下一块衣衫,裹在其左手,裴镜年则是点住沈墨鱼肩膀穴道,止住伤口血流。白星泪脑中一片混乱,一边为沈墨鱼包扎,一边垂下头去,不愿让沈墨鱼看到那滚落的珠泪。  沈墨鱼干笑两声道:“受伤的是我,又不是你,有何好哭的?”  白星泪并未搭话,只是抬头白了他一眼,又继续为其小心翼翼的包扎好伤口,虽不时碰到刀口处,疼痛难忍,但沈墨鱼还是咬牙挺住,自始至终没有叫嚷一句,实在是一反常态。公孙忘景表情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四个小辈相互扶持,他们出身不同,经历不同,甚至秉持的信念与观点皆不同,却异常的同心协力,令人费解。  而那心狠手辣的公孙无求却没有丝毫动容,只觉好笑,在他看来,眼前的四人不过是四个自不量力的蚂蚁罢了,自己前日里在宴会之上的失手也只是一时疏忽,不曾防备,被那沈墨鱼钻了空子,遂大笑道:“哈哈,小子,想玩英雄救美?只可惜,你还没那个本事。休要逞能,你们四个,一个都走不了,这氤氲山庄,便是你们的这些不自量力之人的坟墓。老子这便送你们一齐上西天!”  说罢,就要动手。身旁忽又响起一声浑厚的喝止声:“够了!这氤氲山庄究竟是你公孙无求一手遮天,还是老夫的氤氲山庄!”众人闻声望去,说话之人,正是一直保持沉默的卓一平,此时的他已然忍受不了公孙无求的放肆与猖狂,积压了多年的不满,终在此刻爆发。  公孙无求却还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毫不在意的瞥了一眼怒发冲冠的卓一平,嬉笑着说道:“大哥,你且莫急。这四个家伙胆敢在我氤氲山庄之中放肆,今日小弟便将他们杀了,一来可为故去弟子及晴玉报仇,二来亦能杀鸡儆猴,警告那些居心叵测的江湖宵小,岂不是一举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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