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春宫 大晚上的,秦贵妃被人惊扰,若不是来人是司礼监的人,“掌印可是有什么?” 言北规矩的一直垂着脑袋,闻言便将一个做工精美的木匣子递了出来,“掌印命奴来将这东西送还给贵妃。” 秦贵妃懵然,我没有什么东西掉在哪儿啊,身边的大宫女接过来,想到是掌印送的,便直接递给了秦贵妃。 秦贵妃大晚上的被吵醒,有些不高兴的接过来,“什么东西啊,还值得大晚上的送来饶人清梦。” 一打开看清里面的东西就吓得丢了出去,一脸惊魂未定的看着那断指,“掌印这是什么意思?” 言北一点错的挑不出来的笑着回话,“关于九昭公主流言一事,掌印听到之后很是震怒,一气之下便砍了王秉笔的小指,听说王秉笔时常孝敬娘娘,掌印特令奴给娘娘送来。” 秦贵妃又惊又气,“本宫知道掌印什么意思,回去告诉掌印,本宫会约束好后宫不再议论这流言。” 言北摇摇头,“不敢劳烦娘娘,掌印自有处决,只是掌印有一话转告娘娘。” 秦贵妃心知不是什么好话,可也不敢听,害怕予烁那个疯子做出什么事来,“什么话!” “掌印说,如果以后还有不利于九昭公主的流言,那么就不会对秦家公子手下留情。”转告予烁话的言北不由的挺直了腰板。 秦贵妃猛地站起,“放肆,区区一个阉人,他也敢!” 言北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娘娘慎言。” 秦贵妃冷静下来,脸都白了,哆嗦着嘴唇撵人,“回去告诉掌印,本宫知晓了。” “奴告退。”言北面含不屑的躬身,随即转身便走出来正殿。 秦贵妃身边的大宫女芷兮连忙追了出去,“言北公公请留步。” 言北停下脚步,转身,“可是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芷兮笑盈盈的将一个荷包塞给他,“今日娘娘吓糊涂了,口不择言,公公回去就莫要拿这些扰了掌印的清净。” 言北接过荷包掂了掂,“都是伺候人的,自然知道什么该说给主子听,什么不该说,我心里有数,姑娘回吧。” “公公慢走。” 言北转身嘲讽的看着手里的荷包,随即便大步离开。 回到司礼监的时候,果不其然,掌印还没睡。 “掌印。” “嗯。” 言北将芷兮给他的荷包拿了出来放在了他的桌上,“这是永春宫的芷兮封奴嘴的。” 予烁瞟了一眼,“收着吧,至于封你的什么嘴咱家心里也有数。” “嘿嘿,掌印不愧是掌印。”言北将荷包收起来,笑呵呵的夸赞。 予烁含笑睨了他一眼,“别贫了,咱家这儿不用你伺候,下去休息吧。” “是。” 流言一事,正主都还不知道就已经被人处理好了。 昭粹殿一如既往的平静,各做各的事。 柔嘉公主知道这件事的后续之后沉默良久,倏然笑开,“三年了,母妃居然还对九昭动手,当初予烁初初接手司礼监和神策军的时候他都将昭粹殿护得如铁桶般,如今予烁已经将这两个势力紧紧的握在手里,她竟还天真的以为能伤到九昭。” “愚蠢!” 宫女阿云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一句话也不插嘴,主子之间的事哪有她们置喙的份。 “阿云,准备一份厚礼,我们去昭粹殿。” “是。”阿云一直都知道自己的主子没有平时表现出来的那么厌恶九昭公主,秦贵妃重男轻女,若公主不与她站在用一条线上哪还有今日的荣光。 昭粹殿平静了那么多日迎来了第一个客人,看到柔嘉公主的时候九昭轻轻的笑了。 “三皇姐,快请坐。” 柔嘉抿嘴,随即坐下,“我就要嫁到晋国了,以往多有得罪还望五妹妹多见谅。” 话落阿云便将准备的礼物递到了柔嘉的手上。 柔嘉将它递给了九昭,“小小薄礼,还望五妹妹不要嫌弃。”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九昭哪有不接的道理,接过就递给了初岁。 “晋国山高水远,三皇姐一路多保重。”九昭也没有计较她当初对自己的步步紧逼。 柔嘉笑了笑,抬头看着九昭认真的说,“五妹妹可能屏退左右?” 九昭看着殿内的人,拐着弯的拒绝,“三皇姐有话直说,我身边的人都可信。” 不可信的不可能进殿伺候。 柔嘉见她如此相信身边的人,不免羡慕,她这哪是相信这些宫人,分明就是相信予烁,有司礼监的掌印悉心护着,谁能插人进来。 “那我就直说了,五妹妹你一定要多加提防我的母妃,还请转告掌印,劳烦看在今日我上门提醒的份上,日后不论发生什么请饶我母妃一命。” “柔嘉公主说笑了,咱家不过一阉人,怎能决定堂堂贵妃的生死。” 予烁手搭着拂尘走了进来,却在帘子外将拂尘递给了言北,走近九昭笑盈盈的请安,“奴给殿下请安。” 九昭轻轻颔首,“快起来吧,令月,去将给予烁准备的乳茶抬来。” “谢殿下。” 柔嘉起身对着予烁点点头,“掌印,本宫知道母妃有时做事过分,但请掌印看在她一心为了孩子的份上留她一命。” 予烁轻哂,“照公主这话,没母亲照应的就活该被欺辱了。” 柔嘉连忙解释,“本宫不是这个意思。” “看在公主特地上门告诉殿下的份上,咱家只能答应你,若秦贵妃母子没有伤害到殿下的性命,咱家都不会取其性命。” 柔嘉知道这是他最大的退让,不再争论,“多谢掌印。” “公主在晋国多多保重。” 柔嘉笑了笑,随即便转身离开,和亲一事定下之后所有人都恭喜我,母妃和皇兄更是直接告诉我,要抓住未来夫婿的心,帮助皇兄登上楚国的皇位,只有他们两个告诉我要保重自个儿。 很快就到了钦天监选的日子,柔嘉换上了喜服,在金銮殿外拜别了康元帝,便领着一众陪嫁离开了楚国。 此一去不知经年才能回来了。 走了一个柔嘉对所有人的生活都没有影响,唯独二皇子和秦家蹦跶得很,尤其是康元帝开始频繁的召太医之后,更是猖狂。 三皇子这日寻到以稀奇玩意便兴冲冲的送到了昭粹殿。 九昭看着面前的东西,很是无奈,“请三皇兄到昭粹殿一见吧。” “是。” 三皇子很快就来了昭粹殿,一看到九昭就特别的热情。 九昭招架不住这热情,连忙开口,“三皇兄有话直说,这样热情妹妹我可受不住。” 三皇子也觉得过头了,连忙坐下开口,“五皇妹也知道,自从三皇妹嫁去了晋国之后,二皇兄可是神气得很,皇兄想请皇妹帮个忙,看能不能请掌印出手压制一下。” 九昭轻叹气,“三皇兄,我只是一个公主,可不愿参与你们的这些争斗。” 反正我也没有同胞兄弟,谁坐皇位对我来说影响都不大。 “皇妹说笑了,有掌印在手这些争斗可不是你说不参与就不参与的。”三皇子笑容淡了些,且让人看着不那么的真诚。 “嗤,三皇兄这话说的,我再怎么争也不可能坐皇位不是,所以你们谁做皇帝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新皇上位不可能不顾名声薄待我这元后嫡出的公主。 三皇子狠了狠心,“若皇妹肯出手相助,待日后为兄有那大造化定会封皇妹为镇国长公主,手掌兵权,享食邑。” “三皇兄可真是大手笔,本宫考虑考虑。” 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却让三皇子如获至宝,“多谢皇妹,那皇兄就等皇妹的好消息了。” “初岁,送客。” 送走三皇子之后九昭就瘫在了圈椅上,脑袋放空。 “殿下可是对三皇子提出的条件动心了?” 九昭看都没看是谁,就轻飘飘的回答,“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可不愿意插手这些,再说,有你在,不管是谁登位我都会是镇国长公主,至于兵权那就更没用了,神策军在你手里,我拿别的兵权作甚?” “总之一句话,我有你就够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予烁却是喜上眉梢,语气轻快的回答,“没错,殿下有奴就够了,奴是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您的。” 九昭有些昏昏欲睡,都没在意他说的什么。 予烁轻声叹气,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将她打横抱起送上了塌。 三皇子见到予烁还以为那个九昭已经答应他,且以及说服了他。 “掌印大人,稀客。” 予烁一点都不见外的坐下,“咱家听闻三皇子去找了殿下,提出优渥的条件想与咱家合作?” 三皇子坐在一边,苦口婆心的说道,“掌印,不瞒你说,本殿是有那个野心,可惜外家势力不如秦家,秦贵妃与九昭可不对付,语气让她的儿子登位还不如让一个对九昭有善意的皇子上位,您说是吧?” “可三皇子你要明白,你能给殿下的,任何一个皇子都能给。”予烁平静却略有失望的说道。 三皇子孽根性作祟,低声说道,“本殿还可答应掌印,若有来日当朝长公主就会下嫁于你。” 予烁猛地站起,带有杀气的看着面前的草包皇子,冷笑,“哼,三皇子抬举咱家了,咱家只想做殿下手里的一条狗,可没这么大的野心。” 三皇子还以为他是恼羞成怒了,连忙陪着笑说,“掌印不必恼怒,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予烁看着他冷笑,随即拂袖离开。 三皇子暗骂,一个太监竟如此清高,有贼心没贼胆。 幕僚看到那掌印离开,这才走进来,他是知道三皇子许诺那太监的事的,想到那太监离开时的神色,担忧的问,“殿下这样可会惹怒掌印?” 三皇子不以为意的说,“本殿最了解这些阉人的性子了,更何况五皇妹长得如此貌美,哪个男人见了不动心,更何况予烁时时刻刻都看着这份美,本殿才不想信他没有那些想法。” 幕僚想到自己匆匆看到过的绝色,打消了疑虑。 可三日后的大朝会三皇子收受贿赂,买卖官爵的证据就摆在了金銮殿的桌案上,康元帝大怒。 “堂堂皇子,竟为了那等黄白之物卖官,来人,抄了三皇子府,将三皇子贬为庶人,流放极北之地。” 三皇子还没想到是谁阴了自己一把就被拖了下去。 “父皇开恩,儿臣错了。” 康元帝气得甩袖离去。 予烁看着被拉下去的三皇子,轻笑一声,随即高喊一声,“散朝。” 就这样到了康元二十年,九昭公主举办了盛大的及笄宴。 可楚国边境却是没那么太平,就连兴庆宫也是经常传出康元帝的怒吼。 原因竟是晋国的靖王大兵压境,声称要九昭公主和亲。 九昭公主是谁,那是唯一的嫡公主,司礼监掌印护着的小主子,别说已经送了柔嘉公主去和亲,就算没送和亲人选也不能由他国选定人啊。 “掌印,虽然陛下震怒,可碍于晋国的铁骑已有所松动。”已经代替王同海成为秉笔的言北站在予烁办公的地方说道。 申远轻嗤一声,“早知靖王有这心思,两年前咱们就该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做了他。” 予烁面上淡淡的笑容,却不达眼底,“说什么都晚了,现在楚国没有能与靖王对抗的武将,可将殿下嫁去晋国咱家也是不答应的。” “若圣旨下了,掌印想做什么也是来不及的。”言北说出了最坏的可能。 予烁面色淡淡说着阴狠的话,“那就让这封圣旨没有下的可能。” “掌印是说?”申远猛地站起,想到一个可能。 “想什么呢,咱家再怎么样也不会弑君的。” 申远连忙干笑着坐下,“属下多嘴。” 言北蹙眉问道,“那您想怎么做?”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殿下不乐意,两年前咱家能推出一个柔嘉公主,两年后咱家照样能再推一个和亲公主出来。” 想通了的予烁反而没有那么担心了,略显放松的靠在圈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