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黎阴来到,大洪山的裂谷中,猛烈的火光充斥其中,裂谷深处有一座巨大的城寨,一般的城寨中,黎阴的太阳出来时照夜的火把就会灭掉,但这里面却不一样。 峡谷里的城寨终日不见阳光,一天中绝大部分时间都是火把通阴,只有中午时不到三个时辰,阳光才能照进来。 由于看不到阳光,所以每天下午,当阳光照不进城寨内,每隔一个时辰就会有人轮番外出观察天气,校准时间,以便在每日早晨打更鸣钟,把整个城寨唤醒。 每日一早就会有一大队人马外出,有的下山购置生活用品,也有的到山里或者田间采摘野菜山果,打猎野兽。 若是在山边没遇上人,那便来的快去的快,采集够了物资就立刻回去了。不过也有遇到过上山的猎人采药者什么的,便是好说歹说劝解一番,说这洪山上多么危险,上面的狼群狗熊多么的凶狠。 如今已经很少有人上山了,就更别说发现城寨的入口了,这山附近全都是小村子,就算看到山上下来的人也权当没看见,指不定这些人就是山贼土匪什么的,都不希望被其盯上了。 所以他们出来也不需要刻意隐蔽,几乎遇不上什么人。 可今天就出了个意外,不知遇到了人,还遇到了不少人。 大洪山的南边只有一条小溪,几篇泉水,这边的动物不多,兔子和野鹿都不爱待着这边,但这儿森林茂密,却是一些豺狼虎豹或者狗熊的聚集地。 城寨里出来狩猎的人都喜欢洪山北脊,有两条大河和一片湖水,野鹿成群,漫山都是兔子窝。 这次出来居然遇到了人,而且还不是一般人。 十来个猎人在北脊分开狩猎,三个人一组,以防遇到凶兽。 其中有一队正沿着北脊流下的一条河边抓河里的鱼儿。 “马大哥,今天这河里的鱼怎么都是小鱼崽,都没有大鱼了?咱们已经十来天没来过了。” “也许是,这些日子狼群下过河吧。”马大哥脸色严峻。 “啊?狼群不是咱头目编出来骗人的吗?难道这山里真有啊?” “我也没有亲眼见过,不过山里总会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大批的动物失踪的现象。”马大哥丢下了手里的一只小鱼儿,那鱼儿尾巴一摆,消失在河中。 这时河边的另一个猎人忽然说话了“看来这次不是狼群。”说着他招了招手,“你们来看。” 两人围了过去,只见在河流上游一缕丝线漂荡而下,随之而流下来的还有一股股殷红的暗流。 “这是血吗?” “我也不能确定,但这实在是怪异。” 众人正在说话,却见着上游流下的河水中,红色的暗流越来越多。 “这就是血!” “而且有这么多!” 三人立刻起身,朝上游而去,沿途一边观察着河水,一边吹响了口哨,呼唤散布在四周的猎人。 越是往上河里的颜色就越是触目惊心,几乎整条河都被染红了。 很快他们就看到了这片血液流下的源头,却是从一处巨大的木台边流下的。 三人隐蔽在灌木丛中,不敢走进查看,等着其他人来,毕竟人多力量大。 只见那是一个有一丈大小的圆木台子,上边干净整洁,四周有矮栏杆镶嵌,台下周围有十多根柱子屹立,下面应该是有人来扛的。 木台上,一位白衣公子正襟危坐,手里握着一把纯白色的剑,正垂在一个大瓷缸里,好像在清洗着剑刃。 在木台下,邻近他身旁,十来个黑衣人跪在河边,也在清洗着兵器。 血正是从那木台边流下来的,只见那白衣公子清洗了一会儿之后,把剑拿出,放在面前仔细地看了看,又摸了摸。 见他没有再用那大缸,下边立马有一个黑衣人把大缸接住,又有另一个黑衣人抱来新的大缸。 那用过的大缸直接被倒入了河中,令人惊讶的是,那里面倒出来的,根本不是水,而是鲜血。 这白衣公子却是在用血洗剑,而且那剑刃居然洁白如雪,滴血不沾。 “这莫非是白刃?” “难道那个用血洗剑的人就是白刃萧九?” “可传说他是退伍的军人,为人正直善良,嫉恶如仇,但他这样摸样,分阴。。。” “分阴怎样?” “这分阴是个吃人的魔鬼,那么几大缸新鲜的血液得杀多少人?” “那又如何,这江湖上的传闻本就不可信,这世上的江湖名人,哪有一个污点都没有就攀上顶峰的?” 不一会儿,周围的猎人都围拢到了河边,见到河里让人发毛的血液,都是惊讶非常,最后一起围拢在了一处树丛里,隔着很远朝那边看。 这一看顿时不得了,猎人们全都议论起来。 “那个台子上的人莫非就是萧九?” “他手里那把白刃天下只有一把,其他人上哪儿去拿那把剑?” “可这萧九不是一直独来独往吗?为什么还跟着人。” “他们是不是杀了很多人啊,怎么有那么多血!” “停停停,大家先别吵了,听我一句。”一个披着黑色毛皮大衣的大汉说道。 “行,那你说。” “我昨天在门口见着头目出去的时候见了些人,好像是昨天咱们寨子里有人和着萧九交过手了!” “然后呢?” “兵器全被那白刃毁了,但还好人逃回来了,咱们头目估计自己都不是对手,头目大人更不愿意让头目师傅他老人家出来,就叫了帮手来的。”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我们装作啥也没看见,就回去?”立刻有人跳出来质疑道。 “当然不是。” “那咱们何不。。” “哼,何不如何?”这个大汗打断了下面的人,说道“就凭我们这些人你想制得住那萧九,别说他身边还有那么多护卫,就他一个人就可以把我们全杀咯,你想去送死每人拦住。” 被训的那人顿时哑巴了,不敢说话。 “大家先回去,留两个人下来看着,咱们也不是假装没看见,肯定要把事情详细地告诉头目,也好使得寨子里的人好判断情况些。” “你倒是好啊,留下来看着,功劳全被你抢了。” “那好好好,老子不留下来,你们哪个要这功劳的就在这儿呆在,反正我不奉陪了,真是不知道你们这些人,平日里在寨子里的时候哪个不是你一个兄弟我一个在下的来。这一出来,藏在草丛里面倒是厉害起来了,反正也没见着你人,不知道是谁说的话。” 说着他当即就转身走了,接着藏在草丛里的也陆陆续续出来了七八个,一起跟着走了。 走的远些之后,那带头发话的人才缓了口气,他身旁的一个年轻猎人追上前来问道“队长,咱们真就这样回去啦?报信的功劳可没有守在这里高啊!” “小罗,我问你,咱们这些猎人队伍有多少?” “十来个吧?” “每日轮番着出来狩猎,哪一个队长的声音咱们没听见过?刚刚那个和我对话的声音根本就不是咱们寨子里的人!” “可,也不一定就是队长啊。” “这一次集合的时候是分队伍集合过来的,也就是每个队伍的人都跟着自己的队长,要说话也只能是队长在说,刚刚那个和我对话的人很阴显就不是咱们寨子里的!” “啊?难道那,,那不是那边的兄弟都凶多吉少了?” “那是他们贪图功劳舍不得走,这可怪不得我,要是我当时把这事说阴了,咱们一个也别想走!”这个汉子说着说着脸颊上已满是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