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冲也不再争辩,只道:“你就别问了,晚上怪凉的。哥,你替我去放她下来吧。” 付寒君抬抬眼皮:“好,我叫一个手下去放她下来。” 沈冲还是不同意:“不行,她怎么能让外人乱碰,哥你去放她下来。” 付寒君无奈地笑笑,跃起身,踩着水面轻盈地飘向远方。 沈冲急忙站起身大喊:“哥,你一定要告诉她,是我让你放她下来的。” 付寒君已经飞远了,没有回答。 “救命啊,救命啊。”大树上,江兰有气无力地喊着救命。 她的嗓子喊哑了,手掌早就麻了。晚上的风又很大,稍微一吹树枝就象快断了一样,乱摇乱摆,她一动都不敢动。 终于,有人发现了树上的她,急忙呼救。不一会儿下面就围了一大圈人。她的哥哥耶律鹰也闻讯赶到,指挥着众人想办法施救。 大家先搬来梯子,可梯子太矮够不着。 没办法,耶律鹰只好壮着胆子往树上爬。 看着大家为自己的事折腾得鸡飞狗跳,江兰又羞又臊,将沈冲暗暗骂了个狗血淋头。 不一会儿,耶律鹰爬到了树枝上,趴着一步一步向她挪。 树枝开始慢慢地往下压。 众人在下面喊:“不行,树枝太细了。” “抓住了也拉不动,不行!” “谁把人挂到那么缺德的地方啊?”…… 耶律鹰使劲伸着手,还是够不着。他再想往前爬,树枝已经发出“咔咔”的声音。 江兰不想让他冒险,喊道:“大哥,不要再过来了。” 耶律鹰闻言停住了:“你等等,我想想办法。” 忽然,下面的人静了下来。借着星光,江兰模模糊糊看见一抹白色身影飞了过来。 她大喜:“寒君。” 付寒君飞到近前,手一挥,绳子应声而断,江兰身体一歪,再一次落进了他的怀抱。 回到地面,他帮江兰揉着手腕。因绑得太久,手腕一碰就钻心痛。 “忍一下,忍一下。”付寒君柔声道。 江兰点点头,脚却再也站不住,往前扑去。 付寒君一把搂住她,解开身上的披风牢牢将江兰裹住:“快叫大夫,她好像发烧了。” 被风吹得脑袋发懵,江兰不想听周围嘈杂的声音,只知道把全身缩进披风里,昏昏欲睡。 耶律鹰也回到了地面,拱手道:“多谢寒王殿下,我这就带妹妹回家。” 付寒君劝道:“耶律兄,江姑娘烧得厉害。我看还是让她到我的别馆,让御医看看。” 耶律鹰想了想,点点头:“也好。” “江姑娘,得罪了。”付寒君一把将江兰打横抱起,上了路旁的马车。 发了一晚上烧,江兰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宽大的锦塌上。 她依稀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赶紧起床穿衣。等她好衣服,付寒君敲了一下门,就端着洗漱用具推门进来了:“我出门不带丫鬟,手下都是男人,他们不太好意思进来伺候。” 江兰受宠若惊:“怎么能让你来做呢,我自己来。” 付寒君浅笑:“朋友之间,说这些干什么?昨天你哥哥来接你,看见你睡得香就把你留在这了。” 江兰抿抿嘴:“不好意思,占了你的床。” 付寒君没再说话,递过毛巾,牙刷, 洗漱完毕,江兰打量着四周。除了床以外,付寒君用的东西都很简朴,尤其是窗边那张七弦琴,旧得露出了木头的颜色。晨风拂起窗边的云纱,轻轻从琴弦上掠夺。和它的主人一样,高雅而寂寞。 见她目不转睛,付寒君微微一笑:“那琴是千年前传下来的凤寂,姑娘想不想弹一曲?” 江兰摇摇头:“我过得很开心,只偶尔学学弹琵琶。” 付寒君敛眸:“过得很开心,自然该学弹琵琶。” 正在这时,付寒君的贴身随从进屋,禀道:“王爷,太子来了。” 那个据说到了蛮州好几天却没有多少蛮州人见过太子爷来了?江兰有点紧张。 付寒君也收起了笑容,郑重地对她道:“江兰,问了安你就回去。” 看来太子很难相处,连付寒君也不得不有所忌惮,江兰点点头。 ☆、第九章 “这蛮州除了产点美女,什么意思都没有。听说五弟昨晚收了个美女,特地来瞧瞧。”人还没进屋,太子的声音就已经传了过来。 江兰赶紧低头跪下。 太子慢吞吞地踱进屋,见江兰跪在地上,轻声一笑,伸手就要过来扶: “五弟,怎么叫美人跪着?” 还没被太子碰到,江兰已觉得身上密密麻麻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太子。”付寒君挡在了太子面前,“太子误会了,她是我的朋友。”说完,付寒君又转向江兰,“你先回去吧。” 江兰行了一个礼,快步退出了房间,连太子的样貌都没看见。 屋里太子的声音依然刺耳:“五弟,自从弟妹走了以后你就一直不碰女人。我告诉你,弟妹的滋味是不错,不过这世界上有好多比弟妹味道好的女人,五弟要尝尝才知道。我在蛮州就新收了几个极品,五弟你傻忽忽地去跟那些贱民们打交道,白白错过了无数的风景。” 呸,这个太子真不是东西,江兰暗暗骂。 回到家,耶律夫人已经急得直跳脚,拉着她问东问西。听她描述了那个大坏蛋的特征后,耶律夫人恨恨的说:“看样子他是蒙落族人。放心,干娘会请朋友好好查查,看看谁家的孩子那么大胆,竟敢欺负到我耶律家头上来。蓝眼睛的蒙落族人并不多,除了王族没剩几个,好查。” 耶律鹰不久也回到家,说素云华一干人等早已逃了,以后他们再敢踏入蛮州地界决不轻饶。 被风吹了一个晚上,江兰不可避免地感冒了。接下来几天,她天天与苦哈哈的草药为伍,浑身没有力气,这让她把沈冲恨得牙根痒痒。 过了几天,付寒君回了封地,临走前派人送来了一幅兰图。 红依见了两眼放光,缠住她问她对寒王的感觉。 “没感觉啦,好朋友而已。”江兰仔细地将画收好,准备拿去裱起来。 “天下人都知道,寒王只对知己送画的。小姐,这知己也可以往前再进一步的。”红依朝她挤眉弄眼。 江兰可不像红依那么爱做梦:“大姐,我和寒王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可能的,我们只能是朋友而已。” 一旁的耶律夫人认真地想了想:“对,寒王这孩子好,可惜两年前丧妻,我是不会同意让我家好好的女儿去做人家的填房的。再说皇家的事太复杂,寒王那以前的老婆不就死得很不明白吗?江兰这性子进去,肯定会吃苦头的。” 江兰气急地跺跺脚:“人家根本就没想过和寒王的事。” 红依开始卖弄她的小道消息了:“老夫人说的对,我听说寒王丧妻两年不娶,是因为他有异癖。可惜了,那么好看的男人,竟然喜欢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