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啊,孟凡景为国家拼死拼活,他的家人只能坐在这种小马扎上。百里飞墨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家里有几个臭钱吗,坐的位置却不能再好了。 发现司清在乱动,飞墨不解地回头看了他一下。紧接着,他看到了我。只见他冷冷地冲我笑了一下,然后得意扬扬地拍了拍旁边的一个空位。看到他的炫耀,我对他翻了一个白眼,坚决地将头转了过来。 我前面的两个男人也看了他们,正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唉唉,看到没,那上面坐着的就是司清。” “真漂亮,比女人还漂亮,不过我还是喜欢女人。流觞就不错,要是我能和她睡一觉死了也值啊。” “做梦去吧,你不知道那个司清现在正和流觞姑娘打得火热吗?听说,流觞就算要天上的星星司清也会帮她摘下来。” 原来司清另有新欢了,我顿时全身都变得巴凉巴凉的。柳玉才惨死不到四年,司清竟然有心思在他和柳玉共同生活的地方与其他女人牵扯不清。为这种人死,柳玉真不值。怪不得司清那天大发雷霆呢,人家都已经有新欢了我还在拿他的旧爱在不停地说事,看来我真是瞎操心。 前面的人继续说道:“司清和流觞,这两人很相配嘛。容貌相当,身份也相当,一个舞女,一个被赶出家门的浪荡子。嗯,天作之合。” “唉,坐在司清旁边的那个小子是谁,长得挺顺眼的那个?” “他是百里大公子,最近一直呆在风城。我听说郑老头的女儿要嫁给他做妾,真的假的?” “切,就凭郑家?百里家是什么人家,他们也想高攀?郑家人最喜欢吹牛,估计是郑老头喝多了乱扯的。” “那不一定,知不道百里大少的正妻出身贫贱。她的故事老多了,几天都说不完,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她都能嫁进百里家,郑家那个醋坛子不更有希望?” “你这就不知道了,那算什么大少夫人?百里家还没认那个媳妇呢。百里飞墨以后可是要继承候位的,那种女人怎么做侯爵夫人?谁没有过年轻的时候,你又不是不知道,年轻人做事没头没脑的。更何况百里大少爷平常都好好地呆在家里,哪里见过这些江湖女人?肯定是他一时头脑发热,被那女人给勾上手了。我想最后,百里家肯定会拿一大笔钱把那个什么大少夫人打发走。那个女人真有一套,嘿嘿,竟然赖这么一棵大树,这辈子吃穿不愁了。” 这时茶叔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跨到两人旁边大声吼道:“两个兔崽子,没看到有女人在后边坐着吗?说话干净点。” 可能是茶叔很凶,所以那两个人乖乖地住了声。 凡烈担心地抓紧了我的手:“姐姐,要不我们回去吧?” “不,”我拒绝道,“我还没看流觞呢。” 我的心痒得不得了,因为有人正在往舞台上搬一种五米宽的大鼓,说是流觞三人要在鼓面上舞蹈。鼓面那么薄,她们竟然能在鼓面上舞蹈,舞技一定是一等一的,这样的表演我怎么舍得为这点小事错过呢?更难听的话我都听过,这点闲话算什么。更何况那两个说话的人都不认识我,我生什么气? 第89章 好戏终于要开场了,“咚咚咚”几声鼓响之后,大伙屏住了呼吸。 忽然,两个妖娆的女子像两朵橘红色的祥云一般轻盈地从人群中升起,再像羽毛一样飘落在两架副鼓的鼓面上,摆出了一个反弹琵琶的姿势。看台下的人群沸腾了起来。 这应该就是流觞的两个副手——吹雪与画梅,她们果然如传言中所说的,是两个难得的美人。一个是瓜子脸的大眼美女,眉眼中间纹着一朵娇媚的梅花;一个微微有些婴儿肥,清纯可人。两人的身材更是不必说,前凸后翘,让女人嫉妒得喷血。 不过因为我和司清太熟了,对美人很有免疫力,所以我对她们的容貌并不是很感兴趣,倒更注意她们的打扮和身材。 她们的舞衣很像敦煌莫高窟壁画里的天女,闪亮的紧身上衣,宽松飘逸的裤子,令人眼花缭乱的丝带,这些东西在我看来并不新鲜。 欢快又急促的音乐声响起后,两女在欢快而又急促的音乐声中开始舞蹈了。她们跳的是是一种又柔又快的舞蹈,我不太懂,只觉得她们跳得很好看。一会像水里的鱼,自在地游泳;一会儿又像山中的小鹿,疾走惊跃。柔美而不扭捏,稳中带着浪,浪中带着俏。而那两片薄薄的鼓面,在她们的数次跳跃中竟然没有什么大的动静,只在她们可爱赤脚的轻踏下发着与音乐相配的鼓声。 跳得兴起时,吹雪画梅同时将身上的飘带往天上一扔,两条丝带像有生命一般,在空中温柔交缠在一起,相依相偎地朝大鼓飘了过去。突然,两条丝带震动了一下,一眨眼功夫,一个大美女出现在大鼓上:细细弯弯的乌黑双眉,茶色的眼睛里秋波荡漾,像露珠一般可爱的牙齿在微笑的双唇间闪光。手脚粉嫩丰腴,如同莲花的苞蕾。薄薄的舞衣下,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 她妖媚地侧躺在大鼓上,一手托着一个美丽的花篮,一手支着自己的头。像一件完美精致的艺术品,绝色倾城。她的美超过了性别的限制,有人将她和司清相提并论,我觉得实至名归。 她出现后众人都疯狂地叫喊起来,可当她的手微微向上一抬时,众人立刻安静了下来,广场上静得只剩下人们的呼吸声。 只见她慵懒地将花篮凑到自己的面前,对着花篮轻轻一吹。“呼——”地一下,花篮在一瞬间就神奇化成了无数片花瓣。紧接着,那些花瓣像是被一股无形的风卷了起来,飞上了天空,然后在广场中间纷纷扬扬地洒下。 这场表演,如梦似幻,魔术与舞蹈结合得完美无缺,真是神了。我看着漫天的花雨,又惊又喜,终于忍不住从马扎上跳起,随众人一起疯狂地欢呼起来:“流觞!流觞!流觞——” 随着流觞与吹雪画梅再次开始舞蹈,开场仪式几乎快火翻了。小色狼和闷骚的茶叔像所有的正常男人一样疯狂地挤到舞台边上去了。我站在一个小马扎上拼命地鼓着掌,手都快鼓肿了。 在鼓掌的间隙,我很偶然地想起了飞墨,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子。于是我扭头朝他那个方向看了看,这一看我差点没从马扎上一头栽下去。只见司清紧紧地贴在高台的护栏上,认认真真地看着流觞,眼珠子都快飞出去了。郑璇霜不知什么时候钻了出来,现在正坐在百里飞墨身边那个空位上。我看过去的时候,她正移过身子,亲切地和百里飞墨说着什么。而百里飞墨竟然没有什么刻意地表示,还点着头,显然是在认真听郑璇霜说话。在这个时代,一个未婚的女子亲密的坐在一个年轻的男人身边,简直就是在向众人宣布他们的特殊关系。 不知为什么,我的胸口莫名其妙地开始涌动着一种酸酸的气体,这种气体冲到我的大脑,又变成了一股朦胧的水汽从眼睛里冒了出来。四周的喧闹声在一霎那都消失了,我的脑海里只浮动着一个念头:百里飞墨竟然在大庭广众与郑璇霜如此亲密,他和我真的没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