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不住了,顺意而为吧。 理智的防线彻底崩塌,灵魂淹没在本能的欲望中,永无超生。 外面的天空一片昏黄,婀娜竹影在窗户上妖娆舞动,像一个巨大的笼子,繁复而华丽地罩在木楼上。斑驳的光亮扭曲了整个世界,时间悄然停滞。 我们是背水一战的赌徒,孤注一掷,倾尽了一生的激情,抵死缠绵。忘了过去,忘了将来,只有现在,只有和自己紧紧缠在一起的人。 情到深处,他紧紧地抱住我,抖抖地问:“你爱我,不会离开我,对不对?” 身体的每一寸都完美契合,脉搏因紧贴而灼灼跳动,燃出一波一波让我疯狂的眩晕。 “不想离开。”我含糊地答。 不想对方离开。 不准对方离开。 天大地大,我只想缠在他身上,直到永远,就算两人都万劫不复也在所不惜。 一切一切想法,都化成了最炽热的火焰,一点一点,将对方的身体,对方的灵魂烧得干干净净。 到最后我已完全没了力气,像抱住一根救命浮木一样抱住他,在暴风雨中沉沉浮浮。 他的体力好得惊人,丝毫没有倦意。 正面,背面,侧面,桌上,梳妆台上,床沿上…… 无休无止地索要,逼着我不停地攀上一个又一个快乐的顶点。 直到我的身体到了极限,连抬脚都没了力气,他才将我按在床上,狠狠地冲刺一番,注入了火热的爱欲。 窗外混沌的昏黄终于渐渐褪去,变成一抹浅蓝的天光。 纱帐中荡漾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夹杂着男女欢爱的味道,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今宵醉生梦死,哪管明朝世事无常。 我趴在床上,陷入半晕半睡中不能自拔,一动也不想动,什么也不愿想。 真希望时间永远停在这舒舒服服的时刻。 “你放心,有我在。过两天带你去吃……” …… 他一边喃喃地说着话,一边意犹未尽地吻着我光滑的后背,我的头发,抓起我的手依次将指尖放在口里轻轻啃噬,眼中载着无限的满足。 忽然,侍女在门外禀道:“公子,花神医司清来访,说是接夫人回去。” 他懒懒地吩咐:“打发了。” 我迷迷糊糊地琢磨着。 司清,他来干什么? 司清,司清,司清,飞墨! 理智在瞬间回归。 血液凝固,手脚冰凉,后背出了一身冷汗,所有骨头都快裂开了。 天,我干了些什么? 惊慌失措地滚下床,拿起衣服就往身上套。可双手直哆嗦,套了半天都找不到袖子。 说不清是恐惧还是懊悔的东西在胸口乱成一团。 本来已经决定结束,怎么会这样? 叫我如何收场? 还嫌不够乱,一股男人特有的热流沿大腿内侧哗哗流下。 让雷再劈我一次算了! 好不容易穿衣服,简单地扎好头发,忽然想起了被我忘在床上的人。扭头一看,对上了一双亮晶晶的冷眸。 “你,又想走?” 阴沉沉的语调,拼尽全力一般地砸向我。 可我的灵魂在瞬间结成了硬邦邦的一块,水火不进。 只剩身体还在不由自主地抖个不停,连话语都抖得不成调子:“今天是意外,千万别说出去,我们两到此结束,不要再联系了。” 他的脸顿时一片煞白,声音也变得陌生而冷漠:“不然,你要怎样?” 说话间,他用力揪紧了被子。□□的肩膀上,还残留着我的在欢爱时划下的鲜红指甲印。 我的心脏一阵刺痛,呆立在原地,眼泪突然淌下,不知是为他还是为我自己。 “要么杀了他,要么让自己下地狱,你已经逃不掉了。” 心里有个声音说道。 于是我蓦地转身,拎着裙角,跌跌撞撞夺门而出,落荒而逃。 隐隐听到他在身后喊:“等等,别走。” 我加快了步子,放佛这样就能逃出朝我扑来的天罗地网。 第166章 那个侍女守在楼外,我对她说道:“请送我出去。” 她为难地一欠身:“夫人,公子没吩咐。”说道这,她忽然停了一下,“现在吩咐了,属下安排人送夫人出去。” 我没心思观察他们是怎么沟通的,在侍女的安排下坐上了滑竿。 滑竿飞得很快,耳边风声呜呜作响,一道一道刮在心中最里的角落,像不出声的魔咒,搅得我惴惴不安。 身体一直在发抖。 不敢去想明天会怎样。 仿佛一个犯下滔天大罪的罪犯,不安地等待着审判。 惶恐,惶恐,巨大的惶恐。 到了镜影阁,一眼就看到了正负着手踱步的司清。瞬间,手心里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滑滑的,很难受。 见到我,他皱皱眉头,走过来责问道:“嫂子,昨天怎么又没回来?多亏还有我记得你。”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扫了他一眼,急忙将头低下。幸好再此之前侍女已给我编好了话:“有什么要紧的,舒总管说他负责将林公子送回去,我就放心和新认识的姐妹玩了一晚上。”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道懒洋洋的声音:“花神医,近来可安好?” 身体猛地一僵,我慢慢地抬头循声看去。 绛月站在高高的主位旁,一双淡金色的剔透眼睛惺忪而慵懒地瞥着我们,长发水泻般滑落在肩膀的一侧。赤着脚,身上只松松垮垮地披了件黑绸金丝睡袍,露着白皙的胸膛,两条结实修长的大腿在袍下若隐若现,几乎等于什么也没穿。 面若冠玉,丰神俊秀,美像一株沐浴在月光下的白莲,傲得像高高在上的黑狼王。 在这种咄咄逼人的气势下,司清沉默了半天,才冷冷地问:“他就是你新认识的姐妹?” 我没答话,只觉得天地之间温度骤降,冷得像个大冰窖,将我经络和骨骼都冻成了结结实实的一块。头顶暗沉沉的,厚重的天正一寸寸朝我压来,不多久就能压塌天花板,连带将我的身躯和灵魂砸得粉粉碎。 绛月就是绛月,绛月还是绛月,将人玩弄与股掌中的魔头。 是我太大意太任性,被他宠得太久,忘了他是什么人,忘了他的身份…… “孩子他娘,你脸色不太好,很累?”说着话,他身影一晃,风一般地闪到了我的边上,双手绕过我的脖子将我搂进怀里,“时候不早,我们请花神医吃了饭再走?” 炙热的温度从他火热的胸膛隔着薄薄的衣衫绵绵地传过来,可我却觉得身体越发冰冷,喉咙里发不出半点声音。 司清急了,脸色煞白,声音颤抖:“嫂子,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百里的事?” “告诉他实话,”修长的指尖慢慢地勾勒着我的下巴,滚烫的气息热热地扑在我的耳廓上,“乖,我绛月的女人,没有不敢认的事。告诉他,我们做了什么。” “你住嘴,”司清大声吼道,“孟书!你他妈回答我,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百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