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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玉落碧水凝黛情 沧海明珠 2812 2024-05-18 02:42
   “嘎,嘎,嘎……”伴着刺耳的铁链声,厚重的千斤顶缓缓开启,嗯地一声城门打开。   “哒、哒、哒、哒……”   “啪、啪、啪……”马蹄声、脚步声由远及近。   转眼间,兵临城下。   “王爷,大概有多少人?”黛玉陪着水溶,一起站在女墙的暗影里,开口低问。   水溶虚目望去,倒吸一口凉气:“至少五万人。”   五万对一万,压倒性的优势。就算王义的五千精兵不去东丰镇,这庆州城今晚也难保安详。   屏住呼吸,静等对方行动。西南军没有急急入城,而是按兵不动。黑压压的人马之中隐着一辆华车,想必那就是忠顺王驾下的得力猛将的坐驾吧。只见一人一骑走到马车边,过了许久,一个有些尖锐的男声响起:“左蛏队听令!随我入城!”语音似曾相识。   待那队人马靠近了,在残月冷照下,水溶这才看清为首那人:“白子钊。”   三筝双目瞪圆,磨牙吮血,扬起杀意,“王爷,把他交给我。”   水溶转身,拍了拍三筝的肩膀,“好,王耕昌,等城门关下了,你派人将他们逐到内城的北霆门外。”   “北霆门?”王耕昌诧异地看向水溶,“那不是……”   水溶轻轻点头,予以肯定。然后对三筝轻声劝道:“父母之仇定然要报,不过你要给我安全的回来。”   “嗯。腌制脯醢以奠之。”举首望弦月,清辉沁骨寒,三筝重重的点头,转身而去。墨色的身影在暗夜里,犹如一只孤独的蝙蝠。   “他们有深仇大恨?”黛玉看着三筝的背影,凄然的问道。   “是,杀父夺母之恨。当初这个白子钊仗着自己是忠顺王的人,横行霸道,在庆州一带,无人敢管。当年三筝只有五岁,他父母只是庆州城里一对普通的夫妻,以经商为生。白子钊因一次偶然的机会,看上了三筝的母亲,非要抢来做妾。三筝的父亲自然不愿意,然后两家骤起冲突。后来白子钊利用自己通天的关系,把三筝的父亲弄进了大牢,既不行刑,也不审判,就那么干耗着。却又想法子偷梁换柱,不知从哪儿弄了个女囚来,要把三筝的母亲换出去供他享乐。三筝的母亲不堪凌辱,撞死在白子钊家里后,三筝的父亲便被以通敌之罪,判处绞刑。行刑的时候,幸好我与父王来庆州办事,用尽了办法方保住三筝一命。可怜他父母死无葬身之处,母亲不知被扔到哪里,父亲亦被人悄然弄走。庆州城北,三筝父母的坟墓,也不过是衣冠冢罢了。”   黛玉震惊,从来都以为三筝是个古怪的性子,却不想他内心深处埋着这样的深仇大恨。   “玉儿,你先随侍卫回守备府,城头上不安全。”水溶皱起眉头,看着城下逼近的大军,抬手把黛玉护在身后。   庆州城北金河畔的柳林依旧虬技横立,惨淡的月色映出十里荒凉。这里是内外城间的坟地,这里是三筝的父母魂归的地方。   黑衣男子闭上眼,不忍睹,依照久远的记忆,颤抖地走入林地。像是一步一步走进灵魂中最脆弱的角落,“沙、沙。”凄凄的踏叶声,恍若心碎的声音。   掌心渗出冷汗,身体微颤。近了,近了。慢慢睁开眼睛,只见两株并枝而生的柳树下立着两座紧紧相依的坟茔。起伏的坟包前立着两块白而光滑的石碑,碑下放着几盘果蔬和牲礼,净瓶里插着数枝杏花,三筝知道,那是娘亲生前最爱的花卉。而她的一生,也如杏花一般,开的时候灿如云霞,落得时候萧然寂寞。   将手中的长剑归于剑鞘,三筝一步一步走近坟墓近前,身体倏地滑落,指尖轻抚墓碑上的文字,声音微颤:“爹、娘,筝儿来了。”   然后,重重地叩首,“筝儿不孝,今日才来看你们,请二老恕罪。”   再叩,“二十年未为爹娘添白烛、奉祭礼,是筝儿之过。”   三叩,“让二老喊冤抱屈、深仇不得报,是筝儿之错。”缓缓地抬起头,猛地抱住两块石碑,“生养之恩永不忘,今日请二老饮一壶月光,但看儿子杀仇敌,为二老报仇。”   无叹,无泪,一脸无情。慢慢站起,从腰间抽出冷冽的利剑,转身离去。   风吹过,垂柳依依河水潺潺,月色凉如秋寒霜。   三筝只身一人,站在官道上,静候脯醢。   “哒哒哒……”跑步声慌乱,马蹄声仓皇。冷眼看去,为首那人一脸惨白,全不似往年那般的嚣张。   “来者何人?”白子钊举鞭尖叫。   “地狱鬼差。”三筝语落身起,剑指豺狼。   “护驾!护驾!”颤不成声。   三筝蔑然一笑,以气贯剑,销魂声动,音音绕耳。一剑飞过,头颅飞起,横身一扫,将白子钊踢落马下。“来人!来人!”他连滚带爬地向身后跑去。   轻轻落在马前,转腕飞血,剑身银亮。带着微笑,走入包围。忽地瞪大双眼,真气四射,剑走八方,光若游龙。血肉横飞,惨叫四起,无心无念,但有剑。   天教分付与疏狂,气吞残虏战穹苍。   忠顺王竟然是亲自率领五万精锐攻庆州,看来真是要破釜沉舟了。然却不知,自己的攻敌妙计已经被人识破,此刻深陷重兵埋伏之中,颇有些惶然之感。   “杀!”密林里吼声和擂鼓声震天动地。   “主子,我们中计了!”随驾急急大叫。   忠顺王匆匆跳下马车,踩着小侍的手掌跃上马匹,冷冷地看了看旗帜招展、将帅遥立的城楼:“传我帅令,大军撤离!”   “那白军师?”尉官急急问道。   忠顺王不甘心地虚起双眼:“白军师为国捐躯,本王定厚葬之。”一抽马鞭,掉头飞奔,“驾!驾!”   “撤!撤!”校官粗吼,架起的云梯被推倒,西南军分成三路急急退离。   “杀!”   行至白桦林只听喊声撼地,锣鼓齐鸣。一队骑兵从东南角杀出,黑暗之中看不清来者多少,但从声音判断至少也有近万人。忠顺王暗叫不好,低下头,隐身于军卫之中。   “唰,唰,唰……”一阵箭雨飞过,骑卫纷纷倒下,忠顺王惊的毛发耸起,心中暗恨:水溶,都是你害的本王如此狼狈,待本王回去再与你算帐!   天似沉墨,黑云罩地,风动白桦,疑有暗影。   小跑的步兵不时张望,就怕哪里再杀出伏兵。气不敢喘,脚不敢停,一鼓作气奔行数十里。待到金河边,刚要停下缓口气。却听身侧又是一阵号角低鸣,怎么又来!从忠顺王领地到庆州城,本就不眠不休地疾行了一夜,如今又受到如此惊吓,西南军个个觉得身负干斤,疲累不堪。   “杀!”马蹄声狂乱,西南风不息。   西南军丢下辎重,虽腿如灌铅,也不得不再度奔命。   骑马狂奔的忠顺王此时已经金冠半落,束发蓬乱。他低下头,躲过数支冷箭,狠抽马匹:“驾!”   风声鹤唳水滔滔,林暗月残路遥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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