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黛玉很美,可没料到真正打扮起来,居然是如此的绝色。倾国倾城这四个字,在她的身上竟然也显得苍白无力起来。 黛玉刚要起身出去走走,却听见外边家人打招呼的声音,却是梅瑜泽来了。 “咦?怎么梅公子今天这么早过来?王爷还没下朝,估计还要等一会儿才回来。”黛玉手里执着一只团扇,半挡着玉面,轻声笑道。 “郡主万安。”梅瑜泽在一刹那的失神之后,给黛玉请安。黛玉之于梅瑜泽,应该是非常熟悉的,梅瑜泽平时出入北静王府,水溶不在家,都是黛玉接见,如今黛玉在北王府当家,见面的机会更多。然则尽管二人很熟悉,梅瑜泽每次见到黛玉,依然会失神一刹那,每回和她道别,心中的惆怅也更浓几分。 “梅公子请坐。”黛玉转身在主位上坐了,方请梅瑜泽坐下。梅瑜泽施礼,从怀中拿出一个信封交给黛玉,轻声说道:“郡主,这是南边来的书信,楚景天叫人送到了属下府上。” 第15章 春和景明祝贺芳辰 书信是楚景天写来的,主要是汇报一下大体的账目,说一下南边生意的运作状况。黛玉当着梅瑜泽的面打开看完,之后便叫紫鹃点了蜡烛,把书信在火上烧了,扔进一边的错金百合铜鼎之中。 梅瑜泽一边品茶,一边暗暗地打量黛玉行事,心中暗暗地叹服。 “有劳梅公子了。”黛玉看着那封信化为灰烬后,方对着梅瑜泽嫣然一笑。 “说这些客气话做什么?”梅瑜泽放下手中的茶盏,微微一笑,“王府的杂事越来越多,郡主又清减了不少。” “是啊,宫里的事情往王爷身上压的越来越多。家中的事情,便只好由我来代劳了。不过幸好有梅大哥在帮我,不然我可应付不过来。”黛玉微笑着低头,轻轻地品茶。 “明儿郡主的生日,皇上早有圣旨,说要礼部为郡主准备及笄之礼。王爷至今也没吩咐下话来,不知此事郡主怎么想?这几日我一直想讨郡主个主意,但总见不到郡主的面,这一拖就拖到了如今。好歹手下也有几个能办事的人,郡主有什么事儿,请吩咐下来,让他们也好快些去准备。”虽然梅瑜泽早就按照自己的主意,为黛玉准备了一些庆贺生辰的礼物,但梅瑜泽总要问一声,以备周全。 “哎!不过是个生日罢了。有什么可准备的?既然皇上要礼部准备,咱们自己准备了,也用不上,只能等走完了那些过场,再回来自己小聚一下罢了。这事儿王爷既然没说什么,你们就当不知道罢了。又准备什么生日?”黛玉轻叹一声,原本水溶说过要给她一个特别的及笄之礼,但那也是对未出嫁女子而言。如今自己已经跟水溶拜了天地,纵然官场上和宫里那些人都不知道,也只是一时权宜罢了。这件事儿如今不说还好,一说,则成了一件烦恼事。 “既如此,那咱们就不提及笄之事,只简简单单的给郡主过个生日罢了。”梅瑜泽也不多问多说,只好顺着黛玉的意思去办。想想这些,心中又有些不忍。暗暗地动心思要讨好黛玉,自然要下一番功夫。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黛玉点头,二人又说了几句闲话,梅瑜泽便要起身告辞。却听见外边水溶的声音:“是瑜泽来了吗?” 梅瑜泽忙迎出去,笑道:“是呢,正要告辞,王爷就回来了。” “好久没跟你下棋了。今儿别走了,中午留下用饭。”水溶抬手拉着梅瑜泽的手腕,二人一起又回到了屋内。黛玉见状,便转身吩咐紫鹃,叫厨房准备中午的膳食,自己便去窗下榻前,取出了那一副黑白玉棋子。 梅瑜泽见黛玉从一个干脆利落的当家郡主,转眼间变成一副温婉的小女儿姿态,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浓浓的感觉,又见无论说话做事,水溶的目光始终不离开黛玉的身影,又觉得十分的羡慕。毕竟黛玉的这般小女儿姿态只在水溶面前展露,而冰冷淡漠的北静王爷也只有在看黛玉的时候,目光里才有炙热的火焰。 心中感慨一番,又想起自己家里的那个少夫人,虽然也是花容月貌,自有一股天然的风流,但每次想到她是薛家人,心里边别扭着,即使这么长的时间,暗暗地查访,也没有发现薛宝琴和宫里那个宝贵人有什么来往,但只因为一个‘薛’字,便总也不愿多看她一眼。 “瑜泽,想什么呢?”水溶见梅瑜泽看着棋盘愣神,自己叫了他好几遍都没反应,便捡了一枚棋子,丢在他的眼前。 ‘啪啦啦……’玉棋子和沉檀木相撞击的声音把梅瑜泽从沉思中惊醒。忙抬头看看面前一脸玩味的水溶,尴尬的笑笑,摇头道:“没什么,不过是些家中琐事。不提也罢。” “翰林府的家庭琐事,必然也不是小事。说来听听,我还从没见你这么劳神过,到底什么事儿让你为难成这样?”水溶索性把手中的棋子都放回棋盒里,好整以暇的端起了黛玉亲自捧过来的香茶,慢慢的品着。 “还不是因为一个‘薛’字?”梅瑜泽低叹摇头。 “尊夫人的事情?”水溶说着,看了一眼黛玉。黛玉一愣,不解的看回去,轻声问道:“梅大哥的夫人姓薛?” “是啊,此人你应该认识。她也是紫薇舍人的后人。”水溶点头回道。 “宝琴?”黛玉惊讶的问道。 “是啊,贱内闺名是叫宝琴。不过这边知道的人很少。”梅瑜泽无奈的摇摇头。 “原来是她一一这也是个难得的人物儿了。”黛玉微笑点头,当初隐约听说宝琴是许了一个翰林家,到底是谁家,也没听清楚。她在园子里住了些日子便走了,说是发嫁了,以后便没了消息。不想却是在梅翰林家。可见当初宝琴的父亲也真真是有些见识的人,能给自己的女儿找到这样一个安身之所,也幸而当初薛姨妈早早的打发她出嫁,才使她免受那些天灾人祸。 “郡主是说她的相貌,还是人品?”梅瑜泽急待弄清这个问题,宝琴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就算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夫人,也不能成为他成就伟业的绊脚石。所以在不能确定这个女人的性质之前,他一直跟她保持着一段距离,洞房花烛夜的洞房到现在的少夫人卧房,他梅瑜泽一直没有踏进去一步。 “自然是‘品貌’二字,这二者可是缺一不可的。”黛玉轻笑,另端了一盏茶给梅瑜泽。 “郡主既然这样说,我这心里也好受了些。”梅瑜泽长出了一口气,曾几何时,他梅大公子辨别一个女人的善恶,也要借助于她人的评价了?实在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缘故。 水溶见梅瑜泽有几分释然,便打趣道:“依我看来,瑜泽是被自家的夫人迷住了。” “呃?”梅瑜泽顿时红了脸,瞪着水溶,“王爷何出此言?我是什么人,岂能被一个女子迷惑?” “不是迷惑,是迷恋。堂堂翰林之子,我天朝文人书生的偶像,竟然也有词不达意的时候。呵呵……有趣。”水溶难得的对着除黛玉之外的人开心的笑,这灿烂的如同孩童般的笑脸,却把梅瑜泽给炫的有几分迷茫。一时间有些分不清到底这样坦率的水溶是真正的水溶,还是原来那个冷漠的王爷是真正的水溶。总之那个曾经是自己最熟悉的朋友,在短短的时间内,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变得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一一难道,这就是爱情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