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由阿靖打理,所有的事情都简单起来。 黛玉不能下床,只能依照李老婆的话,乖乖的躺在床上养月子。每天从阿靖的嘴里,听到南宫倾城慢慢好转的消息,心中万分着急,恨不得立刻起身去隔壁瞧他,无奈一一身不由己。 日子如瓦楞上的猫蹑足跑过,这段时间她不常醒着。即便她再能忍再能扛,可虚弱的身休却每每违背意志,让她总处于昏昏欲睡的状态。几番迷蒙间,总有人休贴地喂她喝水、为她擦身,是阿靖姑娘吧,真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哥哥有福气了……她如是想着,然后陷入甜梦。 清风漫话轩窗,黛色山岚暗生惆怅,不远处望川轻拍着浅堤,发出愁惨轻响。 今次,他水溶终于尝到了恐惧的滋味,恐惧到难以掌控,恐惧到几欲懦弱乞求。 怕,他怕啊。 鼻息间微弱的几乎听不见得呼吸,胸口微弱的几乎感触不到的起伏,他紧紧地盯着那张惨白的娇颜,一瞬不瞬。 他压抑着胸口涌动的血气,视野中弥漫着水雾。 清冷如他,也有这般激烈的情感,换在以前他是断然不信的。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她已成为他的魔,深深、深深地驻在心底。 他牵住几欲发狂的神智,俯身在她的鬓间低喃。 “生生世世永不绝,你若狠心……”这一声带着三分警告、三分期盼、三分沉痛,轻轻地破碎了冬夜,“我便上穷碧落下黄泉,上穷碧落下黄泉……” “嗯……”听着这般撕心裂肺的低吟,黛玉动了动手臂,睁开了眼睛、月光透过窗户纸照进屋子里,眼前的墨色身影便笼罩在宝蓝色的光晕中,那样熟悉,仿若梦里。 寒风呜咽,窗外树枝瑟瑟摆动,好似她的、他的心情。时光极慢极轻地流过,却难以平复两颗激越的心。 半晌,他胸口微伏地立在床缘,而她颤颤对上那双潋滟生波的凤眸。 泪水瞬间满溢,她笑着启唇,沙哑的声音如微尘浮动在空气里。 “回来了?” 夜色中,俊颜被阴影遮蔽,“我回来了。” 她泪如雨下,轻道,“我也回来了。”从地狱黄泉之侧,从连绵不尽的血色彼岸花从之中,回来了。 话未落,人已入怀,他埋入她的颈窝,几不可辨地应了声:“嗯。” “我……”她哽咽着,用尽全力攥紧他的衣袖,“我好怕……” 耳边的呼吸不稳,他压抑着喷薄的心绪。 “呜……”再难压抑心头的苦涩和欣喜,她嚎啕大哭,“溶……我好怕……” 有力的双臂轻轻地晃着,他的声音如浅溪一般柔柔地流过她的心底。 “我也怕。” “……” “我很怕。”他在她耳边坚定地重复,语调中有着异样的沙哑。 那双长臂牢牢又不失温柔地环着她,挺秀的身形隐隐发颤。 “溶……”她愕然,转过头想要看清他的脸,却被一只大手遮住了视线 “不要看。”他平稳地低语着。泪痕满面的他极力维持着最后一丝要强。 这个男人啊,她臻首无力地靠在他的肩上:“好。” 心底抑制不住地发柔,身上的痛似乎不那麾明显了,泪水静静落下,带着恍如隔世的复杂情绪,一点一点淋湿了他的衣,也淋湿了他的眼底。 这样的人,叫她怎舍得啊,怎舍得。 …… 晴丝千尺,韶光悠悠,梅花照眼的午后她枕着他的胸膛静静睡去。而后一只大手轻轻覆上她的左胸,不带半点情欲。柔弱却平缓的心跳,透过他的掌径直传进他的心。 许久不见的优美弧线勾勒在唇角,龙眸如春潭,将情意蓄满。 回来了。 他轻吻着她的鬓发。 真的回来了。 请湛的俊眸盈盈,含着浅淡笑意。一下午他就那么坐着,目光从未离开,手掌一直贴在她的心上。 终于熬过了月子,熬过了寒冷的冬天。 日子见暖,不知外边如今是什么景象,反正这偏僻的农家茅舍里,冬天时温暖如春的。今天李阿婆不在家,阿靖也扶着南宫倾城出去散步,简单的草舍里,除了水溶和自己,便是尚在襁褓中的女儿。 “我想洗澡。”过了这么多天,她觉得自己整个人快比醋酸了。每天只是拿着热毛巾擦擦而已,每次说要洗澡,都被李阿婆给念念叨叨堵回去。 “好。”他应了声,在她的发上落下一个吻,旋即走出去。 亏他不嫌自己,黛玉皱眉摸着长发,明明是那么爱清洁的人啊。 外边艳阳高照,明亮的阳光从窗棂里透进来,一室温暖。二月初的江南,应该是繁花似锦了吧? 屋里雾气霭霭,水声轻轻回荡。 “好了。”水溶试了下水温,转身脱起了衣裳。 哎?黛玉不明所以地撑圆双眸:“你……” “嗯?”他脱下被水溅的湿漉漉的外衣,露出细致肌理。 “你……你也要洗?”她呼吸有些不稳,双颊鼓鼓。 优美的双眉微地一扬,他心安理得地开口:“玉儿,你大病初愈,你坐不住的。” 正人君子的表情,正人君子的语气,她一时无语。 深眸春波如醉,他除了外衫,仅著白色长裤。 她心跳如鼓地看着他走近,脑中一热出言道:“我不要了。” 他默默走来,端坐在床缘上。 “明天让阿靖帮我吧。”说着,她转身掩住被子。 一双大手倏地探入,精准无比地将她大横抱起。 “呀!”她惊叫。 他望着她薄红的脸颊,眼底满是笑意。 “以往都是阿靖帮我的。”她不甘示弱地解释。 眼中波光潋滟,好似靖日微风下的湖面,他徐徐垂眸,看得她心底发毛。“以往,靖姑娘也要休息的,何况,她还要照顾倾城。”他极合蓄地提示。 “嗯?”她瞪眼,心底涌起不祥的预感。 “总不能一直麻烦她。”他慢条斯理地为她宽衣,声音带点漫不经心与压抑。她无可奈何地看着自己成了个布娃娃,任他摆弄。 “玉儿说呢?”他扯开她里衣的长带,伸手撩开她背后的长发,深深望来。 “还是不要了。”她直觉明白如果他说了,自己以后怕是再也不好意思面对他了。 偏冷唇线浅扬,他伸手欲要解开肚兜,她急道:“这个不用了。” 修长的手指停在半空,看了半晌,他面色有异地放下手,抱着佳人踏入浴桶。 好暖,升腾的水气冲击着她的颊面,不一会便熏出酡红。 他一手环在她的腰间,将她贴在自己身上。轻薄的亵裤勾勒出女性的独美,柔顺的长发散落在水中,犹如招摇的水草。小巧的肚兜浸湿在她身上,若隐若现的特征更加刺激观感。他俊颜紧绷着,全身硬的像石头,折磨,他暗叹。 他的心猿意马险些让她滑入水中,夜景阑无奈地揽紧佳人的纤腰,将她紧贴在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