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皇上……” “够了!”李云绶越听越生气,说来说去,这李云绵倒是成了烫手的山芋,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这争来争去,他倒成了热饽饽,皇上呢?有谁再替皇上着想?李云绶啪的一声拍了一下龙案,太和殿里立刻安静下来,人人屏息凝视,个个战战兢兢,毕竟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才握有决定权,而站在下边的臣子们,只能在皇上授意之下发表所谓的自由言论罢了。 “水溶?!”李云绶此时此刻,还是觉得水溶比较好用。TMD,这么着满朝文武就没一个人能像水溶这么懂事,在这种时候保持沉默,只听皇上一人的呢? “臣在。”水溶忙上前一步,朗声答应。 此时此刻没有谁比水溶更清楚皇上有多恨李云绵,皇上恨不得把他五马分尸挫骨扬灰。但这话皇上却不能说出来,说出来,皇上变成了不顾手足之情的禽兽。 “这件事情交给你了。务必给朕一个满意的结果!若是能捉住那个贺兰臹,朕要亲自审讯他!”李云绵恨恨的说道。 “臣遵旨。”水溶躬身答应,嘴角弯起一抹冷笑。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只有把李云绵攥在自已的手里,这口气才能尽数发泄出来。若不然,水溶心中的怒火肯定要把他的被烧成内伤不可。 北静王真是天子宠臣啊! 皇命一下,满朝文武不无唏嘘。皇上的亲兄弟犯了事,皇上一句话就把他交给了北静王,啧啧……满朝文武谁不知道,简郡王那可是家资千万啊,这件事乃是肥的流油的差事,只要北静王拿捏好了,把简王处置的合了皇上的心思,这以后的小日子就越发的舒服了。 能在朝为官的人,个个儿都是人精。不信你问问,历朝历代的庙堂之上,哪个傻子曾经傲视朝堂?就连太和殿门外扫地的太监,那都是水晶心肝儿玻璃人。 众人都在心中感慨之际,皇上已经甩袖子说了一声水溶你到朕的御书房来,便起身退朝。 皇上转身在文武百官的跪拜山呼声中离开了太和殿。大殿之中有热闹起来,有些按耐不住的朝臣们,纷纷上前同水溶搭讪,水溶只是冷笑置之,摆摆手,说了一句:“诸位请回,本王还要去御书房同皇上商议简王之事。” 有句话说:后宫亦是朝堂。 此话真真乃是至理名言。 水溶在太和殿同众位大臣们告辞,随着太监往御书房来,刚到御书房门口,恰好与太后万寿宫里的总管太监撞了个对面。 “皇上!奴才参见皇上。”那太监见了水溶,只拱手笑笑,便转身先一步进了御书房。 “什么事?”李云绶的心情不错,看见万寿宫的太监,便乐呵呵的问道:“母后有什么话跟朕说?” “回皇上,太后娘娘早起亲手做了皇上爱吃的椰蓉糕点,说请皇上过去尝尝,太后娘娘说,好几天没见着皇上了,心里想得慌。请皇上下了朝便去万寿宫。” “哦!好啊,椰蓉糕点,是朕最喜欢的点心啊!”李云绶说着,便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欲往外走的时候,却见水溶已经进门。于是摆手笑道:“罢了罢了,叫你来也没什么话,还是那句,务必把真相查出来,朕可不想当个糊涂皇上。你去吧,传太医院的太医,给晋阳郡主好好地把把脉,调养好了身子,今儿——初七了吧?还有五天,就是晋阳郡主十五岁生日了。到时朕让华贵妃亲去北静王府,主持晋阳郡主的及笄之礼。” 水溶来不及回话,皇上便出了御书房的屋门,随着那太监往万寿宫去了。 看着那一抹明黄色绣九龙的织锦龙袍,水溶恨不得上前去,连这条恶龙一起撕烂。 北静王府内书房的卧室里。 黛玉靠在床上,一口一口喝着紫鹃喂过来的汤药。终于喝了半碗,便伸手推开,叹道:“偏偏是我命苦,一年到头跟这些苦药汁子做伴。” “主子这几天受了些恶气,又吹了凉风。身子便有些受不住了!还是把这药吃了吧,养几日就好了。等身子大好了,自然就不用吃这些东西了。”紫鹃劝说着,又要喂她。 “不要了,吃来吃去也不过是这样。你倒是去问问,南宫公子从牢里出来了没有?”黛玉再次推开紫鹃的手,自己转过身子,又躺倒靠枕上,仰着脸,看着帐子顶上绣着的折枝虫草。 “听说南宫老妇人答应给皇上提供四十万两银子的军饷,他们才把南宫公子放出来。”紫鹃把药碗放在一边,轻声叹了口气。从来都以为那个长得跟女人一样好看的邪气公子是个玩世不恭的人,不想他竟然可以为了主子独闯皇宫,连杀二十多个大内侍卫,一直逼近皇上身边,真真是个男子汉呢!可惜好人命不好,偏生这位公子得了不治之症。若不然那晚估计都把那狗皇帝给杀了。 紫鹃想着想着,忽然噗嗤笑出了声。 黛玉便瞥了一眼紫鹃,生气的问道:“你笑什么?这事儿很好笑吗?” “主子恕罪,奴婢不是笑南宫公子。奴婢是笑那位宝贵人。听说南宫公子闯入皇上的正清殿时,正好是宝贵人侍寝,南宫公子长剑一挥,那位宝贵人都吓得尿了皇上的龙床……”紫鹃说着,又捂着嘴笑起来。 黛玉也被她逗笑了,抬手拿着帕子甩了紫鹃一下,笑骂道:“你这促狭鬼小蹄子,专拣这些没用的乱说。” 主仆二人正笑着,忽听门口有人说道:“你们说什么体己的笑话儿呢?也说给本王听听?” 紫鹃忙离座起身转过去对着水溶福身行礼:“王爷安。” “嗯,说什么呢,这么开心?”水溶看着黛玉因笑而绯红的脸,心中比抹了蜜还甜。 “她哪有什么正经话?还不快去换下这身朝服?”黛玉说着,瞪了紫鹃一眼。紫鹃忙吐吐舌头,转身下去取水溶的家常衣裳。 水溶方在床边坐下来,又定定的看着黛玉,半晌儿方道:“你还是笑起来好看。” 黛玉原是见他很认真的看着自己,半晌不说话,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或者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便一直耐心的等着,不想等了半天,却等来了这样一句话,先是一愣,立刻便觉得浑身暖暖的,仿佛沐浴着和煦的阳光一般的舒畅,一时微笑着,又瞪了水溶一眼,嗔道:“你再不学好。”说完,便转身向里,歪在靠枕上。 水溶见她欲笑还嗔的娇羞模样,心中一阵激荡,忍不住扑上去把她搂进怀里,轻声问道:“玉儿,你在简郡王府,没受什么委屈吧?” “那些事儿,算不得什么委屈,只是你却一直欺负我,让我受了许多委屈,这帐可怎么算呢?”黛玉回脸,瞪了水溶一眼,说着话,又红了眼圈儿。 “是我不好,不该那样对你。害你受了这些的委屈,也害了倾城。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水溶抱紧了黛玉,连声自责。 “不许再说了……”黛玉抬手,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再自责下去。事实上,他越是自责,黛玉的心里越是难过酸楚,若他能替自己辩解一些,或许她的心里还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