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告诉我他说的都是瞎话。”水溶哼了一声,别开眼睛恨恨的看着一边的影影,考虑着要不要给这个妖孽一鞭子。 “他说什么话,与我何干?”南宫倾城淡淡的说道。 这种无所谓的态度,一下子把水溶激怒,却原来那一份信任是假的,同生共死的情谊也是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对她的一番深情,纵然知道她已经是自已的人,还要出手争夺!这就是自己这些天来最骄傲的友谊吗?这样的友谊,不要也罢! “看样子你是早就知道了?如今还跟我装蒜!”水溶陡然怒喝,手中长鞭已然甩出去。 “啪”的一声巨响,影壁前一块太湖石立刻粉碎,碎石块私下飞射,边上有倒霉的小丫头脚步慢了点,便有石屑粪过漂亮的脸蛋,带出了一丝血痕。 南宫倾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直的看着水溶,目光渐渐地冷下去,结成万丈寒冰。 “来人!”水溶心中怒火未消,看也不看南宫倾城一眼,转身便往黛玉住的地方走。 “王爷。”三筝和夜妖应时出现。 “准备马车,接郡主回府。”水溶扔下这样一句话,便疾步离开,不给南宫倾城一点解捧的余地。 事实上,南宫倾城也没打算解释什么。而这样的结果,应该也在他的预料之中。只是这一刻真的到来时,一切又都是那么冷酷无情。 南宫倾城看着门。那粉碎的太湖石,好像已经看见粉身碎骨的自己一样,嘴角带着嘲讽的微笑,良久,他的身体猛然一僵,然后慢慢的弯下腰去,脸色骤然苍白起来,唇角紧闭,似乎在咬着牙强忍着什么,但终究没有忍住身子有一个踉跄,嘴角溢出黑红的血。 “公子!”边上的小丫头慌忙上前扶他,都被南宫倾城摆手制止。似是忍着极大地痛苦,他慢慢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小丫头吓得抬手捂着嘴巴,浑然忘了自己脸上的伤,站在原处,半天说不出话来。 水溶气势汹汹的进了黛玉的屋子,紫鹃正服侍着黛玉吃燕窝粥。因见他脸色铁青,像是跟谁大吵一架似的,进门后便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一言不发。黛玉便推开了紫鹃转头问道:“跟谁赌气了?” “紫鹃收拾东西,咱们回府。”水溶气咻咻的把手中来不及收起的长鞭拍在桌子上,怒声吩咐。 紫鹃吓了一跳,偷偷地看了黛玉一眼,黛玉点头,紫鹃方转身下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黛玉无力的伏在小炕桌上,看着水溶铁青的脸色,纳闷的问道。 “我们回府,你如果不喜欢北静王府,我在外边再买一套别院。总之,不能住在这里了。” “为什么?住这儿不是挺好的吗?” “好什么好?再好,你就要成了南宫家的人了!”水溶怒喝。 黛玉一愣,略一沉思方明白了水溶的意思。便轻笑一声,回了一句:“皇上不是没答应吗?” “你知道这事?”水溶立刻瞪大了眼睛,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黛玉。 “……”黛玉不语,说不知道,那是撒谎,说知道?水溶还不气炸了脑? “你真的知道?!”水溶腾地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怒视着黛玉,一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仿佛要燃起火来。 “是,我知道,但这是够了……”水溶不等黛玉说完,便爆喝一声,打断了她后面的话,然后紧走两步,上前抓住黛王的肩膀,死死地盯着她 怒视良久,反而忽的一声笑了起来。 “哈哈……”水溶把黛玉推了一把.全然不顾她后仰的身子倒在榻上.因背后没有靠枕,黛玉的头便不小心在窗台上磕了一下,后脑勺嗡嗡的,眼冒金星。黛玉下意识的抬手捂住后脑,只觉得头皮突突的跳着,不多时后脑勺便鼓起了一个包。 水溶兀自狂笑不止,看着黛玉,不停地摇头,然后把手深入怀中衣襟内最安全的位置,摸出了那块蝴蝶玉佩,轻轻地放在黛玉身边的炕桌上,再狠很地看了她一眼,愤然转身,匆匆离去,甚至忘了那根从不离身的长鞭。 “你——”黛玉一下子没了主意,忘了头上的疼痛,拼着命坐起来,伸手握住那枚劣质的玉雕蝴蝶,上面金线捻着黑珠绒线打成的络子结成同心结挂在玉佩的下边,细细的流苏摇摇晃晃,散发着让人晕眩的光泽。 黛玉用手撑着炕桌,从榻上下来,扶着榻边往外走了两步,然后趔趄一下,上前扶住百宝阁,再攒了攒力气,往门外冲去,一边凄声叫了一句:“你别走——” “主子!”幸好紫鹃闻声赶来,及时扶住了摇摇欲坠的黛臣,焦急的问道:“主子,这是怎么了?” “王爷——叫住他!你们——拦住他!……”黛玉整个人都伏在紫鹃的身上,伸手指着楼梯下,那里却早就没了水溶的身影。 “主子,您放心,奴婢这就去找王爷。您快坐下来,你这身子,如何禁得住这样的折腾?”紫鹃一边劝,一边扶着黛玉往回走。无奈黛玉执意不肯非要下楼去寻水溶。 “主子——您怎么了?”碧落也闻声赶来,见紫鹃急的满头大汗,黛玉哭的满脸泪水,一时间吓得没了主意,只知道上前来,帮着紫鹃把黛玉扶住。 “快,扶着我,去把他拦住……”黛玉虚弱的喘息着,依然坚持自己的意愿。 “主子,您别急,碧落背着您下去。”碧落说着,一转身躬下身子,把黛玉背起来,便噔噔噔的往楼下走。紫鹃忙进去拿了一件披风,一阵风儿似的跟了下来。 碧落把黛玉背到了楼下,依然没有水溶的影子。紫鹃拿着披风赶来,给黛臣披上,三人出了房门,院子里空荡荡的,只有几个小丫头子外边答应。却不见水溶和三筝的人影儿。 “放我下来。”黛玉指了指廊檐下栏杆处的长椅,轻叹一声。 “主子,这儿风凉,不如咱们进屋吧。”紫鹃无奈的看看四周,王爷的褪脚真快,怎么这一会儿的功夫就没影儿了? “在那儿坐会儿。”黛玉坚持。 碧落无奈的看了紫鹃一眼,紫鹃也没办法。忙去拿了一块狼皮垫子来铺在上面,碧落把黛臣轻轻地放过去。黛玉倚在栏杆上,向外看着院子里零落的玉兰花瓣,沉默不语。 “我去找找。”碧落咬咬牙,不甘的说道。 “嗯,快去快回。”紫鹃也认为只有找回水溶,才能劝着黛玉回去,便悄声嘱咐了一句,看着碧落离开。 玉兰花落,天气已经有此暖了。无奈黛玉身体极弱,原是在大病之中。那里经得住这春风的凉意?紫鹃上前去把斗篷裹紧了,又叫小丫头拿了手炉来,点上红萝碳,包了帕子放在黛玉的怀里。看着她呆呆的样子,暗暗地叹气。 有胆小的小丫头见了黛玉这番境况,便悄悄地去回南宫倾城。此时南宫倾城旧疾又犯,刚吃了药丸在自己房里歇息,听见小丫头说郡主又哭又闹的,在外边坐着不肯回房,便知道水溶回去跟黛玉闹了别扭。少不得强撑着身子,随着小丫头过来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