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地看了她一眼,随后瞥眼看向面如死灰的宝钗,她散着长发,战战兢兢地靠着床角,脸吓的腊渣似的黄:“你……究竟是何人?” 南宫倾城拖着莺儿,踢着地上的碎瓷,带着仿若乐音的丁丁声,悠哉悠哉地步向那个雕花大床。 “你……你……别再靠近了!不然……不然我就要叫了!”宝钗抖着声音,憋着泪水,急急地大叫,“来人啊~来……” 不等她叫完第二声,南宫倾城便跨步上前,捏紧她的下颚。感觉到莺儿已经放弃挣扎,他松开左手,只听身后一阵猛咳,莺儿嘭地跌坐到地上。宝钗看到莺儿没事,便放心的舒了口气,松开被角,裸着身、风骚露骨地靠向倾城。想用美人计转移他的注意。 装作被她的媚态吸引,南宫倾城微微笑着慢慢俯下身去,奸诈之色在他的眸中一闪而过,他轻轻地松开她的下颚,忽然敛容,虚起双目,抚向腰侧。 只听一声闷哼,南宫倾城笑笑地抬起头,与近在咫尺的莺儿直直对视。她举着铜盆,嘴角滑下一股稠液,呆呆地低下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插入腹腔的长剑。 铜盆再次落地,发出刺耳的响声,南宫倾城拍了拍衣袍,与莺儿侧身而过。只听到身后一声闷响,宝钗裸着身子趴在床沿,抖的好似筛糠。 南宫倾城撩起袍子,慢慢地坐在床沿上,偏着脸看着地上的死尸,幽幽地说到:“死的容易了点。” 宝钗抬起头怔怔地看向南宫倾城,手脚并用地爬下床,跪在他足边:“这位侠士,奴家与你无冤无仇,请不要伤我性命。”说着发疯似的叩起头。 “噢~”我斜着眼,冷冷地看向地上的人。 她抱着南宫倾城的小腿,双目含泪,嗲声说道:“奴家只身飘零在世,无父无兄可以依靠,身处这重重宫门之中,任人玩弄,侠士若是不嫌弃,奴家愿随侍左右!” 南宫倾城是在不愿看着她这副样子,冷漠的抬脚闪开,随手丢给她一件外衣。宝钗颤抖着穿上了衣衫:“奴家谢过侠士不杀之恩,今生今世奴家愿做牛做马,倾情以对。” 倾情以对?呵呵,好一条脂粉蛇啊,可惜南宫倾城不是那心软的农夫。 南宫倾城弯起嘴角,妖媚的一笑,箍住她的下颚,双眼微微睁,拇指和食指突然发力。只听一个清脆的骨碎声,宝钗嘴唇大张,眼泪倏地落下。“呃!呃!”她左手抚着脸颊,痛得在地上打起了滚。 “你这个女人太毒,即使我常年跟毒物打交道,也不敢沾染你半分,倾情以对?你还是与你的皇帝陛下长相厮守吧。”南宫倾城魅惑一笑,“我今儿来,只不过时想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贺兰臹已经付出了代价,如今正好轮到你。”说完,南宫倾城长剑一挥,一只雪白的酥手从空中飞落,血雨四溅,板着一声惨绝的呼叫声,南苑警钟嘶鸣,侍卫乱作一团。 “有刺客!” “抓刺客——” “别让他跑了……” “快,这边……” 脚步声嘈杂不堪,灯笼火把把整个南苑照的犹如白昼,花草从中,假山石后,所有的犄角旮旯都被人用长枪乱戳一气。顷刻间草木凌乱不堪,南苑禁地编入同遭了强盗一般。 白虹一道从天际划过,南宫倾城妖媚的身影往北飞去。无声无息,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第37章 碧草青青塘火温暖 夕阳余晖斜照在苍茫大地上,远山雄浑,隐约有云海翻涌,山峰的轮阔被夕阳勾勒上淡淡金边。黛玉的眼前是大片深浓的绿,绿得没有尽头,仿佛一直延伸到天边。她从不知道,这塞外的牧野竟能辽阔至此。天地之阔,山河之壮,即便是帝王家也不能尽揽囊中。 水溶骑着战马带黛玉出城,来看这壮阔边塞,无际旷野,来看他一手开拓的疆土。十年几年前,他们脚下还是突厥的疆土,这肥沃美丽的绿野仍被外族霸占。直至宁朔一役,水溶大破突厥,将天朝疆城向北拓伸六百余里,直抵神女峰下。 黛玉第一次被天地之美所震撼,原来荒漠之外,有一种风景,比江南山水更富有磅礴的霸气; 有一种力量,比皇家天威更令人折服。 水溶扬鞭指向远方,“那就是神女峰,北境最高的山峰,峰顶积雪万年不化,从未有人能攀过山腰以上。北地牧民故老相传,那峰顶是神灵的居所,凡人不可亵渎。” “我从未到过那么高的地方。”黛玉由衷感叹,心下无限神往。 “我也只到过山腰。”他慨然一笑道:“这世上唯一令我敬畏的,便是天地之力。” 如此大逆不羁之言,已不是第一次从他口中说出。初时听来震骇,而今黛玉竟也泰然。若是旁人说出这话,未免轻狂犯上,唯独从他口中说出,却是轻描淡写,叫人听来也觉理所当然。 “翻过那座高山便是大漠,四面茫茫皆是黄沙,高丘转瞬就成平川,流沙之壑深不见底,一直向北绵延数百里才见绿洲,再往北,就是如今突厥的疆土了。如今突厥王已经不再姓阿斯兰。” 顺着他扬鞭所指的方向,遥想朔漠狂沙,黛玉不禁心驰神往。长风猎猎,吹动他风氅翻卷,将黛玉的长发吹得纷乱如拂。 他们共乘一骑,徐徐而行,没有侍卫跟随,抛开俗事纷扰,唯此一骑双影倘佯于宁静旷野之中,天愈高,心愈宽,人愈近…… 天际最后一抹残阳焕发出灿烂的余晖,将天地万物洒上璀璨金光。 遥望那天地尽头的红日,黛玉陡然生出豪气万丈,“说好了,你教我骑马的,今日便教,如何?” 水溶看看怀中的娇弱佳人,摇头笑道:“你身子还没大好,今儿不过是怕你闷了带你出来走走。等倾城回来,治好了你的内伤,我再挑一匹好马给你如何?” “骗人。”黛玉撅嘴撒娇。 “我怎会骗你?”水溶无奈的摸摸她的头顶,宠溺的笑道。 “只骑马这一件事儿,都不知道说了几百遍了。到如今也没做到。” “嗯……”水溶见黛玉执意不肯放弃,沉吟一声便退而求其次,“不如今日我带着你,在这草原上驰骋一回,如何?” “也好,勉强吧。”黛玉点头,向往的看着远方碧草连天的美景,今日若不能骑马纵情一回,岂只是‘可惜’二字? “坐稳了。”水溶说着,一手搂住她的腰肢,一手握住马缰绳,双腿一夹,策马奔驰仿如御风踏云。 矫健的骏马载着二人在草原上纵情驰骋,任长风猎猎,掠起衣袂翻卷,长发飞扬,仿佛御风飞翔在一望无垠的绿野之上,风中混杂了泥土与青草的清香,令人心神俱醉。 黛玉被水溶不松不紧的拥在怀里,既安全,又放松,她微闭着双眼,感觉自己仿佛是在天空中飞翔一般,新鲜的空气在面颊上凉凉的划过,还带着青草的芳香,天际有苍鹰在晚霞中飞过,时而高击长空,时而低飞婉转,恣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