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时候来的?”“大概是一个月前吧。有一天夫人和老爷亲自带着蒙钟少爷去学馆拜见馆主。姨娘就趁这个机会,带着奴婢出了府里。奴婢以为她是想上街逛逛,可没想到她带着奴婢去了这镇上的琼邀馆,还不许穿了女装来,非得男扮女装才行。” “你晓得为啥吗?” “奴婢真不晓得呢!她不说,奴婢也没敢问。主子的事奴婢向来是不过问的。如今想来,奴婢也百思不得其解,为啥她要偷偷地来镇上?莫非……莫非真是为了今晚这事……” “若是你这样说,我就更不明白了。管姨娘要真是贼,为啥会带你来这儿踏霜?她不该自己一个人来镇上吗?偏偏多出你一个可以指证她的人,她不是自寻麻烦吗?” “少奶奶,您是怀疑奴婢跟姨娘是同伙吗?” “我只是问问,你不必这么激动,照实话答就行了。” “奴婢就真的不晓得了。” 蒙时忽然插话道:“会不会是她想把所有的事都推到你身上呢?故意带着你来镇上走一圈,又带着你住进蒙香楼,偷完东西后一股脑地都冤枉到你头上,不就完了吗?相对而言,她更容易被人相信吧!我劝你最好要晓得的事情都说出来,否则我和三少奶奶都没法帮你。” “是!”曦儿想也没想,连连点头道,“应该是这样的!姨娘一定是想冤枉我,所以才带了奴婢一块儿来的。今晚要不是奴婢机灵,只怕早成了她的替死鬼。其实从前我们府里掉东西时,奴婢也偷偷地怀疑过姨娘,可没有证据,连老爷都不说啥,奴婢就更不能说啥了!” 蒙时又问道:“为啥你会怀疑管姨娘呢?”曦儿说道:“每回府里失窃后,姨娘总会有些来历不明的银子。她说是放利钱得的,可奴婢是不信的,那放利钱分成也得不了那些银子呀!现下想来,真是很有可疑。” 香草看了一眼蒙时点头道:“管姨娘忽然来了,我真是很疑心呢!看来,她的确很有嫌疑,不如搜搜她的房间,瞧瞧有啥可疑的东西没有。” 曦儿忙起身道:“这主意不错!姨娘到底清白不清白,搜搜她的房间就晓得了!奴婢也不希望是姨娘所为,到底是跟了好些年的主子呢!” 香草点头道:“亭荷寻梅,你们俩跟了曦儿去!宝儿,你再往屋前屋后寻一边,瞧一眼有没有管姨娘的影儿。这么大一个活人儿难不成真凭空不见了?” 曦儿跟着亭荷寻梅下楼了,宝儿也赶着再到楼里各处找一遍。等他们走后,蒙时笑问香草:“你这看戏的瘾儿还是这么大呢?明知故问的东西还兜转那么多圈做啥呢?”香草笑道:“瞧瞧她们到底想做啥呗!狗咬狗的戏文不是最好看的吗?你要嫌闷得慌,就回书房里收拾东西去。” “行,”蒙时起身笑道,“我可没工夫看那曦儿在这儿装疯卖傻,等找着管姨娘再叫我吧!” 蒙时前脚刚踏进书房里,宝儿后脚就上了楼,一脸兴奋地说道:“少奶奶,您猜那管姨娘在哪儿?”香草问道:“找着了?” 宝儿点头道:“在灶屋后面那堆柴火边躺着,拿了些柴火挡着,所以刚才没大看见呢!” “人呢?咋样?” “瞧上去昏迷着,我已经叫亭荷弄醒她了。您要不要下去瞧一眼?”香草笑米米地说道:“去吧,我得瞧瞧这主仆俩到底打算给我们演一处啥好戏呢?做个捧场的,也得做到头不是!” 香草下了楼,正好听见管氏放声大哭。走到管氏房门口时,她正扑向曦儿,发疯似的抓扯曦儿,嘴里嚷道:“你这没良心的贱婢,想整死我你才甘心吗?你安的是啥心呢?我待你平日里不错吧?你竟能干出这样的事?” 曦儿吓得脸色如土,双手使劲地推开了管氏,指着她说道:“姨娘,您可含血喷人了!您咋会在柴堆那儿奴婢可不晓得呀!今晚奴婢和雨竹都忙着看顾楼上的毛贼,忙着给三少奶奶报信呢!您自家给人绑了,能怪奴婢吗?”15974847 管氏跳起来骂道:“你这没良心的东西!我早瞧出你不对劲儿了!今晚给我喝的那杯茶里放了啥?为啥我一喝完就晕了过去呢?醒过来还叫人给绑住丢再柴堆那儿,不是你起歹心害我是谁呢?” 曦儿的表情顿时有些慌乱了,显然是没有料到管氏还能这样反咬一口。管氏见香草来了,便哭得更厉害了,指着曦儿对香草说道:“这样的奴婢我也不要了!连自家主子都敢谋害,我留在身边就是个祸害!香草,你替我送官去办了,我懒得再看见她了!” 香草站在门口笑道:“姨娘不必着急,送官容易得很,你这事不得好好查清楚吗?省得冤枉了曦儿!” ☆、第三百五十五章 入瓮来伎俩失败 ☆ “行!现下就查她个清楚,省得往后赖我冤枉了她!”管氏虽一脸愤怒,可语气却透着一股子气定神闲的味道,仿佛所有的事情早已在她掌握之中。言咣玒児 曦儿见到管氏时,心下已是十二分的吃惊。当时她亲自送了管氏上二楼,再悄悄地找了雨竹守住楼门口,然后才急匆匆地去找香草,想趁此机会将管氏当场拿下。所以当她听见宝儿说楼上没人时,立刻想到管氏一定是跳窗逃走了,便故意领着众人去了管姨娘房间里,让大家都瞧见管氏的确不在房里,嫌疑最大。 可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管氏居然峰回路转地出现在她面前。这瞬间,她忽然明白了,管氏只怕打了和她一样的主意,都想让对方成为替死鬼,好打消香草等人的疑心,继续留下来查找那件东西。只是她和管氏事先都不知道那钱袋的事,仿佛香草和蒙时已经起了疑心。 站在烛光阴暗处的管氏斜眼瞟着曦儿,心里拂过一阵得意,随后 开口对香草说道:“我与她相处这几年算是看错她了,没想到她的胆儿居然这么大!说来真是不该领了往你这儿来,不晓得我昏迷时家里还有谁不见了,只怕也是她干的!”香草轻描淡写地说:“没谁不见了,只不过又遭了一回贼而已!” “啥?又遭贼?”管氏听了这话,走过去抬手就甩了曦儿一个巴掌。曦儿闪得快,只是指尖碰了一下。 管氏一腔怨气地说道:“枉我还这样的信任你,拿你当自家姐妹看待,你竟是个不折不扣的毛贼!瞧着三少奶奶日子过得风光,是不是想顺手摸些油水?把我灌晕了,再往我身上推一耙子,是不是?你那心可真够狠毒的!” 曦儿抬起头眼里全是憎恶和鄙夷,瞪视管氏几秒后,她咬紧牙关说道:“姨娘,您这话就严重了。奴婢从前是啥样儿的人您不清楚吗?”她特意将不清楚三个字说得极重,仿佛是在提醒管氏我们都是一条道上的,别先自己翻了船,“这几年奴婢可是一直跟随着您,奴婢要是个毛贼,能逃得过您的法眼吗?记得从前有个相士说过奴婢可是您身边的福星,您得一直带在身边才能福星高照呢!想来,应该是有人故意挑拨我们,在给您的茶水里下了药,叫您误以为是我干的。兴许是那毛贼也说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