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听着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像是不罢休了。她眉头一皱,吩咐蒙沂道:“去瞧一眼,到底是甚事!要是你自己的风流帐,自己解决了!” 蒙沂直喊冤枉道:“娘,我可甚债都没有呀!我来这儿才多久呢!我可不去,去了指不定就赖上我了!”蒙梁胜道:“这样吧,叫了那媒婆进来,把事问清楚!” 不一会儿,那“媒婆”就进来了。这“媒婆”是高氏临时装扮起来的。她一身喜庆火红的装扮跟着下人快步地走了进来。一见着宁氏和蒙梁胜便下跪行礼,连忙说道:“恭贺老爷夫人,恭贺大少爷大少奶奶!奴婢给你们报喜来了!” “甚胡话呢!”蒙沂责问道,“跟我恭贺甚东西?你这老婆子嘴巴不干净小心找抽!”“哎哟,这大少爷才真是过了桥就不认人了呢!” 高氏惊呼道,“您能干出这样的事,难道不敢承认吗?我们寻梅好好的一个姑娘,您能说不认就不认吗?人都给您抢来了,您可总得说点良心话呀!”别说蒙沂了,连寻梅都一头雾水地看着高氏。寻梅问道:“高妈妈,您说啥呢?” 高妈妈忙说道:“寻梅呐,你放心,三少奶奶说了一定给你做主!虽说你是个丫头,可好歹是少奶奶身边的人,礼数都要齐整了才行!嫁妆都替你备下了,一并都抬了过来……” “甚东西?嫁妆?”费氏呵呵笑道,“连这东西都抬到门口来了?”高氏点头笑道:“那可不是吗?三少奶奶说了,你们是从苏州远道过来的,又是大户人家的规矩,可不得样样备齐吗?只是大少爷这事办得不地道,该事先知会一声,临到头来才不会抓忙呀!” “够了!”宁氏厉声喝道,“你这老婆子到底在胡说甚?”15426696 高氏依旧一脸笑容地说道:“恭贺夫人,夫人何必这么生气呢?嫌弃我这老婆子做媒做得不好,您再另外寻一位就是了,赏钱不给也就罢了,还这么一脸凶相,吓唬谁呢?要不是大少爷把事情做得这么急,三少奶奶也不必临时抓了奴婢来顶数呀!” 蒙梁胜恼火道:“一派胡言!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些甚!来人呐,丢了这老婆子出去!” “三老爷,您只管丢了我出去,明儿传开了,是谁丢面子可说不上了!大少爷可好风流的人才呢,到了这儿才多久呀,就干出这档子不要脸的事来,到头来还打算不承认,把寻梅往死里整!行,您丢吧,丢了就莫怪我这老婆子嘴臭了!”高氏说完一屁股坐在厅里,丧着一张脸不说话了,一副死赖着不走的架势。 告诉出书指。艳茹坐不住了,上前问那高氏道:“你把话说清楚了!我相公到底做了甚不要脸的事?”高氏扭头道:“横竖要丢我呢!我不说了,要说等我们三少奶奶来再说!她可在门外候着呢,一个怀儿婆就给你们挡在门外,传出去可不叫笑话吗?还诗书礼赞之家,哼,有啥礼可言?” “爹,”艳茹着急地说道,“叫了那香草来问清楚!我们蒙沂的脸面不能就让这几个人给污了!他是甚人我还不清楚吗?” 蒙梁胜也心里纳闷着,不知道香草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点头道:“叫了她进来,省得说我这个三叔把她一个有孕在身的侄媳妇挡在门外了!”艳茹抢先了一步,到了大门外一看,香草果然坐在旁边凳子上,还有两个丫头打着扇。 艳茹没好气地说道:“我爹叫你进去呢!你想白白地给我们蒙沂添个污名儿,可没那么容易!” 香草慢条斯理地起身道:“放心,绝对不是污蔑,你自己的男人你自己不清楚吗?瞧你这么生气,心里一定也是怀疑的吧?我先恭喜你了,往后多个好帮手!” “哼!”艳茹甩头就进去了。香草扶着亭荷的手慢腾腾地来到了花厅里。高氏忙起身告状道:“少奶奶,他们要扔了奴婢出去呢!”香草在旁边靠椅上坐下后,冲宁氏和蒙梁胜笑了笑说:“三叔,伯娘,你们都在呢?对了,管姨娘呢?她没在吗?这么大的喜事儿她为啥不来凑个热闹呢?” 宁氏冷冷地问道:“你有甚诡计就说出来吧!我们能有甚喜事可言的?你以为拿张嘴巴一说就成了吗?想污蔑蒙沂可没那么容易!” 香草笑道:“这哪里是污蔑呢?摆明了是蒙沂自己干出来的事,我又没拿刀逼着他把寻梅抢过来,咋叫我污蔑呢?” 蒙沂气急败坏地问道:“我抢了她又如何?没错,是我从竹桥那儿抢了她过来,为甚呢?因为她抓伤了我弟弟!” “哎哟,”香草一脸惊讶地说道,“蒙沂,你这么说就不妥当了吧?往后叫我们寻梅咋做人呢?你都把她抢过来了,不就明摆着要娶她吗?这会儿子倒推脱起来了,这还算人话吗?” 寻梅眼睛睁得老大老大,刚要开口说话,亭荷就忙朝她使了个眼色,暗示她不要开口说话。她只好把一肚子的好奇咽了下去。 这时,费氏笑着问香草:“我们听来听去都没明白呢?为甚抢了过来就算做要成亲呢?” ☆、第二百五十五章 抢夜亲吓坏蒙沂 ☆ 香草眨巴眨巴眼睛,特别无辜地问道:“费姨娘当真不晓得?”费氏点头道:“真不晓得,莫非这里头有甚缘故?”香草摆摆手,故作不信的姿态说道:“哟,哄我的吧?这会儿子拿不晓得当托辞呢?我可把话先摆这儿了,我们寻梅要是有个啥山高水长的,我绝不罢休的!” 蒙沂急得不行了,冲香草嚷嚷道:“有甚缘由你只管说出来!吊人胃口做甚呢?莫不是谎话圆不下去了?”香草瞥了蒙沂一眼,吩咐高氏道:“高妈妈,你来说,把话都说清楚说明了了,省得他们这有规矩的豪门大户以为我们冤枉诬陷了他们!” 高氏忙拱了拱手冲宁氏等人说道:“这话还要从我们老家一个风俗习惯说起,这风俗叫抢夜亲。啥叫抢夜亲呢?就是说新郎官和新姑娘情投意合,约定成婚之后,新郎官叫上人夜里去新姑娘家把人抢了来,当晚不洞房,等第二天新姑娘家的人到了,再拜堂成亲。这样做原有个说法,是说新姑娘太贤惠漂亮了,新郎官家的人等不及第二天迎亲,所以才夜里抢了去!” 在场的人,包括寻梅都哑然了。费氏最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边摇头一边拿团扇拍旁边茶几。宁氏气得脸色发青,冲她喝了一声道:“闭嘴!”她的笑声嘎然而止,可心里却乐开花儿了! 蒙沂愣了半晌,指着寻梅,问香草:“照着老婆子的说法,我是抢夜亲了?”香草很认真很诚实地点点头道:“是呀!难道你不想承认?” “承认个屁……不是不是……谁承认呀!”蒙沂激动不已,“我怎会看上这丫头片子?我就算在自己身边挑拣一个,也不会抢她呀!” “这话不错,”宁氏接过话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家老大就算要纳妾,也该找个有模有样儿的,身家清白的姑娘。断不会找你们西院的丫头片子,谁知道是个甚出身?要是跟你差不多,哼,根本就不可能!我知道你想做甚,不过是想救了这丫头片子去,你这点小心思我还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