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好月脸色发青地轻笑道,“真长能耐了!都替旁人操心起来了,果真是少***派头。人家巧儿汪嫂子要你替她们费心了吗?” “刘好月,你那点心思以为我瞧不出来吗?” “我啥心思了?”月香摆时香。 “今天要是香云肚子里那娃儿没了,你只怕要乐得慌了吧?要是镇上几个比你先怀上的人都滑了胎,你没准得在自己家里起尊菩萨拜了吧?今天这事但凡是有些良心的不替胡氏和香云想,也该替那肚子里还没出世的娃儿想一想,你不训你嫂子便罢了,还在旁边冷言冷语,打算拿了几件衣裳就算补了一条命吗?你都狠到这地步了,我还不未雨绸缪,等着你来害我肚子里的娃儿吗?”香草说完吩咐寻梅把那几个小片木头丢还给了好月。 好月一看这东西,顿时脸像上一层白灰似的。旁边兰氏更是吃惊得捂住了嘴巴,缩到门里去了。好月故作镇静,却声音颤抖地问:“你这是啥意思?” “我早说过了,这套咒人的法子对我不管用,你白费心思了!收着吧,刻的字儿挺好看的,留着自己玩吧!” “这东西不是我的!”好月还犟嘴道。 香草转过头,口吻冷淡地说道:“非得叫我把你喝的那一罐子汤药里有啥全都说出来吗?我晓得你心里不服,落到哪个女人身上都是难受,可你不能心里揣着难受,还得叫别人难受吧!”好月心里咯噔了一下,似乎已经猜到香草怎么得到那些小木片的了。她回头就指着兰氏骂道:“你给我药里放了啥东西?” “我哪儿放啥呀?都是你吩咐的!”“胡说!你就是想我过继你家那老四,变着法子的害我呢!”好月说完故意撵着兰氏进了屋。 香草没再理会她们,说完转身就回蒙香楼去了。亭荷在她身后问道:“少奶奶,今天不去客栈那边了吗?”香草点头道:“往后要是没啥事,你们就不用过去帮忙了,就在楼下的小灶屋里单煮。”15882544 “真的呀?”几个丫头差点开心得跳了起来。雨竹忙问道:“少奶奶中午想吃啥,我这就给您做去!” “吃了早饭没多久呢,慢慢来吧,横竖那小灶屋你说了算!”雨竹呵呵笑道:“少奶奶,您放心,我的手艺不比良杰差!”正说着良杰,良杰就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香草笑问道:“咋了?赶着给我做午饭来了?”良杰喘了一口气道:“香三叔叫我来跟您说一声,先莫过去了,省得听见心烦。” “咋了?客栈那边出事了?”14DM4。 “张叔和许姨吵起来了!可凶了,三娘劝都劝不住,正闹腾着呢!” “莫不是因为昨晚那金姑姑?”香草微微皱眉问道。“可不是吗?”良杰拿手扇了扇涨红的脸说道,“许姨见了那金姑姑就浑身不痛快呢,为这个,跟张叔吵了起来。” “哦,姨娘怕是吃上醋,”香草叫良杰到偏厅里坐下问道,“吃早饭没?瞧这一头热汗的,你帮着劝架了?”“没敢去劝,就跑前跑后叫了人,还没吃饭呢,灶上搁着。” 香草吩咐雨竹给良杰拿早饭来,然后问道:“慢慢说,到底是咋回事呢?”原来,今天一早,良杰就往灶屋里准备早饭去了。路过账房时,他看见张金打着哈欠从里面出来,才知道原来张金昨晚一夜没回去。等他备好早饭去账房里时,在门外听见张金亲切地问金玉娘道:“昨晚睡得可好?” 玉娘道:“很好,合上眼就睡着了,连个梦都没有。这些日子难得能睡这么好,想必是那亭荷姑娘屋子里点了暖香,闻着味儿怪好的。” “喜欢那香吗?回头我问亭荷要些。”“不必了,我就是随口一说罢了。” 良杰进了账房,张金忙起身把早饭放在玉娘跟前,说道:“尝尝合不合胃口,你早饭挑剔,可良杰手艺也不错。这儿的饭菜跟你老家差不离。” “我闻着就很香,昨晚已经尝过这小兄弟的手艺了,确实挺好的。”玉娘脸上露出一丝温柔的笑容,“你也吃吧,你昨晚没家吗?” “哦……事多,这不客栈要开业了吗?我是大掌柜,活儿多着呢!”“那你得多吃一口才是。” 正说着,蒙时到了,张金忙起身出了账房,跟蒙时说事去了,叫良杰看顾着金玉娘一眼。良杰问道:“早饭还合口味吗?”玉娘点头道:“好着呢,真是麻烦你了!”“您太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 门忽然就被推开了,把良杰吓了一跳。他定睛一看,不是许姨吗?许真花一脸怒气地冲了进来,像只愤怒中的火鸡似的。她一见着良杰就问:“你张叔呢?” 良杰道:“跟蒙少爷说话去了。啥事啊,许姨?” “横竖跟你没干系!今天我不把话问清楚了,我还真是咽不下去这口气儿了!凭啥说我头发长见识短……”许真花拨开良杰正要往张金那张理帐的桌子走去时,忽然发现了玉娘。 她犹如见了天外来物一般,怔在那儿说不出话来了。她拽了良杰一下,指着金姑问道:“这人哪儿来的?为啥在你张叔屋子里?”玉娘忙放下筷子,起身向许真花点头道:“想必是嫂子了。” “嫂子?你打哪儿论起的嫂子呢?”许真花用惊异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玉娘。 “张金哥是我师兄,我自然要称你为嫂子了。” “师兄?”良杰和许真花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许真花一头雾水地问道:“我没听他说过有个师傅呀!”金姑脸色有点尴尬,点点头道:“是我来得太仓促了,没事先跟你们打个招呼,有些唐突了,真是很抱歉,嫂子……” “慢着!先莫嫂子嫂子地乱叫,”许真花抬手打断了玉娘的话,警惕地问道,“你来找张金有啥事呢?”“哦……想着他快过四十岁生辰了,来给他庆贺庆贺,嫂子不会介意吧?” “生辰?”许真花想了想点头道,“对哦,他的生辰就是这几天,你不提我还差点忘了。我想不起来的事,你倒是记着的……”她说着眼神狐疑地在玉娘身上瞟了几眼,用审犯人似的语气问道:“你哪儿来的?” “我是从河南那边来的。” “路挺远的,特意来给我们家张金做生辰的?倒真难为你了!”“多年不见,想着来看一眼。” “你一个人来了?” “是,我一个人来的。”金姑被许真花逼问得有些尴尬和局促了。她微微弓着腰身,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像是犯了什么大错似的。“张金是你哪门子的师兄呢?” 许真花又问道。“是走镖的时候认识的。他拜了我爹做师傅,就认了我这个师妹。嫂子,你要不信,回头师兄回来了,你问问他吧。” 许真花听见师兄这两个字,有种翻江倒海的不舒坦,眉头皱起说道:“哦,走镖啊,这事我是晓得的。可他从来没说过有个师傅或者师妹呀!”她说着一双眼珠子像压路似的从玉娘脸上压了过去,处处透露着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