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和严亲王说和?你懂现下的形势吗?该不会是为了救蔡灵舒才想出来的谎话吧?” “是,我是想救蔡灵舒,可也是替您着想。您派兵出去打战,不耗费人力物力财力吗?当别人都互相揍得鼻青脸肿,爹娘都不认识的时候,您关起门来看着他们打,把自己养得膘肥体壮的。等他们都打得一败涂地时,您再出手,那必然是强者了。” “呵呵呵……”永成帝拍着膝盖大笑了起来,指着香草道,“你这丫头说话,真是有趣呢!话是粗俗了点,可这是算是兵书上的一种策略,看来蒙时平时没少给你看书呢!” 香草笑道:“我们家蒙时说了开卷有益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那朕问你,你怎么证明蔡灵舒与铭愈失踪的事无关呢?”“说句您不信的话,蔡灵舒真的没绑架您的孙子。蒙时临走之前也跟我说了,绑架他的可能另有其人,而且应该是熟识之人。” “熟识之人?是谁?” “暂无准确定论。” “可朕看出来了,”永成帝又指着她说,“你好像已经有怀疑的对象了,是吗?” “是,有怀疑的对象,但不能轻易说出来。” “你不能轻易说出来的事还真多呢!那朕就给你三天时间,若是三天之内你能查出铭愈的下落,证明与蔡灵舒无关,那么朕可以考虑与严亲王说和之事,怎么样,你敢答应吗?” 香草低头沉吟着,亲娘啊,这还把家国社稷往自己肩上扛了?太重了点吧!可要不答应,那先前那番话也白说了呀,蔡灵舒也会没命的。于是乎,她硬着头皮说道:“好,我答应,三天就三天。” 永成帝笑道:“有勇气,敢在朕面前立下军令状的人很少,你——是第一个女人!朕很期待你能查出谁是背后真正主谋。”香草看着永成帝那笑容,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永成帝不笨,心里应该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不过他不想出手,而是想让自己将这背后的主谋者揪出来,真狡猾! 出了昶书厅后,迎面遇见了如意。如意问她:“没事了吗?不会再给关进去了吧?”香草轻叹了一口气,叉腰说道:“是不会被关进去了,可跟关进去有啥分别呢?没想到我还要充当一回女版狄仁杰了,我的元芳在哪儿呢?”“什么意思?” “没啥意思,你咋来了?” “元贞郡王跑皇后娘娘那儿去找陛下,皇后娘娘才知道信亲王要毒杀你,吓得魂儿都没了,赶紧叫我去地牢里瞧瞧。可我到了地牢里,蔡灵舒说你已经没事了,往昶书厅来了。我就赶来瞧瞧。” “回去告诉外婆吧,我没事,好着呢!外公舍不得砍了我的头,留着有大用处呢!” “对了,有个事我想问您,见着婉儿了吗?” “婉儿?没来找过我啊!自从上次在吴太医家门外遇着她,把她带回家之后,我和蒙时已经劝服了她,送了她到城外安身了,这事你也是晓得的。难道她又回城了?” “想来是前阵子听说睿武郡王要出征了,她心里终究是挂念吧,所以回过城一趟,可现下家里却找不着她了,一点音信都没有。” “婉儿失踪了?”香草一边走一边在嘴里念叨,“韩铭愈也失踪了,莫非两人私奔了?”如意立刻摇头道:“那怎么可能呢?睿武郡王不是那种可以为了婉儿抛弃名利的人。他当初对婉儿不过只是玩玩罢了,何曾动过真心思。” “难道他对婉儿一点真心都没有吗?” “真心倒没有,愧疚之心却有些。我记得有一晚我在园子里遇着他时,他还问我去婉儿坟前扫过墓没有,听他那语气,像是对婉儿有些愧疚之情。当初处死婉儿的事,是信王妃(阮氏)的意思,皇后娘娘本没有要婉儿性命的想法,所以在汤药里让吴太医动了手脚,这才保住了她一条性命。” “韩铭愈当时晓得吗?” “怎么会不知道呢?信王妃和皇后娘娘叫了他到跟前来,把厉害干系说给他听了,是他自己答应的。我当时汗毛都竖起来了,等他们走了之后,跪在地上求了皇后娘娘。婉儿跟我一样都是皇后娘娘跟前养大的,皇后娘娘下不了那个狠心杀了婉儿。” “照你这么说,韩铭愈对婉儿到底有些愧疚之情,若是再见着婉儿,那势必会怜悯同情悔意一块儿涌出来。” “您觉着睿武郡王的失踪跟婉儿有关?” “让我再想想吧!”香草懒懒地伸了个懒腰说道,“唉,关了一天的地牢还真不好受呢!我先回去了,好好泡个澡去!”回到唐府时,门外还有几个士兵把守。亭荷正担心地要死,见香草回来了,这才松了一口大气。香草吩咐她备了热水,在房间里泡起澡来。 亭荷给她添完热水后,问道:“少奶奶,要让我给您按按额头吗?” “嗯,按吧,累死我了,地牢真不是一般人能蹲的……”香草仰头靠在桶沿上轻声说道。 亭荷的手开始在她额头和太阳穴处轻轻地揉按了起来。可能是太累了,她居然很快睡着了。朦胧中,她感觉自己的身子动了起来,好像有人把自己抱出了浴桶里。她以为是做梦呢,亭荷哪儿来那么大力气抱自己呢?于是乎,她又睡了过去。 可放在床上那一瞬间,她忽然醒了,感觉很不对劲儿,整个人像悬在半空中似的。她陡然紧张了起来,睁开眼睛正要一拳送这人去见佛祖姥姥时,忽然愣住了! “咋了吓住了?”这声音是如此的熟悉!“蒙……蒙时?”香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死回来的?还是活回来的?咋会这么快呢?” “有这么咒自己相公的吗?是累迷糊了吧?刚刚都打呼了呢!”蒙时把她放在了床上,坐在她跟前笑米米地看着她。她猛然发现自己还光着呢,赶紧扯了旁边被褥盖住了自己的身子,紧皱眉头,嘟起嘴巴道:“可恶,都叫你看光了!” “又不是第一次看光,还害羞呢?” “讨厌!” 她揉了揉眼睛,然后左顾右盼地瞧了瞧,问道:“周公不在吧?我不是在做梦吧?喂,周公,可莫躲着了,出来!”蒙时掰正了她的脸,笑道:“周公没空来,你不是在做梦,真是我,要不你掐两下?”她真伸手狠狠地掐了蒙时脸上两下,蒙时哎哟了一声,说道:“你真掐呀?” “是真的!”她有点气愤,踹了蒙时肚子一脚问道,“这是咋回事啊?你一定瞒着我啥事是吧?你这个阴险的小子,赶紧说!”蒙时捂着肚子笑道:“没瞒你啥,就是来不及告诉你我回城了。” 唉不刚爷。“唐廉呢?” “他押送粮草去了西南山道,我没去而已。” “为啥?” “因为我有心灵感应,忽然感觉你要出事了,所以就赶回来了。” “哟哟哟,还心灵感应呢?我在地牢里差点给人灌了毒酒的时候,你老人家在哪儿啊?在哪儿啊?在哪儿啊?”香草说一句戳一下蒙时的胸口。